这番话也不知道安没安慰到云黛,最终几人还是下楼去结账了。
云黛是最后一个下楼的。
她觉得如果那两个人还不死心的话,大概率会在前台那堵人。更严重一些,说她故意伤人?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云黛也觉得自己应该避一避风头。
不过也幸好,这两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在前台堵她。
一群人畅通无阻地出了餐馆门。
然后在酒店附近的小巷子里被人堵了。
云黛脸色一白,不只是因为被堵了,更因为对方不仅仅只有两个人。
足足有十个人。
清一色的男生,高矮胖瘦的都有,街头混混的劲十足。
为首的是那个被她踹过命根子的男生,他叼着一根烟,脸上似乎都还带着那种痛楚,脸色都不是很好,好像只能靠着烟缓解疼痛。
开口的是另一个没见过的男生,他笑着说:“刚刚听学志这狗崽子说见到了个超级漂亮的美女,我还笑这小子是没见过姑娘,没想到还真是……确实长得超正喔。”
这话也不知道戳中了其他人什么笑点,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大笑出声。
被围堵的六个人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特别是他们这边还有三个女生,一看就占劣势。
平常最冷静也最从容的男生名叫段叶,他也是六人里个子最高的,他站了出来,挡住了身后的五人。
“你们想干什么?”他出声道。
回他的依旧是那个调侃云黛的男生,他嗤声道:“还高材生呢?这都看不出来?我们啊,当然是看中了你身后的小美女。至于你么,难不成想要英雄救美?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是凭你后面那两个菜鸡朋友?”
段叶被嘲讽地脸颊都红了,不过他还是镇定的,不像其他两个男生已经气红了眼。
但他们始终是有理智的,趁人不备偷偷报了警,现在能做的只有拖着时间等警察来。
不能激怒对方,毕竟要是打起来他们肯定要吃亏。
段叶还没说话,云黛从层层保护中走了出来。
“放了我的同学们。”她冷静道。
这女的不仅长得漂亮,连声音都他妈好听得让人酥了身。混混对视一眼,突然淫笑一声。
“你他妈踢了我们誉少的宝贝,还敢跟我们讲条件?”
最前面的男生吸完了那根烟,又点燃了一根烟。
他突然朝云黛勾了勾手,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不言而喻。
“你过来,我就放了他们。”
“——云黛。”
段叶他们急促地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就那么过去了。
“云黛?”誉少咀嚼了下这个名字,笑意更深,“听起来就好听,也很配你。”
他朝云黛的方向吐了口香烟,连语调都是漫不经心的。
“给你三秒,再不过来的话,我可就反悔了哦。”
像是为了附和他说的话,他身后的混混立马就将几人围成了一个圈。
数量和体量都是明显差距,没有人愿意以卵击石。
大家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警察能快点来。
“三。”
“二。”
云黛在“一”没落下的瞬间,朝誉少走了过去。
她穿的是平底鞋,没有鞋跟,以至于走过去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
像是飘着过来的小仙女。
誉少饶有兴致地问她:“刚刚不是说好要交朋友的吗?怎么扔下我就跑了?”
他或许是觉得她插翅难飞了,还有兴致与她闲聊。
尽管云黛并不认为他们是可以闲聊的关系,也不认为他们是在闲聊。
她也知道拖延时间的重要性,于是强迫自己去回答誉少的问题。
“是要交朋友。”云黛绞尽脑汁想回应,“我只是回去拿了下手机。”
誉少哑然失笑:“宝贝儿,你不会以为我说的交朋友是加个微信吧?怎么这么单纯呢?”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云黛反胃,但她却仍然要回答他的话。
“那要怎么才能交朋友?”
誉少没回答,是其他人回答的。
“美女,想跟我们誉少交朋友还不简单,你亲他一口就好了啊。”
又是一阵哄笑。
云黛面色又青又白,她并不认为这个玩笑很好笑。
但显然,誉少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等她主动献吻。
“你别太过分!”段叶忍无可忍,连他都忍不住了,其他的人甚至已经要冲上去了。
云黛迅速回头,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她可以吃亏,却不能让他们受伤害。
“真是个可怜的小美人。”
云黛眼眶微微泛红,美人垂泪欲滴的模样更是可口。
誉少只是看着,心里头的躁动就让他忍受不住,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云黛的头发。
两人的身躯靠得很近很近。
誉少低头将香烟吐在云黛的脸上。
云黛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她被呛得脸都红了,想咳嗽,又被抓得头皮疼。
她只能无力地抓着誉少的手,企图离他远一点。
毫无作用。
誉少的脸在她眼前一点一点放大。
几乎要吻到她的鼻尖。
云黛痛苦地闭上双眼。
下一秒,面前的阴影消散了,她听到惊呼声,看到誉少的脸被人扯远了。
是被人抓着头皮,用尽力气,像被狼叼住弱点。
誉少被拽着,还没看清楚来人的脸,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狠厉的拳头如雨点落在他脸上。
红色的血,闷哼的音,急促失控的呼吸声。
等人反应过来,要去拉开那两个人时,誉少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了。
而云黛怔怔地看着那个人的身影。
怎么会——
一个充斥着清爽的、干净的气息的外套罩到云黛的身上,她的脸被人视若珍宝地轻碰了碰。
云黛茫然地张了张嘴:“迟放?”
迟放紧紧抿着唇,他好似只是为了确定云黛的状态,在看到她毫发无损后,才又重新转身。
一步步走向被众人团团围住的誉少。
那些混混在见到迟放后,皆像被吓傻了一样,高矮胖瘦一个都不敢说话。
只有鼻青脸肿的誉少睁开眼,总算看清了那人是谁。
于是也像被吓傻了一样。
用他被烟熏得沙哑、被打得几乎失声的声音惊讶道:“——哥。”
迟放露出了出现后的第一个微笑,却在誉少眼里犹如恶魔降临。
是地狱也是深渊。
会吃人命的那种,遍体生寒。
迟放说:“迟誉,几年不见,你过得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