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
唐顺之嗤笑一声,顾澄担忧好友,找人商量想要上京告御状的事,是唐涌想要求他帮忙泄露出来的,所以他才会被抓起来折辱。
“我从未让涌儿帮过你,或许是他自作主张吧。”
顾澄也不是傻子,唐顺之和秦世祯蛇鼠一窝,而他又和唐涌是好友,自己因为什么败露可想而知。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可笑他听说唐家出事还巴巴地赶过来。
何苦来着。
这样也好,他也不必再对唐涌心存愧疚了。
胤禛有些看不上唐顺之的德行,害人连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是不是以为唐涌已经顺利被接走了,你唐家不会断了香火?”
唐顺之惊愕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胤禛。
“四贝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可不是来江南游山玩水的,你放心,唐涌已经好好的回到了你的府上,该死的人也全都死了,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对不对?”
虽然胤禛有心放唐涌一马,但不影响他刺激唐顺之,这狗东西还想卖良种,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记录清楚了吗?”
顾澄点点头,写的一清二楚。
“那就好,一会就把唐顺之拉出去凌迟处死,记住,让所有官员都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朝廷对于背叛者会如何处置!”
顾澄心下有些可惜,晚一天多好,他还能把爹娘带过来观刑。
其他人没想到四阿哥做事如此张狂,这可是从二品大员,即便贪污也就砍头了事。
凌迟处死,这是在杀鸡儆猴吗?
按照惯例,这人是应该押到京都受审的,
不仅顾澄这么想,就连其他世家也都是如此。
保圣夫人回江宁是因为快到亡夫的忌辰,不仅是她,就连曹寅也陪她一同回来了。
府中被围,孙氏愤怒异常,皇上如此尊敬她,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然而焦运清他还真敢,凡是阻拦之人都被他给拿下了,虽然没有伤人,可曹家的里子面子也全都毁了。
“焦大人,我知你刚上任急着做出成绩,可曹府不是你能动的,难道你不晓得每次皇上下江南,都要在我织造府盘桓?”
焦运清多少还是给了对方点薄面,没让场面显得对于难堪。
“奴才见过保圣夫人,请您消气,下官实在不敢违抗四贝勒的命令,唐府的人都下大狱了,您还是忍忍吧。”
四贝勒?
他什么时候来的江南?
孙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儿子给打断了。
“既然如此,那焦大人自便就是,只是我曹府向来忠君爱国,此番受此委屈,定会向皇上禀明原委,求一个公道。”
焦运清可不管他告不告状,既然来一次,就不能空着手回去。
把曹家犯过事的通通抓到了牢里,想到之前来拜见时,曹家那副尖酸的脸面,他就忍不住恶心。
狂啊!你再狂啊!
有能耐别求我放人。
曹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尤其是孙氏,她在康熙面前始终是善良的,慈祥的。
私下里却不是这样,不管曹寅怎么劝,她还是写了折子去参四贝勒。
曹寅心下无奈,就算换成太子,他还不至于拦着母亲,那代表太子在打皇上的脸面。
可四阿哥不同,在皇上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呢。
既然是孩子,犯点错误怎么了?
顶多训斥一番了事。
甚至于皇上回过头来还会觉得曹家不懂事,何苦来着?
这下曹家是彻底得罪永和宫了。
母亲用四贝勒来试探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真是一步臭棋。
一场闹市区的凌迟场面,让整个江南世家都安静了下来,从此没人敢正面与四贝勒为敌,就怕对方转头就带兵围了自己的府邸。
胤禛在江南待了将近一月,灭了几个世家,以雷霆之举震慑住了所有人。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还考察官吏品行,有合适的人选直接提拔上来,为此江南出现了很多年轻官员,也算是一番奇景。
顾澄这段日子一直跟在胤禛身边鞍前马后,不过收益也是巨大的,因为胤禛许诺会将操江巡抚一职留给他。
顾澄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自己就是个五品小官,直接升从二品?
他太爷在下面把头磕没了也不可能啊。
然而四阿哥真就把操江的官员全都调往了其他几地,而新派过来的官员甭管大小,四阿哥让他们一律听从自己指挥。
有时夜深人静,顾澄都会掐自己大腿,然后感慨一句。
感谢太爷,您在下面辛苦了。
这还不知道得磕没多少个脑袋呢。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四阿哥的想法,等皇上真正的任命下来,才算是板上钉钉。
“顾澄,应该有不少人走你的路子想要见我一面吧?”
顾澄笑了,他每天都有收不完的帖子。
“给他们一个机会,就说本贝勒为筹集善款要办一场宴会,有慈悲之心者皆可入内,也不拘有没有请帖。”
虽然顾澄很佩服四阿哥,虽然四阿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可顾澄还是觉得他很不要脸。
这江南世家都被他搜刮成什么样了,现在竟然连商户平民都开始惦记上了?
还筹集善款,请问最近有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吗?
不就是想在走之前再捞一笔,还说的挺清新脱俗。
胤禛没听到顾澄的应答声,转头看去一眼就发现对方脸色怪怪的。
“你是不是在心里蛐蛐我?”
“奴才不敢,奴才领命。”
唉,和四贝勒一比,太子真的好仁慈。
又是怀念太子爷的一天。
四贝勒筹集善款一事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响应,首先他来到江南扶持了很多官员和新的势力,这些人必然会到场。
而被他收拾过的世家也必然会过来,因为他们怕自己再被收拾一遍。
至于商人不用多说,能花钱见上四贝勒一面都觉得值,就更别提是要做善事。
饭吃了,名声赚了,还能见到大人物,何乐而不为?
所以这宴会真是人满为患。
好在胤禛还没丧心病狂到连普通百姓的主意都要打的地步,就算有百姓要捐款,他也都拒绝了。
顾澄根本不怀疑胤禛是要中饱私囊,没人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敛财,更何况他的每一笔进账都标明了来源和金钱数额。
在即将开席时,胤禛登上高台。
“非常有幸能在江南结识诸位,今日筹集的善款会在不久之后用于修筑堤坝,改善民生并标注来自于江南。
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会有人铭记,让我们共饮此杯,来日再聚!”
被皇子敬酒,这是何等的荣幸!
有些人甚至都忘了之前的四贝勒到底有多魔鬼,只知道把手举的高高的,让高台之人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如此,江南一行,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