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没想到,当年的车祸,居然还活下来一个温黎。
明明那个司机告诉她时,说的是全家都死了,没一个活口。
这么多年,她从没怀疑过那个司机。
她以为解决了后顾之忧,再也没有人会发现当年的事情,所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荣华富贵。
直到那天在滑雪场见到温黎。
那张脸像是个噩梦般,提醒着她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不。
她享了一辈子的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就是她的人生,她就是瑟娜的女儿,绝对不能让别人抢走她的一切。
她希望温黎消失,就和她的母亲那样,永远的消失。
然而谁知道,上次在跨海大桥,她居然没死!
一次没成功,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机会再次下手,更何况那件事还差点让江驭出事,江家听说还要追究到底。
幸好有那个叫池雨汀的蠢货当替死鬼,然而即便如此,她至今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更不凑巧的是,瑟娜看了音综的节目,偏偏又对温黎很有好感,还在不久就要去录制节目和温黎碰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要愁死她了。
她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能让瑟娜不去参加音综的节目,以此避免与温黎的见面。
哪里会料到,居然就这么倒霉,在京市的医院里,竟也能遇到温黎!
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乔寻芳为此内心发呕,结果她的好女儿,明明知道一切,昨天在医院,冷不丁的提出要让温黎到家里做客。
她当时觉得天都塌了,晚上回到家,就钻进萧若菱的房间,询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萧若菱表现的神神秘秘,什么都没透露,只高深莫测的留下句,“你就等着看戏就行了。”
对于女儿的心机,乔寻芳是有所了解的。
当年她取代恩吟秋之后,并没有想过要对对方赶尽杀绝。
毕竟一起在孤儿院待过,她和恩吟秋关系很好。
她想反正恩吟秋不知道她被自己取代了,只要她一辈子不出现在瑟娜面前,她就可以留下她的命。
怪就怪恩吟秋自己非要去参加瑟娜的演奏会。
三年前在瑟娜的演奏会现场,她机缘巧合意外撞见了恩吟秋一家。
看到恩吟秋那张脸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她。
她太害怕了,也太恐惧失去所拥有的一切了。
恩吟秋还活着这件事,就像是颗潜伏在自己生活里的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炸了,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她悄悄调查恩吟秋,在知道她每年都来京市寻亲之后,更加确定,不能再留着这么个祸患。
于是她买通司机制造车祸,要撞死恩吟秋一家。
必须全都得死。
死了就没有人再追究恩吟秋的身世,而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瑟娜女儿。
后来她给司机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间被女儿萧若菱听到,她不得已才把事情告诉了她。
在得知自己并非是瑟娜女儿之后,萧若菱的第一反应和自己一样,就算是死都不能暴露这个秘密。
不愧是她的女儿。
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默契的守着这个秘密。
这些年来,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本来以为会默契的带进棺材里,谁知道中途杀出来个温黎。
萧若菱反应迅速,在滑雪场见到温黎时,就想制造意外,弄死了最好。
结果被江驭救了。
后来参加音综,萧若菱得知池雨汀和温黎不和之后,也是萧若菱利用池雨汀那个蠢货,想要逼死温黎。
结果又被江驭救了。
虽然死了个屁大点的弟弟,可那又有什么用?
这次萧若菱邀请温黎来家里做客,说要让她看戏,她因为信任她的手段,见她不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整个上午她都在关注地下室内的情况,戏是看了,可看的是薛朵朵的戏,和温黎有什么关系?
乔寻芳真的不懂,不懂为什么要让温黎和瑟娜见面,这不是平白增加暴露的风险吗?
按照她的想法,就应该先阻碍她们两个见面,随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温黎处理了。
等回头瑟娜再想见温黎,届时温黎已经死了,她上哪儿去见,更不可能发现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
短短时间里,乔寻芳胡思乱想了许多。
反倒是旁边的萧若菱,此刻还一派气定神闲帮忙摆盘。
她看的心里焦灼,推了推萧若菱,“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
“妈。”萧若菱瞟过来一眼,“你淡定点,再说,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吗?”
周围都是来回忙碌的佣人们,乔寻芳抿了抿唇,嘀咕了句,“我这不是紧张吗?”
“有我在,你紧张什么?”萧若菱自信满满的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等晚点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事关她们的荣华富贵,她一个人在这儿瞎捣鼓,也不跟她商量商量,乔寻芳怎么可能完全放得下心来?
她咬着唇,心里有点怪她主意大,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好。
萧若菱注意到乔寻芳的表情,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她什么手段,什么心机,在利用池雨汀的事情上,难道还没看出来?
就算是对上江驭,她都旗鼓相当。
江驭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池雨汀那件事的推波助澜者是她,不是吗?
现在只是给一个温黎搞个小陷阱,她还能出差错不成?
母女两个各怀心思的从厨房里先后出来。
萧若菱和佣人们把饭菜端上桌之后,就势坐在了温黎的身边。
“哇!鱼子酱!鹅肝!世界上三大奢华美食,今天中午我就能吃到两个!”
“菱菱,这趟我真来值了!还有澳龙呢!”
“我最喜欢吃鱼子酱了!看这色泽乌亮,一看就是产于里海的鲟鱼卵,对吗!?”
看到桌上的饭菜后,有人惊喜的低呼出声。
萧若菱含笑回答,“是的。”
“有福了有福了!”那人恭维的夸着。
萧若菱无奈道,“你少来,这东西你平常也没少吃。”
“你拿这么奢华的美食招待我们,我这是捧你的场嘛。”
萧若菱笑着嗔了几句后,看向旁边的温黎,温柔道,“温黎,昨天你答应来之后,我特意叫人准备了这些东西款待你。你应该没吃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