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赵言在赵高眼前一直挥手,就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疑惑道:“回神了,想什么呢爹,想的这么入神,我从你眼前走过你都没发现。”
按理说京城赵高并没有认识的人,天天在家里不是做饭就是打理其他杂事,怕打扰赵言读书,整个人就像个特工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的时候赵言感觉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赵高的动静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啊?”赵高懵懵的回神,人还是有点呆,不过起码有反应了,“阿言,你刚刚说什么?”赵高只看到赵言嘴巴在动,至于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到,发呆的后果就是反应有点迟钝。
“爹,我说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这院子不脏啊,根本不用扫这么久。”赵言仔细观察过院子的情况,现在这天气已经回暖,院里既没有积雪也没有落叶,他觉得根本没有打扫的必要,可赵高就是雷打不动天天扫,跟打卡似的差一天都不行。
“我就是没事干,扫个院子正好能消遣时间……”不然总容易胡思乱想,最后这句话赵高没有说出口,他勉强笑着想打发赵言。
可赵言心细,他天天跟赵高相处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赵高心里藏着事。
在赵言的追问下,赵高才吐露心事。
“哈?”赵言听完赵高的话既是震惊又是疑惑,“爹你偷偷找人给我算命了?那算命的说我考不上?要想考上我必须要娶妻才能逆天改命?”
赵言说完差点都要气笑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
不,应该称为没成为媒人的忽悠大师。
他努力这么久现在会试还没参加呢,那忽悠大师就知道结果了,真是他嘴嗨是爽了,把别人搅的不得安生,钱还被他赚了去,什么便宜都占全了,结果嘴上还说不出一句好话。
赵言甚至很想挖开那忽悠大师的心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做人怎么可以这么黑心呢。
说他考不上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他娶妻就能逆天改命,科举不靠自己要靠娶妻蹭运气,他把人当福袋呢。
“爹,这种话你怎么能信呢,那都是忽悠人的。”
赵高现在心里实在是没底,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那么多人都找那位算命先生,他本以为很靠谱的,没想到自己反倒中了圈套被人忽悠半天都还在傻傻信着那些瞎话。
“我也是着急,这一不小心就昏头了。”赵高心虚道,这事确实经不起细盘,他都没敢和赵言说他还在那算命先生那里买了个转运福袋呢,花了他足足五两银子。
这事一说出来肯定又要挨骂,赵高心里只剩下懊悔,他不该轻信那些瞎话的,把自己弄的不上不下,胡思乱想焦虑好几天,他饭都吃的没滋没味就怕赵言真的考不上。
他也不是非要赵言考上才行,可每天看着赵言越学越晚,要不是晚上黑看不清字,赵言都要把书带到床上学了,那股努力读书的劲赵高实在是佩服。
那些字看多了他都晕呢,赵言却天天和那些书打交道都还是精神饱满。
“别信那人胡说八道,他胡扯的而已,考不考的上得看我的本事如何,肯定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定夺的。”赵言今天还得继续读书,没时间在这个事情上扯太多,而且现在那忽悠大师居然敢说他考不上,他这不服输的劲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他非得证明自己不可。
“爹,我回屋里看书了,你不要想太多。”看赵高还是呆愣的模样,赵言想了个主意,“你要是太闲的话就再做一次板栗炖鸡吧,有段时间没吃了,怪想的。”
正是心虚的赵高自然是点头答应,急匆匆就把扫帚放回原来的位置,跑回屋里拿银子就出门买鸡去了。
他今天非得好好挑个肥鸡给赵言补补不可。
给赵高找好事情做,赵言重新投入自己的备考中。
春暖复苏之际,春闱如约而至。
农历三月,由礼部主持的会试在京城召开,进京赶考的举人们分散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此时都朝着同一个地方前进。
贡院前乌泱泱全是人,在自己家乡备受尊敬的举人在京城也成不起眼的存在,反正每三年都会有很多举人赶赴京城,京城的老百姓都习惯了。
赵言背着自己的包袱站在人群中,他今天穿的有点厚。
会试分三场考,每一场都要考三天,这意味着他又要在贡院里头过夜了。
为了防止倒春寒,赵言把自己厚的衣裳都带上了,反正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冷到,他要以最好的状态来考试。
穿的厚走在路上还好,可一到人群中,被人挤压的都要透不过气的时候,赵言就觉得这些厚衣裳有些累赘了,他现在完全没有感受到冷意,反而已经开始热的冒汗了。
跟他有一样状况的考生不少,大伙都挤一块根本没有喘息的空地,只能就这么凑合挤着,反正等到开始验身就能松快点,赵言只能忍着。
他现在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考上的想法,不止是要用身体力行反驳那忽悠大师的瞎话,每次来考试的折磨也让他身心俱疲。
还是要努力考上才能脱离苦海。
今天看热闹的百姓都很多,不管世家出来的公子还是像赵言这种“三无”考生也罢,都得老老实实等着。
没背景没身份没名气的赵言适应能力强,现在再挤再热他还能去回顾自己学的东西。
不像杨逸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