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清白白的仙家,为何要与你这魔头为伍?”
白翎傲然地站在雪山高峰顶上。
墨色的长发随着长衣联袂飘逸,纤细的背影淡然出尘。
她的神色却是漠然。
“为何?”
冷子春斜嘴冷笑,瘦削的脸上显出不屑。
“因你身上流淌的血,你身上一半的血是魔族血,你不会不知吧?
“当年你母亲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你,她真的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哼哼......真不想提起那个人,污了我们魔族的血!”
冷子春突然愤恨的说道。
“我母亲?和你们魔族有什么关联?你不要血口喷人!看剑!”
白翎秀眉紧蹙,怒极的吼道。
白翎生平最听不得别人诋毁她的母亲。
即使偶尔会听闻到一点传言,她都会极力维护母亲。
在她的眼中,母亲是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
说话间,白翎的剑却早已出窍,凌厉的风溅起飞雪,她杀心已定,剑直刺过来,誓取人命。
长剑露寒光,直逼冷子春的眉心。
冷子春侧身一闪,飞身跃起,可还是晚了一步,大半片衣襟已然削落,卷入雪山之中的寒风里,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冷子春又气又臊。
气的是自己竟然低估了对方,臊的是差点性命不保。
“这个丫头,已经修炼到如此的境界了?”
想到这,冷子春突然又嫉又恨,脸色像开了油彩铺子,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
“一剑就如此凌厉,她到底修炼到第几重了?”
来不及有太多的疑惑,因他还有其他任务在身,实在不敢过于恋战。
想到这里,他咬碎钢牙,又飘出几丈远,愤声说道:
“哼——白翎!你等着瞧!此仇不报,枉此生!”
冷子春几个纵身,消失在雪雾中,他从此和白翎结下了梁子。
白翎心下恨极了冷子春,她暗自道:“哼——休要再让我看见你,下次绝不会手下留情!”
剑尖竟然沾了一点点的血污,白翎看后,冷笑了一声,用洁白的帕子飞快的擦拭掉,剑入鞘。
人翩然一跃,隐身雪雾之中。
白翎回到雪雾宫,宫里早有大小丫鬟在等候。
贴身丫鬟霜儿早早的立在宫门口,一眼瞧见白翎脸色恼怒的样子,大气都没敢喘,忙把手中的毛大氅给白翎披上,并吩咐小丫鬟递上热茶。
白翎坐下,心中还是不忿,“冷子春!如再遇见,定取你舌头,看你还如何口吐妄言!”
想到这里,心下一怒,手指用力一捏,白青瓷茶杯碎成几片。
茶水洒成一小片,顺着檀木桌流了下来。
“主子!仔细烫!”
霜儿急忙拿绢布过来擦拭。“快!拿套新衣服来,给主子换上。”
霜儿忙对小丫鬟珠儿说道。
小丫鬟珠儿忙不迭的退出房间,去取新衣。片刻间,新衣换好。
“主子!不是我说你,和魔界的人有什么好啰嗦的,他们说的话你也信?还把自己气得够呛,好歹你也是雪雾宫之主。你......”
霜儿还在絮絮叨叨。
“好了!住口吧!和我去雪峰阁探望一下父亲。”
白翎整理了一下拂袖,神色凛然道。
很快,白翎和丫鬟霜儿就来到了雪峰阁,霜儿素手轻轻的推开门,退后,给主子让出路来。
朗庭内,只见一个青衣长衫的男人,闭着双目,嘴唇微动,正在吹笛。
白翎未敢打扰,侧首恭敬地立在一旁。霜儿也紧跟在主子身后,凝神聆听。
一曲终了,男人放下长笛,黯然的说道:“还是未能突破精髓,到底还差什么呢?”
白翎见状,忙几步走上前道:
“父亲,曲音优美绵长,犹如绕梁,儿若没几分功力,恐怕是沉醉在曲中的幻境中出不来了。”
“哦?果真如此?你能体察到曲中的幻境了?”
男人微微一笑。“看来我儿功力大有进益,来和为父讲讲你进入的幻境。”
白翎心中大为感动,她已经记不清父亲有多久没有微笑了。
自从百年前母亲过世后,父亲的魂魄仿佛被冰冻一般,把所有事物都交给她和几个仙宫主。
自己则独居后山,每日青衣素食,研习笛声曲谱,不再过问世事。
白翎双目湿润,她呆望向父亲。
父亲曾名震仙界,尊名白渊,正值壮年。
可,在玉色的容颜下,双鬓已有白发,一身青衣长袍,更显得他身形单薄,形容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