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母亲一向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他做不到把人赶出去。
可现在府上不清不楚住着一个‘女主人’卫昭只会觉得自己是故意要与她作对。
“老爷莫急,且先好好思索一番吧。”
此时老田,很想感慨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莫要过多插手楚楠骄母女的事情,这个家也不会弄成这样。
一个女人,掏心掏肺付出了十几年,结果到头来是被欺骗,换作是谁,也受不了此等打击。
他有预感,自家夫人是不会回头的。
“也只能如此了。”
姜峰深吸一口气,夫人与他是有感情的,现在即便他们闹了别扭拌嘴。
只要他坚守这一份情谊,她一定会原谅自己!
回到府上,姜皎月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桃枝,方才我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不会,小姐骂得好,老爷太糊涂了,这般伤夫人的心,奴婢觉得您应该多骂几句的。”
桃枝体贴地倒了一杯茶,“小姐您骂得还是温柔,您是不知道那些妇人骂得有多脏!要不是一时想不起来,奴婢都想教您两句。”
“保证把老爷骂得无地自容!”
姜皎月亦是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
桃枝噗嗤一笑,“奴婢开玩笑的,老爷毕竟是小姐您的亲爹,若是太过,容易遭人非议。”
孝为先,打着孝道的旗号,有时候长辈不慈,晚辈也不敢做得太过。
一旦反驳忤逆,就会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以前顾及母亲的颜面,今后,我不会。”
姜皎月眼神很淡,与姜家人的感情,只是小时候那三年多,再者就是回来的这两个月。
谈不上有多亲厚,亲爹对她冷淡,祖母厌恶不喜,甚至为了姜楚楚,屡屡暗算于她。
现如今,断了亲,甚至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没了她功德庇护,他们必作茧自缚!
离开的姜峰,回到姜家,取了点需要的东西之后,午膳都没吃,又回府门去了。
“爹爹,你就这么讨厌我和娘亲吗?”
姜楚楚哭得可怜委屈,她揪着姜峰衣袖的一点,就像是小时候无依无靠一样。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懂得博取同情。
“我没有,你不用多虑。”
大人的事情,与孩子无关,这件事是他没处理好朋友和妻子的位置,也因母亲单方面向着楚楠骄所致。
姜楚楚吸了吸鼻子,“那您怎么不回家?”
他已经在府门宿了两三日了,她感觉心里面很不安,爹爹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爱慕娘亲。
他似乎更喜欢那个满身铜臭的卫昭,不就是钱吗,有什么了不起啊。
“告假了几日,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办,为父先走了。”
姜峰的余光注意到楚楠骄朝着这里而来,他迅速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母女俩看着姜峰的车马离开,站在门口,只觉得凉飕飕的。
“娘,这可如何是好?”
楚楠骄心里也是怨气横生,她暗暗搅动掌心的手帕,咬牙切齿。
“这里是他的家,他又能到哪儿去,走,去你祖母那里候着。”
卫昭在衙门外闹的那一出,王氏知道后,气得不行,这几日都嚷嚷着头疼。
她本意是想给卫昭套一个善妒,苛刻养女的名声,也猜测卫昭对自家儿子痴情一片。
即便是被赶出去,短时间内也不会轻易说出和离的事情,没想到现在断得这么干脆。
许多人还骂她蹉跎儿媳,是恶毒婆婆,给她气出病来。
儿子还不站在她这边,像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还去挽留,真是丢尽了她姜家的脸!
可不管他们这边多么不顺,姜皎月他们这边,倒是像恢复了往常一样。
这天,卫昭送姜墨宝去学堂,姜皎月则继续摆摊算卦。
一落座,就有不少百姓围上来。
“大师,好几天没见着您了,还以为你不来了,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是啊大师,我们怪惦记您的,对了大师,在下是今日的有缘人吗?”
他们七嘴八舌和姜皎月打招呼,还有人表示,上次买到了她给的符,孩子谈了一门亲事,感觉哪哪都好。
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等到事成,必定请她吃喜饼,今日是特地来告诉这好消息的。
还有说自己家中有小偷光顾,被他遇了个正着,小偷自己摔跟头,他趁机绑了人,避免了自身损失,还抓贼有功,得了衙门的赏。
“大师,这符,还有吗?”
姜皎月微笑,“有,留给有需要的人。”
这些人心中虽然迫切还想买一张,却也明白不能太贪心,便没敢说出过分的要求来。
这时候,她抬起头看向对面。
人群下意识让出一条道,此时,一名戴着面纱的美人,正在两名婢女和两名护卫的陪同下逛街。
她也注意到了姜皎月,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紧接着便是嫉妒。
女子莲步轻移走了过来,“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摆摊算卦能挣几个钱,不如跟姐姐走,我给你寻一门营生怎么样?”
香风袭来,伴随着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此时有百姓已经认出了女子的身份,顿时嘲讽起来。
“啧啧,原来是百花楼的姑娘,你们是挣钱不少,但可不是什么好的营生。”
“我们大师,肯定也不屑的。”
女人当做没听到百姓的嘲讽,径直坐在姜皎月的卦摊前面,“女人最值钱的就那几年,等过些年你想,都没机会了。”
“多谢姑娘关心,我这营生挺好的,不打算换,倒是你,要来一卦吗?”
“你给我算卦?哈哈哈”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她在百花楼,也算是阅历颇丰,这种哄人的小把戏,她可不上当。
姜皎月拿着桃枝递给她扇风纳凉的团扇,她用扇子的一端挑起了女人的脸。
“每天照镜子,姑娘不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别人的模样?”
此话一出,原本准备拍掉团扇的女人神色一愣,一时间没说话。
片刻后才开口,“你,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我啊,替人解卦,解梦测吉凶看风水。”
此时从围观百姓的只字片语中她也明白了姜皎月,是有些本事的大师。
女人不敢轻视,她一抬手婢女便放下一把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