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原本只想停下来好好休息,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美美吃上一顿大餐再上路。
哪知道被几人这么一搅和,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些?
当即便开始回到马车上遍查古书,重新继续开始专研起治鼠疫的药方来。
从江都府到京城,路上要行一千多里路。
虽然一行人一路换马、轮流换人驾马车,但是每天至多走上一百多里路。
尤其是冬天路面更加难行。
越往北走,车外的景象越是萧瑟悲凉。
渐渐地,三个人都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天早上抵达燕州后,江菀便主动提议,自己先快马进京,让江清月和宋冬梅跟着马车慢慢过去。
宋冬梅一听还能这样,当即也提出跟她一块。
江清月知道两人早已坐不住了,便和大虎小虎商议,让小虎留下来赶马车,跟着大部队继续北上。
剩下四人换上快马先行一步,这样起码能快上一倍。
如果顺利的话,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京城了。
大虎小虎听后当即便在驿站里挑选起马匹来。
江菀和宋冬梅也开始收拾小包袱,准备只带些随身要用的吃食和口罩。
“穿厚些,骑马要冷许多。”
趁着换马的功夫,江清月又跑到了后面的车队,和三位大夫说明几人要先行一步。
来打招呼是其次,主要还是想要他们把方子先拿出来带过去。
“军营那边应该备了些药,我们几人先过去,可以把方子带给吴王,若是军医看了没问题可以先试用起来,也省得耽误时间。”
三名大夫面面相觑,生怕江清月抢了他们功劳似的。
江清月无奈笑了笑,“我只是怕吴王嫌你们行路太慢误了诊治,如若不然,你们也同我们一样骑马过去?”
三人往马车外看了看,当即便打消了念头。
纷纷把自己的方子誊抄一份递给了江清月,还署好了自己的名字。
江清月见了也只是笑笑,认真将方子仔细收在怀里,这才跟着母亲和宋冬梅上了马。
加上大虎一共四人飞快地朝着北方继续赶路。
虽然已是正月,但北风的寒风却和冬日没有两样。
刮在皮肤上很是生疼,好在江清月等人全副武装,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勉强还能忍受。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和冬梅这一年多来没少练习骑马,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而母亲江菀一看便是从小就会骑马的那种,技术简直比大虎还要好上不少。
以免江清月和宋冬梅掉队,江菀和大虎便一直走在两人后面。
骑马要比坐马车累上许多,但是几人都不敢喊累,一个劲地埋头往前冲。
一直到了傍晚,这才总算是看到了大营的影子。
此时的军营。
宋砚和宋夏江以及顾怀铮正从前线赶了回来。
刚翻身下马便远远地看见几匹马从南面往这边赶来。
一开始,几人还以为是从南方派的大夫来了。
正准备上前迎接,哪知道待人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马上的几人皆是十分眼熟。
待到了跟前,这才透过仅露在外面的眼睛认出最前面的江清月和宋冬梅来。
宋砚看到两人的那一刻,吓得手里的马鞭都掉了。
宋夏江和顾怀铮也吓得不轻,快步迎了上去。
劈头盖脸就呵斥道:“谁让你们过来的?瞎胡闹!”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疯了?”
江清月和宋冬梅两人顾不上解释,连忙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赶了一天的路,腿上早已麻了。
骑在马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一下来便有些站不住了,当即就要跌坐在地上。
宋砚和宋夏江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一个把人往上拖。
“怎么了?没事吧?”
宋冬梅委屈得快哭了,“我们差点没死在路上,你们一上来就知道骂人!!!”
宋夏江也急眼了,“不是真骂你们,这里不安全,你们来了万一染上病怎么办?”
宋砚也无奈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当初就是怕她们会跑过来,所以才一直不敢往江都府送信。
没想到还是被她们知道了。
顾怀铮正欲开口劝两人回去,哪知道一抬眼,竟然看到了正在下马的母亲。
“娘,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也跟着她们俩瞎闹?”
江菀一边解开围巾,一边哼声道:“是我先提议要来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还瞒得住?你爹现在人在哪里?”
宋冬梅也赶紧回过神来,“赵将军呢?他人怎么样?你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见三人这么着急,宋砚连忙开口解释,“你们先别着急,吴王已经从燕州寻来了大夫正在替他们诊治,两人已经接连用了几天的药,慢慢控制住了。”
江菀听后顿时松了口气,“人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先。”
顾怀铮拦着不肯,“我爹和赵将军两人已经被隔开了,那边现在不安全,娘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惹上了鼠疫就麻烦了。”
江菀听后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口罩,“放心吧,我们就远远看看不接触,而且我们还戴着口罩,不会有事的。”
三人听了这才猛地抬头去看,这才发现原来四人脸上都蒙着厚厚的白纱布。
原本以为四人是骑马怕灌风,没想到竟然是防护鼠疫用的。
等从江清月手里接过口罩戴上后,果然安全感莫名倍增。
见大家这么着急,当即便领着一块往顾鹤庭和赵元明所在的帐篷走去。
两人的帐篷有些远,三人骑马骑得腿脚上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不过还是走得飞快。
待走到帐篷外面时,顾怀铮和宋砚以及宋夏江连忙将三人一一拉住。
“别靠太近。”
江菀扶着儿子的手臂站稳,踮着脚朝顾鹤庭的床铺上看了一眼。
顿时泣不成声,“你爹他怎么还在昏迷?”
顾怀铮连忙解释,“不是,爹白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大夫说人很虚弱,所以才这么一直睡着,放心吧。”
虽然儿子极尽安慰,但江菀看着瘦得快要脱相的丈夫还是不免心疼。
瘦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这段时间是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