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点快点,上次那药猛,我家夫人,那可是直夸我一个‘棒’字了得。”
“再给我来点,以后甭管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戴着鼠形骨质面具的“鬼王”乘机凑近了未羊的耳旁,很小声的说道。
虽然已经极力压低了音量,只可惜,还是被齐长春听到了一些。
阎罗殿,鬼王,一个恐怖地带的强大王者形象,就这样子在齐长春心中幻灭了。
说来也奇怪。
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一旦开始因为那方面的原因,向医者求药,就会显得有些……跌份?
不过齐长春可不傻。
就算是听到了,也还是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这可是人家的隐私,又在人家的地盘,要是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只怕自己是很难走出这条鬼街了。
“好说好说,咱俩什么关系,要点药那算事吗?”
未羊也是笑着,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玉瓷瓶放入了“鬼王”的袖口之中。
……虽说是鬼王,可是称其为“子鼠”或许更为合适。
鬼街子时开市,此人又佩戴鼠形面具,又跟未羊关系如此密切,个中身份,自然昭然若揭。
种种迹象,都几乎在明牌展示着“子鼠”的身份。
京都的黑市——鬼街,竟然掌控在镇魔司十二生肖手里吗?
这个发现,让齐长春越发觉得镇魔司的水真是深不可测。
不管在哪个地方,是边陲小镇还是诡异地带,总是有着镇魔司的身影。
这个庞大的组织,几乎是完美的植入到了夏国大大小小的势力当中。
但是能说镇魔司这样做不对吗?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当中,恶是无法杜绝的,想要完全消除恶也是不可能的。
正如这“鬼街”的存在,将其强制清剿,对镇魔司不是难事。
可是灭了这个“鬼街”,过不了多久绝对又会出现“诡街”、“邪街”、“魔街”……
只要这个世界崩坏的本质没有改变,类似鬼街这样的地带,就永远不会断绝。
镇魔司十二生肖入驻鬼街,成为掌控者,虽然不能让恶完全断绝,可却至少能让恶变得有序。
如此一想来,“子鼠”入驻鬼街,其实还是好事。
等等……
齐长春忽的想到,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这子鼠并不是先成为十二生肖,再入驻的镇魔司,若是子鼠先成为鬼街的掌控者,而后被镇魔司降服招安,再成为十二生肖。
这样,似乎也说的通?
各种可能皆有。
不过十二生肖的身份来历都是绝密,自然不是如今的齐长春能知晓的了。
……
“还未请教,这位是?”好生收好了强健体魄的猛药,子鼠乐呵了好一会,才将目光转向齐长春,问道。
未羊掏出了那张悬赏令,手指一戳,道:“就是这个倒霉蛋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问……”
子鼠的目光在齐长春和未羊之间来回转动,游离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问道:
“未羊兄弟,什么时候,‘龙’的面具也可以给人随便戴了?”
这个问题一抛出,场面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
三人都在互相扫视着对方,心头百转千回。
其中,自然是以齐长春的心理活动最为复杂。
“果然吗,我的猜测真的是对的,这龙形面具乃是十二生肖中‘龙’的物品,只是现在,未羊却怎么给我戴上了?”
齐长春心中念头转动,吓得魂都快跳了出来。
如果这面具真是‘龙’的贴身物品,他现在这样子霸占享用着这面具,会不会惹得‘龙’颜大怒?
自己专属的面具被别人肆意使用,不论是谁,都无法轻易接受的吧……
“这只羊是真坑啊!!!”
齐长春有苦难言,自从与未羊相遇,他不是在被坑,就是在被坑的路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额……”想了想,齐长春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我现在把这面具脱下来还给你们?”
“不用。”
未羊立刻就回绝了齐长春的提议,难得的正经了起来,向着子鼠解释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是司主的意思。”
子鼠“哦~”了一声,也显得正经了许多,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而齐长春则是旁观着两位大人物的交流,只觉得他们在提到“司主”之时便会异常肃穆。
齐长春知道,这种发自内心的敬重,单靠武力压制,是绝对不可能形成的。
念及此,齐长春也不禁涌起了一抹好奇,也不知道这位“司主”究竟有何神异的地方,竟然能有着如此强大的人格魅力。
可换一个方面想想,齐长春又不由得冷汗直冒。
就是这样子光是听到称号都已经感觉厉害到不行的巨无霸人物,竟然盯上了自己吗?
一时间,齐长春只觉得头上这个明明没什么重量的龙形骨质面具显得异常沉重。
如同断头的铡刀,高高的悬在了自己的头顶,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若是那所谓的司主要对自己不利,该怎么办?
无论怎么想,似乎都只有“等死”二字。
想到这,齐长春不由得涌现出一股子危机感,还是不够强啊。
在这个崩坏的诡异恶世中,实力不够强,就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障,当真是一个赤裸恶世,丛林法则,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想要好好活着,就只有变得更强才行啊。”沉思少许,齐长春找到了终极目标——变强。
只有变强,才能活啊……
……
“话说,上次让你抓的那个颁布悬赏令的人抓住了没?”寒暄也寒暄够了,未羊索性单刀直入,切入正题。
发布悬赏令,要齐长春命的人,大概率就是那白骨面具组织中人。
如此一来,直接把发布悬赏的人抓来,自然便是事半功倍。
那些傻子绝对想不到,这鬼街之中,早已被他镇魔司完全掌控。
发悬赏令发到自家人手上,这等蠢笨的做法,跟找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办事,你放心。”子鼠小小的嘚瑟了两句,再开口时,却已经转换成了一副威严赫赫的模样。
“来啊,把那个不良人带上来!”
“是!”
所谓不良人,便是指京都之中偷鸡摸狗,抢偷赌嫖无一不精的混子,常蜗居于外城之中,饭都吃不饱。
为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还给自己起了个听起来颇为不凡的名号,实际上,过得连乞丐都不如。
……
鬼将得令,当即便是迅速动身。
不一会儿。
便由两位鬼将拉扯着一个浑身是伤,已经快要晕厥过去的男人到了此地。
“老大,我们什么招都使尽了,这是个硬茬子啊,不管我们对他用什么样的刑罚,他都没有招供。”
其中一位鬼将无奈说道。
虽说戴着面具,可从这般语气中,也可以想见其面具之下的面孔,必然是极其颓丧的。
老大将审问犯人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却连个屁也没问出来,当真是让老大失望了……
“竟然如此硬气吗?”
闻言,子鼠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只是过了一会儿,便转而涌上了一抹兴奋之色。
硬骨头,正好,他最喜欢折磨的就是硬骨头!
就在这时,那脚下浑身浴血的不良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什……什么叫我……我不说?你……你们……倒是问……问啊!!!”
因为受伤颇重的缘故,不良人几乎是每吐出一个字眼就要喷一口血。
即便如此,他也要将这句话和盘托出,真可谓是怨念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