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被裴之玉抛弃的那一天,雨下得很大。
朋友嘲笑他是狗血剧的女主,长得漂亮,家世优越,却爱而不得,问他要不要出门淋场雨,这样说不定裴之玉在某一处会不自觉地心疼。
江寻阴沉着脸,手紧紧地握着酒杯,冒出青筋。
裴之玉毫无征兆地出了国,注销掉了国内所有的社交账号。江寻问遍了他们所有的共同好友,也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
他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痕迹。
江寻就算想去找,也不知道从哪儿找起,他恨透了裴之玉的抛弃,更恨透了裴之玉的不告而别,连个分手的理由都没有。
自此以后,江寻的性子变了很多,开始沉默寡言且极为暴躁,还听从了家里的安排进入家族企业锻炼,不是在疯了般工作,就是在疯了般玩乐。
朋友笑他更像是狗血剧里的女主了,他憋着一股气没地发,只能一个劲儿地灌酒。
后来,在一次赛车活动中,江寻出了意外,来到了虫族世界。
他成了帝国的七皇子。
裴之玉这个人,就像是他的一场梦,似乎从来没有真实存在过。
直到今天,江寻因为无聊来参加宴会,竟然看到了和裴之玉一样的面孔。他们遥遥相望,像是相识了很久。
江寻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日日思念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尽管,这张面容的眸色和发色都和他思念的人并不相同。
那双灰蓝色的漂亮眼睛看着他,闪过了许多不知名的情绪,一瞬间,江寻有种强烈的猜测,宴会里的这只雌虫就是裴之玉。
于是,他走了过去。
鬼使神差间,江寻问:“是你,对不对?”
是你,对不对?
雌虫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惊吓,又有些苦涩。但由于闪过得太快,江寻差点以为这是错觉。
雌虫垂眸,那模样和他心心念念的人一模一样,都是好看得不像话。
那只雌虫说:“您认错虫了殿下,我没有见过您。”
没有见过?可是雌虫刚刚眼中的情绪可不作假。
江寻狐疑地盯着雌虫许久,最后才恩赐般收回了眼神。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身后微不可察的松气声。
在休息区坐下后,江寻指尖轻轻地敲着酒杯,若有所思。然后,他挥手叫了侍从过来:“把这杯酒给那边的雌虫。”
侍从一愣,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是巴利克家的那只雌虫,一切又觉得合理了起来。
裴之玉也发现了刚才的那位七皇子一直在观察着他,但不同于其他雄虫的凝视,这位殿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这让他觉得很危险。
好在侍从送过来的酒只是一杯简单地葡萄酒,裴之玉只是浅浅抿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江寻的目光犹如一条毒蛇般紧紧跟随着裴之玉,在看到对方的行为后,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马库斯侯爵的手段并不高明,就是在酒里给裴之玉下药,让他进入准备好的房间里,最后用信息素迫使他就范。
当一切都发生时,裴之玉受雌虫身份的束缚,再无反抗之力。外界的虫不会去思考裴之玉是不是被算计了,只会觉得他不知廉耻,勾引雄虫。
而裴之玉也只有一次机会离开这个地方,就是趁着雄虫放下戒备时,给对方打下致幻药,让对方认为自己失手杀死了他。
他自己一个人在虫族的力量太过单薄了,虫族又偏偏是对雌虫压迫极强的地方,他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亡,才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否则,出于利益,巴利克家会到处追捕他,而马库斯侯爵则有更多的机会向他下手。
裴之玉在角落里偷偷给自己打了好几针抑制剂,防止一会儿自己被雄虫的信息素影响。
一切都在向裴之玉的预想中进行,他已经来到了那个房间,静静地等待马库斯侯爵的到来。
可没想到,房间里等待自己的却是那位殿下。
裴之玉一进来就被抵在了墙上,只听危险的声音传来,炽热的呼吸喷涌在他的耳旁,引起阵阵瘙痒:“是你。对不对?”
“裴之玉!”
声音,咬牙切齿,又是恨之入骨。
裴之玉有个鲜为人知的毛病,就是对关于葡萄的任何东西感到恶心。也不是葡萄的味道不好,而是因为小时候照看他的小婶婶总是故意给他吃一些烂东西,其中给的最多的就是葡萄。
他至今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一颗颗烂透的、渗出黏腻汁水的葡萄,就这样在果盘那里放着,流出的汁水发出一股怪味。
至此以后,裴之玉对任何关于葡萄的东西都感觉到心理上的恶心。
就在宴会上,侍从递给裴之玉的酒,恰恰就是葡萄酿的红酒。若是他当时没有在抿了一口后下意识地做出呕吐状,江寻还真看不出来。
裴之玉的瞳孔猛地一下紧缩,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叫他这个名字。只是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殿下,您认错虫了。”
江寻阴沉着脸,直接逼近了他:“是吗?”
信息素在悄然释放,裴之玉后颈上的虫纹隐隐躁动着。
江寻是A级雄虫,信息素的影响自然是马库斯那种c级雄虫比不上的,裴之玉之前打好的抑制剂在此刻根本不管用。
他被信息素逼得眼尾赤红,身子也越来越难受。裴之玉忍着燥热,低声地警告:“江寻——”
江寻嗤笑出声,眼神嘲讽:“这会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