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不就是那两位的儿子吗?”时母脸色突变,趴在时父耳边嘀咕。
时父还算冷静,“时嫣,不要一错再错了,你看看对方说的话,你怎么能做到一边喜欢迟野一边跟别人纠缠?”
“我,我在说什么?”时嫣喃喃自语,不过须臾,她就如一抹孤独的幽魂立于世间。
这世间居然只有她一人记得那段记忆,无人再能证明她所说的话无一字作假。
耳边阵阵耳鸣,手一松手机落了地,时嫣捂着头蹲在地上,表情似痛苦似麻木。
“我没有说谎,我死后还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那里像是魔方,等我记忆模糊后会进入下一个,下一个……”
时嫣晕了过去。
没有征兆,最后一眼是看到父母齐齐向她跑来。
时父将她抱起,时母生气地捶向他的肩膀,“你看看你都是你,把女儿逼得太紧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深夜,时嫣一个鲤鱼打挺,双目清醒有神没半点刚醒的模样,突然手背上传来丝丝疼痛。
她低眸看去,就见手背上插的针头,以及旁边的输液管。
嘴角抽搐两下,在崩溃边缘烦躁地将针头拔掉。
时嫣心底有一股不认命不舒服的劲头,对方不信,没人能证明,那她就说无数遍。
把细节,每一分钟每一秒,以及那些人的外貌等等全都说出来。
她打开卧室房门,攥紧双拳朝着主卧前进。对,只要那些人没死,只要自己能证明这辈子没见过他们却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就足够说明这件事存在可疑点。
主卧前,时嫣曲起手指欲落下。
里面传来声声叹息,是父亲的老态沉稳,“我刚派人查过,他现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幕后cS集团执行官,如果女儿口中的季琛确实是他,那我们要加快给迟野那边施压,绝不能让女儿跟季琛在一块。”
“他们是仇人之子的关系女儿不知道,但我不信季琛也不知道,他知道还接近女儿,这能安什么好心?”时父说到这里时气得手指都开始发抖。
当初那件事不好说,只能说命运巧合。他们年轻的时候做事不够全面,而那两位又太容易相信人。
一旦爬到山顶,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把你踢下去,自己独占山头。
至于后来者居上的人,因为跟前者有你死我活,繁多竞争失败的关系,再根据蛛丝马迹还有中间活下来的人的恶意演戏,反倒成了间接导致前者那对夫妇英年早逝,留下年幼独子的仇人。
但你又说不是,有人信吗?表面上不就是这样的?
最后连你自己都觉得,你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那些陈年往事,以及季琛的身份我都知道。时嫣迟疑地打开一条门缝,往里看的同时心里也出现这么一句话。
静随其后的话是,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果断选择季琛当迟野的身替,而非考虑别人货比三家,择优而定。
庸俗点说就是:面对迟野,她对彼此都有一股狠劲,这其中总是以爱而不得的结果作为结束。
而季琛,她觉得他面对仇人之女,自是会有一种想弄死对方却弄不死,不得不臣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她的感觉应该差不多,都是不得。
但也不一样,因为她时嫣能压制,能掌控他季琛啊,迟野则是终其一生都做不到压制她。
所以,在她不得之后,回家压制季琛,想想季琛可能内心跟自己一样痛苦,她就很爽。
更何况当初是在见过一面,小巷子壁咚后很久才知道的仇人关系。
知道时,时嫣不只是惊讶还有惊喜,非但不及时止损式丢弃,还加以利用,觉得丢弃太可惜,在她眼底季琛就是注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存在。
再者说,仇人放在身边不是能更好监督?
她片刻愣神。
抬眸间眼前清晰,只见时母挂断电话与时父对视。
“我已经给那边打了电话,我要立刻,不,明天就看到效果,女儿既然喜欢迟野到这种地步,那国外的事业受到重创也要把这个人给女儿拿下。”
“嗯,二十的股份也算对得起轻衣,她既然不喜欢迟野,那应该也能理解。”时父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纠结发愁时才会做的事。
只点燃不抽,时母就秒懂,起身为他按摩,一阵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左右都是女儿,这天底下就没有时时刻刻都一碗水端平的事情,也没有极致完美每一天的父母。
两人恩爱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嫣慢慢退后远离,她好震惊,灵魂都在为之颤栗,是兴奋的,真没想到爸妈给便宜姐姐股份是补偿的意思。
想想也是,邱轻衣什么都没有,工作都没有,而她有百花,还有一份名扬天下平均十幅出名画作里就有她一幅的兴趣爱好。
她瞬间理解了,释然了,也觉得省事儿了。
自证还是要做的,但是目前这个阶段主要还是跟季琛多秀一下感情,刺激父母加快速度,然后坐享其成。
比起百花和自己那点在爸妈眼中不值一提的成就,很明显时光对迟野一家更有压迫性。
什么外国富商之子,在时光面前不堪一击。
哦耶。
时嫣好爱爸妈,她兴高采烈到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卧室抱着被子玩偶来回翻滚。
然后,让苏叶付出代价。
敢玩她,是有下一任老板了吧,比百花更好的公司不是没有,但是百花能做到全公司只有苏叶一名女性艺人,其它公司能吗?
可见能撼动苏叶的势力要比百花和她都要大,究竟是谁呢,但不管是谁,时嫣都要斩断这片浮萍之叶的根,让它的叶自己枯萎。
只是在她回到卧室前……
时嫣好像听到楼下传来什么谈话声, 还是一男一女的,有点熟悉,她循着声音摸索过去,就见别墅大门前异常兴奋的二人。
她站在二楼护栏后。
看迟野抱着邱轻衣的细腰旋转,他们脸上都布满喜悦,一副难舍难断的模样。再结合之前爸妈的话……
男应该是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又穿着雨衣赶到枫起世家五号,只为跟许久未见的爱人见一面,甚至还没来得及洗尽一身风尘仆仆。
女是不嫌弃对方身上的雨水和鲁莽,用全身心依赖的姿势,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一改先前郁闷要死的闷包子样儿,一双眉眼弯成月牙,矜持腼腆地迎接爱人的归来。
呵,可不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