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找到真相,沈予借口厉鬼阴气重,凡人不能靠近,让胡雷把家里所有活人都集中到客厅来。
包括保姆、厨师、司机以及他家那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太太。
众人按照沈予的安排站在客厅当中的空地上,沈予手执桃木剑,掐诀念咒后,用剑尖围着众人聚集的地方画了个大圈。
沈予:“行了,只要你们不出这个圈,厉鬼就不会伤害到你们。”
站在最中间被众人簇拥的老太太是胡雷的亲妈,此时不是发病状态,眼神还透着清醒和蛮横。
“什么大师?我还当来了个什么人物,大半夜把我叫起来。
结果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你能捉哪门子鬼?又是个看上我儿子钱的。”
胡母眼睛一撇,上下打量沈予,见她生着一张明艳美丽的脸,便对人的印象更差了。
“现在这些年轻小姑娘,为了能嫁入豪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不嫌害臊。我跟你说,想进我们家门可是不容易的,我一个人辛苦拉扯儿子长大,不是让你们来白捞好处的。”
沈予不说话,静静看着她发癫。
在她眼中,胡母肩上命灯微弱。
都说人有三魂六魄,胡母如今只剩下两魂六魄了,丢了一魂,难怪时而发病六亲不认。
听见母亲这么说,胡雷急得恨不能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但他到底不敢,只能小心扥着她的袖子,哀求:
“妈,妈,沈大师确实是大师,我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何况,连裴家都要求她办事的。这回还是裴星野特意请来帮我的呢。”
“要不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大师都不一定帮我们。”
裴家的名号即使是不混生意场的胡母也是知道的。
毕竟胡家有钱后,她也自居豪门,参加过一些上流社会的晚宴。
虽然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怎么爱搭理她,但关于盛京的有钱人家,她也多少有点耳闻。
裴家很厉害。
她只知道这个。
胡母看看裴星野,又看看沈予,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戳在儿子的太阳穴上:
“诶呦,你个糊涂虫,我真是白白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看看这两个人,分明就是苟且一对,你知道姓裴的干什么把这女的介绍给你?”
“想也知道,他玩够了,又甩不掉,商量来商量去,就你适合接盘,女的也不介意,只要能赚钱哪个男人都行,这才跟着姓裴的过来。”
“不然你说说,他们为什么白天不来,非得大半夜过来?哪是捉什么厉鬼啊,那是捉你这个色鬼的呦,我的傻儿子。”
沈予内心感叹,老太太丢了一魂,偶尔都不认人了,清醒的时候还这么能脑补。
厉害厉害。
奉仙观里有位师兄,假期兼职在庙会上说书,几天赚了一个学期的学费。
改天等这鬼把她儿子作死了,胡氏酒业一倒,她就帮老太太介绍到庙会上去。
高低能让她赚个养老钱。
胡雷听亲妈一说,顿时也有些犹豫。
询问的眼神踌躇着落在裴星野的身上。
裴星野俊眉一蹙,神情严肃:
“是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有鬼,求我们快点过来的。”
“要不是怕你死了,沈大师才不会半夜来你家。胡雷,你老年痴呆了吗?这么点事都记不住?”
沈予鼓着脸憋笑望天。
不愧是裴星野,不但骂了胡雷,还能顺路阴阳得了老年痴呆的胡母。
胡雷一脸愧色,而正经被确诊老年痴呆的胡母一听这话,马上就炸了。
伸手指着裴星野:“你说谁老年痴呆!你才老年痴呆!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儿子看不出来你是什么东西,我老太婆可知道!”
沈予笑容一顿,正色望着胡母,神情没了刚才的调笑,声音低沉,直接对胡雷说:
“既然令堂怀疑裴星野居心不良,不是个好东西,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胡雷脸色顿时一变。
胡母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被我戳穿了,想逃跑吧。”
沈予没理她,转头招呼裴星野:“走了。”
胡雷脸色发白,急着去求沈予,一把拽住沈予手臂:
“大师!我母亲痴呆了,她说的话,请大师千万别放在心上。”
胡母大怒:“胡二狗!你胡说些什么,你才痴呆了呢。”
胡雷看都没看自己母亲一眼,抓着沈予的胳膊,生怕她跑了。
“把你手拿开!”裴星野面色不善。
刚才沈予替他出头,裴星野一句话没说,只站在人身后欣赏自家未婚妻护短时的样子。
但等胡雷追来握住沈予胳膊的那一刻,裴星野的脸色马上黑下来,直接一巴掌打掉了胡雷抓在沈予身上的手。
这保镖行为,沈予很是受用。
裴星野还挺懂事的。
这把生意不成,她也能免费给他补一次神光。
有人拦在前面,沈予微微侧头露出半张脸,对还着急要留下她的胡雷说:
“胡总,令堂说得对,我就算是捉鬼,也是男女有别,不该这么晚待在你家。”
“你们一家子就在圈里坚持一晚上,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再来捉鬼。不然,我把钱退给你,你另请高明也行。”
胡雷这时候都恨死他妈了。
再回头一看沈予画的那个圈,小到仅仅够他们一家子站着,连个稍息的余地都没有。
这要坚持半宿,鬼不来找他,他都得没半条命。
再说,谁能保证这圈就这么好使。
那个贱人现在怨气重得很,连他之前一直用的大师都不敢招惹,要是姓沈的不在这儿,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沈予必须留下。
他想强行扣下沈予,又怕身形高大的裴星野打他,只能求道:
“沈大师,我母亲一个病人,你别和她计较。我爱人失踪,她太着急了,一下子病成这样,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胡母一抖擞精神,在后面跳脚:“你小子放屁!那贱人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爱死哪死哪,我才不着急呢。”
沈予和裴星野相视一笑。
胡母一看就是横了一辈子的泼妇,都痴呆了,不发病的时候嘴皮子还这么利索,连她儿子想拦都拦不住。
一旁抱着孩子的郝仁一听有人骂她姐姐,马上不干了,提起嗓音骂道:“老贱人!你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