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即将迈入冬季,西伽河的水位低的厉害,一些地方的水位甚至只有区区的二三十公分。
宁泰军的部队很多都直接趟着水向对面的河岸冲过去。
之前密集且威力巨大的炮击,让这些宁泰军信心满满。
其实宁泰军在战斗力和训练上都要比彭府军要好很多,他们之中原北阳军的比例更高。
之所以在之前和彭府的战斗之中并不占据太大的优势,这就是该死的军阀战法了。
军阀混战,最主要的目的是抢占对方的地盘,最终的结果可能也就是让对方下野而已。
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存在生死相逼,因此在战斗之中往往都是再以势压人,想要逼迫对方认输。
这也是民国时期,为什么军阀间战争一打就是一两年,反倒是后来徐树睁将军收复外蒙打的敌人死伤惨重的原因。
只要是真正生死相搏的战争,他们还是能够打出不错的战斗力的。
那些士兵都觉得自己就是在当兵吃粮,在那个军阀手下当兵都没什么区别,军阀混战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些高高在上大帅们的游戏而已。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会太过卖命,也使得他们认为,在经受了一连串炮击之后,对面的海州军一样脆弱不堪,打过去可能对方就投降了。
果然即便是渡过了河水,此时大量的宁泰军士兵已经距离河岸不足十米,还没有遭受到海州军的打击,让他们更加认准自己心中的想法。
随着渡河的宁泰军越来越多,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上万人,田大壮的脸上才浮现嗜血的笑容。
“全力开火,轻重机枪,迫击炮,速射炮都不要给我节省弹药,一次把他这两万来人都给我留在河道里。”
田大壮可没有其他过多的心思,在他看来,这些就是敌人,他的目的就是杀伤。
哒哒哒……轰轰轰……砰砰砰……啪啪啪……
随着田大壮的一声令下,顿时整个战场上轻机枪,重机枪,投弹筒,机关炮还有步枪的射击声刹那大作。
而在河道的宁泰军士兵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哒哒哒……一挺水冷马克沁机枪,疯狂的对着下方河道进行扫射,密集的子弹几乎不要钱喷射而出,下方河道上大量的宁泰军惨叫着倒在地上。
轻机枪和步枪火力也没有丝毫犹豫,很多的宁泰军士兵几乎瞬间就被数颗子弹击中。
还有那投弹筒,虽然这种微型迫击炮的爆炸威力有限,但是架不住他数量多,这个战线上的士兵,普遍达到了一百人一门的程度,一两百们的投弹筒同时开火,其威力和视觉震撼绝对不小。
再有就是速射炮,那速射炮三十七毫米口径的炮弹,几乎落在哪里就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该死,该死,火力,火力支援,轻重机枪给我打击对方的火力点,炮兵,炮兵给我继续轰炸,命令部队继续进攻。”
在河道西岸高地上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的吴左生被这一幕给吓坏了。
这简直就是在屠杀啊,他能够看到,自己一方的部队就好像是待宰羔羊一样,被一片片的杀戮。
虽然他这种军阀根本不在意士兵的生死,尤其是那些团练兵,然而这种恐怖的场景还是让他从内心之中诞生出无尽的寒意。
不应该啊。
在他的理解中,军阀间的战斗不应该这么的凶残血腥才是,我派兵冲过去,你最多阻挡我,我一看你阻挡的比较厉害,就会撤军,怎么能够直接展开这么恐怖的杀戮那。
田大壮这边舒爽无比,强大的火力带来的杀伤非常恐怖,让他无比兴奋。
这才是战争,以前那种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然后双方伤亡个个把人就后撤的军阀战争,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过家家。
只是他还高兴多久,轰轰的三四声巨响,一门机关炮所在战壕被击中。
机关炮的体型比较大,加上是安排在战壕的最前沿,面对数枚炮弹的轰击,几乎没有多少悬念,就被其中一枚炮弹直接命中。
七十五毫米的野战炮炮弹,威力也非常不错,随着炮弹的爆炸,哗啦一声,整个机关炮直接就被炸成了破碎的零件,机关炮的操作小组也死伤近半。
还没等田大壮有其他的反应,战壕上的六门速射炮挨个遭到了点名,除了最后一门急忙后撤之外,其他的尽皆都被摧毁。
这一刻田大壮的脸色都绿了,虽然杀伤了不少的敌人,但是速射炮这东西在他们看来更加金贵,一下子损失了五门,单单是想一想就无比的心疼。
在解决了海州军的速射炮之后,宁泰军这边又开始炮击重机枪火力点,这些重机枪火力点都安置在战壕中,有着战壕的保护,两侧是泥土工事,因此没像速射炮一样被点名摧毁,可是却也损失不小。
轰……一枚炮弹落在了重机枪火力点的边上,同时一声猛烈的爆炸,边上战壕的泥土直接被掀去了一大片。
不过重机枪射击手本身就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甩了甩头上的泥土,随后继续进行射击。
然而就在此时,又是几枚炮弹落下,霎那间机枪阵地被炮火覆盖,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可冲击波还有弹片却横扫而过。
噗嗤……嗯……机枪手看着胸膛的伤口,随后眼前一黑倒在战壕中。
身边的副手此时急忙过来准备继续射击,可随着再次一声爆炸,只听嘭的一声,重机枪携带着挡板如同一块巨石一样,直接向后冲了过来。
副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在自己的身后,随后狠狠地撞在后方的战壕土壁上,胸膛更是直接凹陷,口吐鲜血。
然而宁泰军在河道上的部队也一样凄惨无比,虽然他们的炮击给海州军带来了不小的损失,甚至机关炮和一部分的重机枪都受到了毁灭打击。
然而轻机枪和大量的步枪子弹还是让他们不断有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随着撤退的号角声响起,他们这才如蒙大赦的开始向后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