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
“不换!”
“换一个!”
“不换!”
两人以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吵得不可开交。
小学生来了都得摇头说幼稚。
文竹转身夺赵曜的手机,赵曜仗着身高优势,将手机高高举过头顶。
文竹连跳几下依然够不着,最后爬上了电脑椅。
电脑椅是可旋转的,一个不留神,文竹猛地往前摔去。
赵曜急忙抱住她,两人结结实实摔在了床上。
准确来说,是赵曜的后背结结实实摔在了床上,文竹被他紧紧抱住,毫发无损。
好在床垫够软,赵曜也够皮实,不算太疼。
文竹有些过意不去,关切地问,“疼吗?”
既然这么问了,赵曜觉得不装一下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哼哼唧唧地卖起了惨,“很疼。”手却将人抱得更紧。
鼻尖都是她的气息,怀抱里有她的体温。
直至此刻,赵曜才真切体会到久别重逢、和好如初的喜悦。
“好想你。”他埋首在她颈侧,闷声道。
文竹被他箍得喘不上气,挣扎之下,两人从正面交叠相拥变为了面对面侧躺,赵曜环抱着她的腰身。
“你抱太紧了。”文竹躲着腰间的那只手。
赵曜置若罔闻,将人固定在怀中,“好想你。”
第二次重复这句话。
文竹应声点头,“知道了。”
“好想你。”
第三遍。
文竹哀叹一声,“知道了。”
赵曜继续,“好想你,好想你。”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不是,你至于吗?”文竹难以理解,“也就6天没见。”
“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赵曜面不改色,“我们已经18年没见了。”
文竹翻了个白眼,“你这毛病是一直都有的?”
“什么毛病?”
“恋爱脑。”
这是刚刚夏天怼他的,这会儿被文竹用了。
赵曜脸上挂着淡笑,一派天真烂漫,“见到你才有的。”
文竹:……聊不了一点。
虽然面上嫌弃,文竹心里却滋滋冒着甜蜜蜜的气泡。被人肯定,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
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挑住赵曜的下巴,斜眼睨他,语重心长道,“我不喜欢太黏人的男朋友。”
用高高在上的模样说出十分不中听的话。
“不,你喜欢。”赵曜笃定,眸光沉沉。
他握住文竹放在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拉至唇边,吻过她食指侧边的每一寸皮肤。
若有似无的触感,像羽毛轻拂过心尖。
在他的眼神里,文竹产生一种他正在亲吻其他地方的错觉。
太少儿不宜了。
文竹浑身绷紧,耳尖发烫。
她抽回自己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胡乱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背对着赵曜。
赵曜将她的慌张看在眼里,双眸染上慵懒得意的笑。
背后悄无声息,文竹调整好呼吸,回头撞见他的大爷做派。
——仰面躺回床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文竹恼羞成怒,捡起床头的枕头“啪”地朝人砸过去。
赵曜抬臂格挡,枕头被他将将接住,“拒绝家暴。”
文竹不搭理他了,坐回电脑前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个文件夹你还看不看?”光标悬在文件夹的关闭按钮上。
“看!”
赵曜起身来到电脑前,指了指文竹腚下的椅子,“我要坐着看。”
“欠你的。”文竹把位置让给赵曜。
“本来就是我的。”赵曜大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
“是,本来就是你的。”文竹懒得理他,甩出鼠标,“自己看,看完把硬盘退出。”
见人一副要走的架势,赵曜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坐在自己膝盖,双手环住她的腰,“对,是我的。”
不止椅子,也包括你。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我需要讲解。”
“真烦。”文竹重新握回鼠标,点开了文件夹。
文件夹以年月命名,最早的时间可以追溯到5年多前,最晚的是半年前。
文竹点开第一个文件夹。
几十张照片,无一例外,主角都是文竹。
眉眼冷淡的,头发刚及肩的文竹。
赵曜的瞳孔蓦地放大,抱住文竹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
“难受。”文竹推了推他的手臂。
赵曜回过神,放缓手中力道,“这时候你多大?19岁?”
“嗯。”文竹有些怅然,“最后一个1字开头的年纪。”
“你现在也很年轻漂亮。”赵曜吻了吻她的耳朵,“比以前还漂亮。”
“我说的不是外貌,是心态。”文竹说,“以前总盼着长大,现在发现长大了也不过如此。”
赵曜说,“我觉得长大了挺好的。”
“有什么好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因为长大了可以跟你谈恋爱。”
文竹:……
然后跟你结婚,拥有一个家庭,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赵曜在心里补齐后面的话。
后面的几个文件夹里也都是文竹的照片。
在影像的记录下,文竹这些年的变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形式呈现。
“越来越会打扮,也越来越漂亮。”赵曜点评道。
文竹同意,“要不怎么说大学是一所美容院呢?”
“这些照片都是谁拍的?”赵曜指着一组照片问。
文竹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那组照片色调梦幻,光线柔和,风格突出,犹如西方宫廷油画,与其他照片截然不同。
“以前一个学长。”文竹说。
赵曜心口微窒,“林屿?”
“嗯。”
有一段时间,林屿喜欢迷上了这种风格的照片,拍了很多组类似的照片。
文竹看完那些片子后,表示也想拍,磨着林屿给她拍了。
关于林屿的回忆总是苦乐参半,文竹放大那些图片,一一浏览。
她甚至能回忆起每张照片拍摄时的对话。
随着她的动作,每张照片都剐着赵曜的双眼。
作为普通观众,这些照片是上等的佳作,漂亮的模特像梦中女神,朦胧而诱人。
但作为男朋友,他的欣赏荡然无存,只剩嫉恨。
纱质连衣裙轻薄,裸色肩带从肩头滑向大臂,胸前露出大片单薄白皙的肌肤,光洁的直角肩性感。
虽然没有一张照片露出酥胸,但每一张照片都诱惑着人想看更多。
明明三言两语的撩拨都能令她窘迫羞涩,而面对另一个异性的镜头时,她为何能如此坦荡地展现自己?
他无法理解。
他想起了除夕夜的照片。
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因为爱,所以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