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然直接破音。
“你说多少——??!!”
有时候光听一千万,好像感觉有点钱,但又好像钱不多,但你要是说,一千万等于掰着数八个指头,瞬间就能得出一声卧槽。
李韵然不是没见过钱。
他家庭条件确实还可以,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当初他放着好好的研究生不读,出来给人当经理,被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这些年里,他在c6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
但一千万着实不是笔小钱。
抛开别的游戏不谈,就光说pUbG,到目前为止,就算把所有退役选手都算上,一个赛季的签约费能过八位数的,据李韵然所知,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可江难他一块表都八位数!
真是奢侈啊啊!
哪像他,悲苦的打工人,别说一块了,这些年的工资加起来,都买不起半块!
李韵然也是被苦命的打工生活给硬控了,不知道怎么的,他看着江难手上那块碎了盘面的表,鬼使神般地发出灵魂一问。
“该不是假表吧?”
问完李韵然就后悔了。
你脑子被踢了吧你问他这!?刚才你没看见监控里,周其质疑他是假表,他嘴巴一张,差点直接给周其送走吗!
怎么你活得不耐烦了,也想领教一下他的嘴?
李韵然心惊胆战,周其倒是两眼放光,“教练你也觉得是假表吗?我也觉得是假表!肯定是假表!正常人谁来参加青训营的时候,戴那么贵的表啊,又不是钱多到烧得慌,专门来给人撞。”
李韵然两眼一翻。
瞬间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不是!你想死能不能别带上我啊!我就是单纯的感慨!不是质疑!你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行不行!
理解能力这么差,能不能回学校多做两套阅读理解啊!!
其实李韵然担心得有点多余。
虽说江难的嘴毒,但他也不是见谁喷谁,只要没惹到他头上,那他就是零攻击,再说恶意听多了,江难自然也能分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李韵然就纯纯一男妈妈。
他问那话,纯粹就是顺势而发,真好奇是真是假,不像周其那个傻逼,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那就是假表。
“是真表。”
江难把表解下来递给李韵然。
“我没必要在一千多万的事情上撒谎,我不差那钱。”
李韵然戴不上千万的名表,但他也认识不少牌子,而且爱彼是全世界最着名的三大制表商之一,从江难这块表的款式和材质来看,的的确确不是什么便宜货。
而且江难说得没错。
pUbG签约费过千万的职业选手少,直播平台签约费过千万的主播,当然也不是遍地乱跑。
江难是其中之一。
依他的签约费,再加上礼物打赏以及一些其他收入,买一块上千万的表,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表怎么看起来……
有点眼熟呢?
“你能不能别装了啊,一千万的数被你说的跟两三毛一样,你要真的不在意,就别一口一个赔钱,玩都玩不起。”
周其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都说人最缺什么,就最爱炫耀什么,我看你这就是假表,故意在我撞你的时候,让我撞破盘面,然后你好狮子大开口,狠狠讹我钱!”
江难嗤笑一声。
眼里的鄙视都要溢出来了。
“你能不能好好照照镜子,实在不行撒泡尿也行,就你那点三瓜两枣,也配我讹?”
周其又红温了。
周其是真想骂,可李韵然在面前,他想进c6,就算之前李韵然说了让他走,他也还是想挣扎一下。
“当着经理的面你都敢骂人,你简直不可理喻!”
江难看出他的意图。
“不想赔钱就做舔狗?”
“别想,就算你今天做孙子,这钱你都赔定了,当然这跟我玩不玩得起没关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撞破老子的表,就是得赔,就算老子不缺这一千万,就算最后这钱老子拿到后捐出去,你也得一个子儿都不漏地赔给老子!”
李韵然想说点什么。
但八位数的事,他确实也不好说什么,算了,冤有头债有主,谁犯的错谁背锅,他不掺和。
周其当然是直接破防,“江难你别欺人太甚!!”
江难理都不想理他。
“我欺你个奶奶个腿儿,懒得跟你这种脑干缺失的人讲道理。”
江难从李韵然手里拿回表,重新戴到手腕上,“经理,今天晚上我请个假,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话题拐得太快。
李韵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行,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江难摇头。
“明天早上我直接去训练室。”
李韵然是确定让江难做替补,才让他来参加青训营,其实就算不参加青训,他也只能直接做一队替补。
但他的意思是想让江难在青训营里待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小范围的人员聚集,如果直接就能在青训营里让他脱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所以说青训其实只是过场。
以江难那天试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他只是划划水,应该也能拿到很好的成绩,毕竟所有来的青训选手他都看过资料,刚子也分析了,觉得没人能打过江难。
不过李韵然没想到的是,江难会那么拼。
他还挺欣赏这种态度的。
就算结局已经注定,但也不会放弃过程,现在江难的成绩在青训选手里遥遥领先,态度也非常好,李韵然都没料到,最让人担心的最后反而最让人放心。
所以这种情况,放江难出去根本不是问题。
他抬抬手就放了行。
“去吧,明天早上不用赶早,下午三点前赶到就行,我组织了其他俱乐部的青训,明天打自定义。”
江难点点头。
转身就走。
周其再次诠释了什么叫又菜又爱玩,他难忍下这口气,看见江难把烂表戴在手上的动作,他瞬间有了主意。
“你让我赔钱,那我赔钱,你是不是该把那块烂表给我!”
江难脚步一顿。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碎得不能再碎的片面,以及里面被撞坏的精细零件,最后回头对周其扯出个笑。
“我决定了,我不需要你赔偿了。”
周其眼睛一亮。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两秒,下一刻江难直接把他的天都踹塌了。
“比竟这表就算修好,也不是我男朋友的那块了,这种碎掉的残次品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
“至于你,你更值得进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