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离开那天伙计都快要哭了,他就没见过赵言这么接地气没架子的举人老爷,其他人考上举人后态度多少都会有些变化,就算不是用鼻子看人,都不会像赵言这样考上举人前后态度没有一丝变化的。
像他这种经常伺候客人的人最是会看眼色做事,因此赵言待人真不真诚,他都能看的出来。
因此,伙计对赵言的离开非常不舍。
赵言这次打算从后院偷偷溜走,他考上举人的热度还在,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想给他做媒了,就差拉着自己的姑娘亲自到他这里来相看,这下子给赵言吓的,恨不得立马连夜跑回家,郡城的人太热情了,他是真的遭不住。
说好男女大防呢 为什么这些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赵老爷,这个你可得收着。”伙计神神秘秘给赵言塞了个荷包,态度还非常坚决,赵言想不收都难以推拒。
赵言每次一听到“赵老爷”这个称号,他都觉得自己连夜长了起码三十岁,明明他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偏偏摊上这么个老气的称号,关键是他不答应还不行。
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赵言以为是伙计又把之前的银子送回来,他正想把大道理又搬出来说一顿,反正那银子说什么他都不能收。
他可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伙计有眼力见,知道赵言在顾忌什么,他率先把事情跟赵言解释了,“赵老爷,这荷包可不是我给您的,这是一位自称杨管家的人送来的,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把这个荷包转交到您手上,要是我不老实他们有的是办法惩罚我,因此这荷包我可不敢拿,是您的您就收下吧,免得他们以为是小的私吞了。”伙计说的一脸为难,他就怕赵言真的不肯收。
伙计胆子不大,他虽然爱财但也懂取之有道的东西,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想要弄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可不想因为银子丢了命,他有本事搞到银子也得有命享受才行,不然这一切都是枉然。
看伙计那一脸害怕的样子,赵言就猜杨管家估计是说了重话威胁伙计了,不然伙计不会这么草木皆兵,一看到他有把荷包还回去的打算立刻躲的远远的,还立马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生怕赵言误会。
“那杨管家给了你这个荷包后还有说什么吗?”赵言追问道,他觉得杨管家亲自来肯定不止送荷包这么简单。
伙计点头道:“赵老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杨管家确实托我向您带话。他说他们已经要回京城了,这个荷包算是他家公子对前头那件事的补偿,还望赵老爷您不要介意,等您去了京城可以到杨家找他们,到时候他们会好好感谢您的。”
赵言没想到杨逸之笑完他居然还会给补偿,打趣道:“有钱人银子都是这么花的吗?真是有趣。”
“行,我知道,你快回去干活吧,别因为我怠慢了其他客人,到时候挨掌柜的骂。”赵言准备启程了,可伙计还傻站在一旁,就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赵言,赵言只好劝他回去。
“小的晓得的,赵老爷。”伙计嘴上应着知道了,可脚下却一直粘在原地,直到目送赵言的马车跑远,才收回了目光。
“赵老爷,祝您一路顺风。”伙计默默在心里祝福道。
荷包被赵言直接揣到怀里,等马车出了郡城走到郊外,他四处观察了附近没人后才躲回马车里打开荷包。
结果他差点被里面的东西给闪到眼睛。
“啊!”
赵言一声惊呼把正在赶车的赵高也吓了一大跳,赵高赶紧拉住马绳让还在往前奔跑的马停下来,“咋了?出什么事了,阿言。”赵高着急忙慌的把半个身子都探进马车里,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赵言跪坐在马车里,整个人看起来都呆愣愣的,手上还拿着金灿灿的东西,马车里光线不足,赵高眯着眼睛看的并不真切。
“爹,杨管家送给我们的居然是金条。”赵言说完咽了一大口口水,他真的没想到之前已经送那么优质的人参给过他们了,这次居然还会送金条。
那可是金条啊,靠着金条赵言觉得自己半辈子都无忧了,甚至可以直接躺平。
“金金……条?!”赵高惊讶的都开始结巴,他变的和赵言一样愣愣的,实在是金条的冲击力对他来说太大了。
赵言其实摸过荷包,一摸硬邦邦的感觉他就觉得里头估计又是银子,这种老套的套路他早就看清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可他确实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装有金条。
这出手未免太阔绰了。
“阿言,赶赶紧收起来,免得被别人看到了。”虽然赵言已经躲在马车里偷偷看了,赵高还是怕被人发现。
这可是金条,估计一条都会让人因此而拼命,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止一条,到时候要是有人眼红起来,他们父子俩可打不过。
惹不起他们躲得起。
赵高说的很有道理,赵言立马把荷包的系带双手用力一拉,那些金条立马又回到了不见天日的荷包里。
金条放怀里太显眼,赵言之前是不知道这是金条才敢大咧咧的塞怀里,现在他可不敢了。
专门定制的马车上有暗格,赵言费劲搬开上头的货物,打开暗格立马把这金贵的金条塞了进去,接着立马把暗格关上,最后把货物放回原来的地方压着。
“爹,这金条一来,咱这几个月等于都没花什么银子,反而赚了不少。”赵言同赵高坐在车头闲聊,刚刚他因为看到金条激动出了一身汗,现在出来吹吹风才觉得舒服多了。
赵高也是这么想的,不可思议道:“可不是,谁能想到里面居然是金条。”
父子俩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