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至阴历二十九。晨曦初露,李佑尚在梦乡遨游,却被阴妃一把从温暖的被窝中拽起,睡意朦胧间,他埋怨道:“娘亲,您这是做什么?我还困着呢,再让我睡一会好吗?”
阴妃见儿子又要倒回床榻,连忙伸手轻捏他的耳朵,催促道:“快些起来,客人们已经到了,你怎还如此贪睡?”
李佑转过头,疑惑地望着母亲。阴妃解释道:“孔师、老神仙他们刚刚来过,说药师稍后会到,就连你岳父也来了,你怎能继续睡着?”
李佑虽感无奈,但还是爬起身来,嘟囔道:“唉,这拜年就不能等到新年真正到来吗?再说,他们为何不去宫里,都往我这里跑?”
阴妃边为儿子穿衣边笑道:“儿子,你未曾想到吧?你父皇竟给宫里放了个长假,足足七天,直到初六才回归,初七再行上朝。”
李佑闻言一愣,追问:“宫里所有人?”
阴妃笑得合不拢嘴,点头确认:“正是如此。昨天下午,我们已前往宫中,为宫女和侍卫们发放了红包。”
李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过年不是应该都在皇宫中度过吗?怎么大家都被放假了?阴妃看出了儿子的疑惑,笑道:“你这小子,昨天叫你进宫你偏不去。你父皇将招待大臣的年夜饭也提前到了昨天,其他皇子、公主都到了,唯独缺了你一人。”
李佑叹了口气,匆匆洗脸刷牙后,便开门而出。阴妃在他身后再次叮咛,要他见人要有礼貌,拜年时要精神抖擞,切莫像没睡醒一般。
李佑刚踏入大厅,便迎来一阵温馨的寒暄。李世民正亲自迎接房玄龄与杜如晦一家,显然,他刚刚送走了李刚等人,不然这何等客人怎么会如此得到他的亲自迎接。
李佑步入厅中,房玄龄与杜如晦便含笑问候,他亦以笑容回应,点头致意。众人进屋后,李世民挥手示意众人落座。然而,李佑转身欲坐之际,阴妃却在身后轻轻踢了他一脚,令他微微一疼。阴妃随即递来眼色,示意他留意。李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李世民正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不可言喻的意味。
见此情景,李佑心知不可怠慢,连忙凑近李世民身旁,坐在椅子把手上,手轻轻搭在李世民的肩膀上,笑容满面地说道:“房伯伯、杜伯伯,听说昨天你们酒兴正浓,怎么今日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呢?我爹还特意提及,说你们似乎不胜酒量了。”
房玄龄与杜如晦闻言,皆以和煦的目光回应李佑的玩笑。而李世民则瞪了李佑一眼,伸手打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盈盈地回答道:“哪里的话,我昨天回来时已是酩酊大醉,连路都走不稳。醒来时,她们还笑话我呢。”
说完,李世民转头看向李佑,催促道:“你起来还没用饭吧?快去用膳吧,后面已经为你备好了。”
李佑含笑点头,转身步入内室,恰逢总管迎面而来。他一边悠然享用着膳食,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娘提及,父亲竟将宫中人员尽数放假,此番随从有几人?”
总管略一思忖,答道:“随陛下同行的仅十人,一早就到了,我已妥善安置。实则,家中仆从足以应付一切。”
李佑轻轻颔首,补充道:“无需阻拦,任凭他们做事,届时分发红包时,亦不忘他们一份。”
总管应允,待李佑餐毕,便恭敬地撤去食案,以巾帕轻拭其唇。正当李佑欲起身之际,李世民面色愠怒,疾步而至,一见李佑便斥道:“你这小子,莫非是屁股欠痒,面对外人也如此无礼无节!”
李佑瞥向李世民,故作夸张地大呼:“爷爷,你儿子欲揍我矣!”
李世民见状,心知事态不妙,连忙伸手捂住李佑的嘴,无奈翻了个白眼:“罢了,罢了,我不言便是。”
李佑拍手笑道:“轻而易举,摆平,摆平。”语毕,望向阴妃,一脸得意之色。
李佑那期待的模样,引得李世民与阴妃相视一笑。他好奇地探问:“怎么未见大娘与三娘的身影?”
李世民未予回应,阴妃轻步上前解释:“她们午后归来,在你起床之前便已离去。今年咱们在芙蓉园中共度佳节,昨日宫中虽有一聚,但家中唯有你还未正式成家,诸如高明、青雀、恪儿皆已成家立业,理当过去关心一番。”
李佑转头望向李世民,疑惑道:“爹不去吗?”
李世民轻轻摇头,笑道:“昨日已相见,无需再行此礼。况且,我今日尚有要事在身。”
李佑闻言,好奇心起,追问:“何事如此重要?”
李世民答道:“去年我探访兵营,成效显着,今年欲在年前再次前往。你既无事,便随我一同前往。”
李佑略作思索,点头应允。阴妃随即转身筹备,主要是安排李世民前往兵营所需的物品,因知李佑昨日携妻前往后山和工厂,为工人准备了过年礼物,李世民亦效仿之。
李佑随二人出门,目光所及,不禁瞠目结舌。望着那长长的队伍,他问道:“车上所载皆为肉类?”
李世民含笑点头:“正是,新年之际,自当让将士们吃好喝好。”
“那这些肉源自何处?”李佑又问。
“自然是你那后山的农场。儿子,不夸海口,如此批量购买,确实便宜。我命人直接送达,由他们自行宰杀,场面亦是壮观。”
李佑转向阴妃,笑问:“娘亦同行?”
阴妃含笑点头:“自然,他人皆有事在身,唯有我能随行。”
李佑闻言,摆手笑道:“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爹所言便宜确有其事。若非娘同行,价格恐难如此优惠。”
阴妃好奇地望向李佑,听他继续说道:“今年百姓皆富庶,尤其是这牛羊肉,价格已涨逾三成。爹提及价格依旧,实乃有娘在旁之故。”
李世民见状,笑道:“你若反悔,我可不认。当时购买时,我也曾支付银两。”
李佑无奈翻白眼,随后与李世民、阴妃一同登车。车内,他依偎在李世民身旁闭目养神,阴妃则在一旁温柔注视。李世民的手不自觉地轻抚李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