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们俩来做秘书?”
胡强的问题一出口,旁边的刘源也盯紧了云正,仿佛很期待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会作何解释。
而一旁的云正的老妈粟静和老叔方劲,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齐刷刷地看向了云正。
这问题…
回答对了没奖励!
回答错了完犊子!
云正苦笑道:“首先,二位领导。”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云正话说完,在场四人一愣,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胡强和刘源两位县领导。
他们考虑过云正会做出各种各样的辩解或者解释,但是真没想到云正会这样回答。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胡强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云正地话,随即一笑道:“你这小家伙,有点意思。”
“解释解释吧,为什么不能?”
云正很严肃认真地看向两位领导,不得不说,眼前这两位都是好领导,也是好干部,更是河源县的好父母官。
前世在任期间,河源县虽然因为自身区位限制和自身基础条件,没能取得多少发展。
但是这二位可是实打实的做了不少好事,用极其有限的财政预算,做了很多民生工程。
修路、建大坝、县城疏通改造下水道、村村通自来水、老危房屋翻新修缮、荒山改造梯田开发。
河源老百姓们虽然没有和隔壁黑石县一样大富大贵,但是也算是解决了温饱,至少饿不着。
后来胡强去城区当了区委书记、副市长、组织部长,最后在龙州市政法委书记任上退休。
而刘源后来居上,黑石县委书记、龙州市副市长、秀水市市长、阳耀市委书记、常委副省长,最后走到了省政协主席的位子上退休。
可惜…前世的云正在两位领导调离之前,还在警犬中队养狗呢,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当面聊天说话了。
而现在…这可是个能给领导留下一点好印象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二位领导,我年纪小,参加工作时间又短,缺乏历练,思想是可能还不太成熟。”
“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二位领导多担待,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刘源闻言哈哈一乐:“粟大姐,你这儿子有点意思啊。”
“这典型的先把‘丑话说前面’,这是在将我和胡书记的军啊!”
粟静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看向自家老三的眼神,主打一个:你今天要是回答的不好,老娘晚上回去生撕了你!
胡强笑道:“放心吧,我和刘县长给你做主了,你尽管大胆放心的说。”
云正组织了一下语言赶忙道:“胡书记、刘县长。”
“我之所以不愿意,原因有三。”
“第一就是我的家庭和我父母的身份。”
“我的父亲是检察院检察长,我的母亲是县委办公室主任。”
“咱们河源县就这么点大地方,我和我家里的情况是人尽皆知的事。”
“我当过兵,侥幸立下了一些微末战功,分配工作的时候,全县单位任我选择,当时县两办我都是可以去的。”
“但是我考虑到父母任职单位的原因,我总要注意影响,我爸妈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把全部的青春都献给了组织和人民,也最注意这种影响。”
“我也不想别人说起我的时候,只会说这是云老检察长的儿子,或者这是粟主任的儿子。”
“我希望成为父母的骄傲,但是我更希望做自己!”
“至于选择做警察…我本来就是军人出身,还打过仗,摸枪摸习惯了,也算是差不多专业对口。”
“而且…我的父亲是共和国第一代人民公安,我也确实…想继承他的衣钵。”
“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我个人的性格。”
云正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这人说话直,办事一根筋,不懂得变通。”
“用句现在时髦的话讲,就是情商比较低。”
“像县两办那种工作环境,需要如履薄冰、上传下达,八面玲珑。”
“而我这种性格,去了那里一不小心…会得罪人,不容易和同志们搞好关系。”
“这样下去,不仅做不好工作、办不好事儿,还有可能误事儿。”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公安局。”
“这里,我作为一名刑警,只需要我做好本职工作,抓坏人,破案子,保一方平安就行了。”
“这样我可以更好的发挥长处,规避缺点,甚至是某些缺点放在公安队伍里,可能会是优点。”
“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
说到这里,云正苦笑着看向二位县太爷。
“您二位…是同时要我去当秘书的。”
“但凡是其中一位领导说,我赶鸭子上架去也就去了,大不了做的不好,再灰溜溜地回来就行。”
“可是…您二位一起说的…这…这让我怎么选择嘛?”
云正地话说到这里点到即止,没有继续。
但是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你们一个书记,一个县长。
老大和老二。
我去跟书记,县长怎么想?
我去跟县长,书记怎么想?
你俩要是那种互看不顺眼、针锋相对的,我好歹还能赌一头。
结果你俩…黄金双枪、最佳拍档!
俩人好的和一个人似的,从来不争不抢的,所以更不能去了。
云正说完,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胡强和刘源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点头。
他们没想到云正年纪轻轻,心理思维却能如此通透。
胡强笑了笑,扔给云正一支烟。
“粟大姐,生了个好儿子啊。”
“年纪轻轻、思维敏捷、逻辑清晰,说话办事有理有据,见到领导也能不怯场,后生可畏啊。”
刘源也是欣赏地看了云正一眼。
“就这还情商低?”
“我看你小子这是把我们俩当傻子了!”
云正一听这话,赶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哎呦喂,领导,可不敢!”
“我没有,我真没有啊!”
胡强和刘源闻言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此时一直装死挺尸的方劲…开口了。
“哎呀,这事…也怪我。”
“是我当时自作主张,回绝您二位了。”
“不过胡书记、刘县长。”
“这孩子…确实是块干公安的好料子,可以说是天生的为做警察而生的。”
“您看这从警短短几个月,就破了不少大案子,这…好苗子,又是自家侄儿,我确实…嘿嘿…舍不得送出去。”
胡强和刘源闻言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本来想着是个好孩子,又是云老哥和粟大姐的儿子,我和刘县长也想照顾照顾。”
“毕竟在公安系统…通道还是比较狭窄嘛!”(升的太慢)
刘源也是接茬道:“对啊,这孩子写的那份稿子,让我和书记眼前一亮,确实以前没见过这样式的,所以动了培养的心思。”
“不过…就像这孩子自己说的。”
“工作嘛,有个喜好和专长。”
“一根好的钢材用来建房子,那是物尽其用。”
“非要把一根好钢材放到货郎身上当扁担,那就是纯浪费。”
云正赶忙就坡下驴,借着这个机会表态道:“二位领导!”
“您二位都是难得一遇的好领导!”
“我们河源县能同时遇到您二位,是我们县十二万人民群众的福气。”
“作为一名河源县群众,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敬爱二位领导。”
“作为一名党员和干部,我更是想以二位领导为榜样。”
“真挚感谢,二位领导给予我的机会,云正铭记于心,时刻不忘。”
“只是我…我真的太喜欢警察这个职业了!”
“还请领导见谅!”
胡强、刘源相视一笑。
“好,你说的我们很认可!”
“无论干什么工作,热爱就是能做好一切的前提。”
“好孩子,好好干吧。”
“不过…这以后有些稿子,我们需要你小子出出力的时候,你可不能推辞啊!”
云正赶忙道:“那是领导给我锻炼自己的机会,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哈!”x4!
除了粟静,在座几人都笑了。
粟静看向自家仨,神色复杂。
这孩子…长大了!
而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云正,嘴里可说不出这么多漂亮话。
云正自然能够感受到自己母亲的想法,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说。
……
这件事说完了,自然就该切入正题了。
胡强和刘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郭斌…同志…”
“是河源本土干部,既是县委三人领导小组之一,也是全县政法口的主管和分管负责人。”
“他这个人虽然作风…强势(霸道)了一些(极其),但是毕竟都是同志嘛。”
“你们应该是清楚影响的!”
(没有确凿证据,是动不了的。)
“而且,市里的领导们,也很重视郭斌同志的工作。”
(他在市里有自己的关系网和人脉的。)
“所以,一定要慎重。”
(你必须说服我。)
刘源在一旁帮腔道:“确实如此。”
“毕竟大家在一起搭班子,虽然有些许不愉快的地方,可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嘛!”
(我们虽然看他不爽,可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好处,是不能轻易动手的。)
云正自然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无非就是给两个领导画一个大饼!
不!
是一个巨饼!
这个巨饼!
何止是县里、市里、省里?
那是要涉及到京城的一个巨大的饼!
我就不信你胡书记和刘县长…不上钩!
当然,云正先要把这块饼给安排的高大上!
这就要看这件案子怎么去定性了!
一个普通的妇女被拐案?!
错!
大错特错!
这可是涉及到外交问题、国际声誉的大型跨国犯罪案件啊!
“胡书记、刘县长!”
“这个案子,可不简单啊!”
……
(一写就关小黑屋,说我低俗?!)
(警徽闪耀,多么正能量的一本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