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升,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
袁府的侍卫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就算栅栏打不开,也能直接劈开,可是那些侍卫下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袁鹪被咬。
三只猎狗如发狂一般,眼见着袁鹪已经被咬得奄奄一息了。
衙门的人才姗姗来迟,只是,在看到被咬的人是袁鹪时,大惊失色。
“袁公子,袁公子!”大家一拥而上,很快将栅栏拆开了,袁府的侍卫这时也像反应过来似的,赶紧上前帮忙。
袁鹪这下肯定废了,不仅浑身是伤,就连私处也被狗咬掉吞入了腹中。
怀夕抬步就要离开,却被袁府的下人拦住了,指着她说:“就是她把公子丢到栅栏里的。”
其中一个差役首领赶紧拔刀拦住了怀夕的去路:“这位小姐,还请你去衙门里走一趟。”
“为什么?”怀夕垂目看了一眼袁鹪:“这栅栏是袁公子准备的,狗也是他让人喂的药,他要看人狗媾合,这下,不仅看到了,而且亲自体验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差役被怀夕问得哑口无言,今日袁鹪已经派人给衙门里打了招呼,只说在家门口行事,衙门里众人本来都得了好处,更何况袁家背后有靠山,他们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着这边事情结束了,再做个样子,没想到袁鹪今日阴沟里翻船。
那差役想了半天没有想到托词,良久才说了一句:“你可知袁公子的姑父是谁?”
怀夕冷冷一笑:“那你知道我的姑姑是谁吗?”
差役一愣,仔细看了看怀夕,京都的二世祖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这个女子,没有见过啊,肯定是诓人的,但是也怕碰到了大钉子,还是皱眉问了一句:“是谁?”
“我的姑姑是护国大将军,怎么,只允许袁家有靠山,我就不能有靠山了。”怀夕看着那差役:“若是你想请我去衙门走一趟,那就去护国将军府请。”
这下,差役们都惊住了,护国将军夏云霞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
袁家的下人见差役们怂了,立即喊道:“护国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难不成还比枢相厉害?刘头,赶紧把她抓起来,就是她害了我们家公子。”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怀夕立在袁府的门口,目光如寒冰一样:“袁鹪当死,若是枢相要报复,放马过来。”
说完这句话,怀夕就要离开,那差役本能地要去拦,她一挥手,手中的藤蔓如鞭子一样甩在差役的脸上,立即就是一条血印子。
一旁的许孚远惊呆了,抱着许疏桐立在原处,呆若木鸡,看到怀夕过来,又忧心无比:“若是枢相真的报复?”
“那又怎么样,难道比现在还糟糕吗?”怀夕拉了拉盖在许疏桐身上的衣衫:“先寻个客栈,换身衣裳。”
看着怀里已经不成样子的妹妹,许孚远凝重地点了点头:“若是枢相要报复,就让他来报复我,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怀夕笑了笑,真是被这荒诞的人间气笑了:“他有什么理由来报复你我?”
许孚远哑口无言,贵人要报复人需要什么理由吗?
是的,他们在贵人的眼中如蝼蚁一般,贵人要他们死,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怀夕就近寻了一间客栈,去买了成衣回来。
许疏桐已经沐浴了,但是她满身的伤痕,一张脸肿胀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此时,她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看到门开了,抬眼看去,只一眼,眼泪就簌簌落下。
“许疏桐,不许哭。”怀夕把成衣放到她身边:“穿好衣裳,走出去!”
许疏桐松开被子,拿起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立在怀夕面前:“怀夕,我不哭!”
怀夕满意地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那些欺负你的人,就是要看着你哭,看着你求饶,今日,该哭的是袁鹪,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哭不出来了。”
许疏桐点了点头:“是,该哭的是袁鹪,不是我。”
当他们兄妹三人从客栈出来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除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亦步亦趋的差役,差役不敢上前抓人,但是也不敢让他们跑了,只能跟着。
怀夕无所谓,把许疏桐扶上马,许孚远立在另一边,三人穿过长街往良渚巷去。
袁府门口的热闹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当怀夕他们回到家时,巷子里已经围满了人,众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三人进了屋,关上门,所有的议论声被隔绝在外。
“爹,娘!”许疏桐看到许还山和苏元青,眼泪就忍不住。
许还山已经知道了袁府门口发生的事情,有些忧心地看着怀夕:“你回将军府,只要你待在将军府,就算是枢相也拿你没有办法。”
怀夕却直接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怎么,舅父是要赶我走吗?”
许还山急的狂咳了几声:“你这孩子,你多年不在京都,不晓京都事,枢相最是护短,这次,哎,你赶紧回家,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免得牵连了你。”
“怎么就无关了。”怀夕笑了笑:“那袁鹪就是我丢入狗群之中的。”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许还山急得不行。
“我当然听得懂,我走了,难道就留你们在这里,让袁府的人来报复吗?”日头大盛,怀夕坐在阴凉处:“人间向来荒诞,不过,这次,我来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兵器碰撞盔甲的声音,接着就起了争执。
“我们临安府衙公务在身,将军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哟,还公务在身,吐蕃军打来的时候,就你们跑得最快。我们可是得了大将军的命令,寸步不离地守着大小姐,就怕有人下毒手。”夏云霞的副将齐廓人高马大,一身黑甲气势磅礴:“怎么,小小府衙要与我们护国军斗上一斗吗?”
差役如何能和这群浴血奋战的将士相比,气势上就弱了几分,只能把门口的路让出来,但是又不甘心,只能远远地站着。
两方人马在小小的良渚巷对峙,日头越来越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