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几十大板下去,直接断了气。
她急火攻心,倒不是心疼那男人,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坐实了通奸的罪名……
“呦,怎么都到这儿来了?”这时,柳月才缓缓出现,指尖揉着自己的额角,像是才醒酒的模样,见状不由得略显惊讶之色,“我醒了酒后,就回了宴席间,谁知却没瞧见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三皇子妃连忙向她解释了一声:“永安侯夫人……在此跟人私通呢,闹出了声响,我们过来看看。”
柳月故作惊讶,看向柳茵:“三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柳茵的目光在看见柳月的那一瞬间,几乎就确定了此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分明是自己看着她喝了下了药的酒水,让蕉兰搀扶过来此处的,她只要等着德越大师来换命格就好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自己与人通奸的?
看柳月如今没事人的模样,想必一定是她暗中下手,反害了自己!
“你……你这个贱人!”
柳茵咬牙切齿地大喝一声,挣脱了魏迟,就要飞身过来撕扯柳月。
柳月躲开了半步,只被她扯住了袖摆,柳茵状若癫狂地大声骂道:“都是你害的我!你这个阴险歹毒的贱人,我们可是姐妹,你害了我,又能得什么好处?”
柳月就眨了眨眼眸,稍显慌乱地看着她:“三妹妹,你这话,我倒是听不太明白了。既然我害你没好处,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害你?”
“因为我要拿你换……”柳茵差点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柳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三妹妹,你要拿我怎么样,怎么不说话了?”
柳茵抬起眼眸,阴狠地盯住了她,发觉她眼中并无半点惊讶的波澜,只要一如既往,仿佛事事都在掌握之中的冷淡。
柳茵心尖一颤,她自以为把目的隐藏得很好,可是柳月或许早就知道了!
柳月早就知道自己要害她的计划……并且利用这一点,反将了自己一军!
“你早就知道了……”柳月冷冽无比地看着她,柳茵气得浑身颤抖不止,咬牙骂道,“你简直就是卑鄙无耻!你趁人之危,暗下黑手!”
“危?”柳月似乎被她倒打一耙的这话给逗笑了,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嗓音压低一些劝诫她,“你若是不起害人之心,又怎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
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宅斗不像是战场上热血厮杀,直戳了当,只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很显然,柳茵不是她的对手。
这一点,柳月早就明白了,只是柳茵自命不凡,分明手段心计样样逊色于人,却还存心害人,被反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至于魏迟会如何处置她,那是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不该是柳月考虑的问题。
柳茵不死心地还想攀扯她:“你才是那个贱人!我又没有害着你,你毫发无伤,为什么不肯放我一马?”
柳月已经懒得跟她多说了:“放你一马,让你下回再来害我?这世上没人会那么傻的。”
若今日柳茵要害的是皇子妃,恐怕早就被处死了。
柳月手下留情了。
“够了!”
魏迟终于再也忍不了,上前来拽开柳茵,用力扇了她一巴掌:“我们府的脸面今日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还有脸在此攀扯别人?当真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不成?”
柳茵捂着脸,惊惶地看着他。
魏迟冷声吩咐管事:“我跟她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相见之日,把她拖下去,安排挪到别院去!”
“是。”
侯府管事自然是忠于魏迟的,叫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将还想叫骂的柳茵堵住嘴,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今日可真是精彩,”出了这样的事,宾客们自然都纷纷告辞离去,柳月在跟三皇子妃走出侯府时,见她捂着心口,惊魂未定,“想不到她竟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柳月亲自搀扶三皇子妃坐进马车里,闻言只是笑了笑:“她自作自受罢了。”
柳月从永安侯府离开后,就乘马车回了一趟柳府。
正院明间里,文氏也听说了这突然的变故,见了她来,忍不住皱紧眉尖问道:“我听人说,你也在现场,怎么不替你妹妹拦着些魏侯爷,让事情闹得这么大?”
柳月知道她这是迁怒于自己,闻声不过苦笑了一声,无奈道:“我哪里拦得住?魏侯爷身高八尺,文武双全,我上前拦,恐怕连我都要挨一巴掌。”
这话也是,文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了,却还是忍不住试探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听说是柳茵红杏出墙,被当场抓着了?好好的,她费这个心做什么?”
“许是因为跟永安侯感情不和吧。”他们夫妇关系不好,也是现成的理由。柳月道,“听说二人前几日大闹了一场,太太没听见说?”
“倒是听见了。”文氏自然不是为柳茵和魏迟的感情烦忧,她真正关心的是两个外孙儿,“只是,柳茵如今被迁居别院禁足,姝儿留下的两个孩子,又该交给谁照顾呢?”
柳月没急着说话。
文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怀揣着一抹希望:“你若是得空,没事就去永安侯府多走走,说是陪伴茵娘,住下一两个月,应该也不是问题。”
柳月指尖捧着茶盏,抿下一口,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作为出嫁女,定阳侯谢家的儿媳,有事没事跑去妹夫的府上住着,文氏这话,把她自己的夫君孩子,放在哪里?
但柳月却也明白,文氏是不可能为自己考虑的。
毕竟只是庶女,都只是她手中可用的工具罢了。
“怕是不方便,太太勿怪。”柳月如今对上她,连找理由都懒得多想了,随口道,“我的两个孩子,才满月,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文氏闻言,神色不由得一僵,嗓音冷下几分来:“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外甥,如今没人照看着,你不闻不问,心里也过意的去?”
柳月没搭理她的道德绑架,明间中气氛沉默片刻后,柳月示意人把破了相的蕉兰带上来,“三妹妹发了疯,把蕉兰的脸弄破相了。”
“我想着这丫鬟可怜,留在她身边也不会有好下场,索性就带回来,听太太的发落吧。”
突生变故,文氏此刻哪有功夫搭理一个小丫鬟,不耐地挥了挥手:“就叫林妈妈带着回家去养伤吧!”
蕉兰松了一口气,倒是感激地看了柳月一眼,连忙跟着她母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