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诗没有往这方面想,最重要的还是周燃的态度,一点儿暧昧暗示都没有,怎么可能就是追求她呢?
周雪觉得她做什么事儿都精明果断,很聪明的姑娘,对感情的事儿有些迟钝了。
“你这么说可不对的,谁不是见几次就结婚的?还能一直拖着,不给人说闲话的吗?
人家非亲非故,送的东西都是细心周到,价值不菲,不是我说啊, 对亲人都没这么大方的,人家图什么?
当然是图你这个人了,不过他也不对,真喜欢就说出来,想处对象就处呗,只送东西会被人说闲话的。”
这个时代对男女问题很严肃的,平白无故收人家东西,那是道德问题,会被人约去喝茶的。
尤其是周燃是高尖儿人才,要是确定了关系,是很严肃的事儿,真的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政,审可严了。
林清诗打个哆嗦道:“还是不要了,我跟他说清楚,东西不要送了,人情也还够了,再送我退回去了。”
周雪摇摇头:“你呀,真是不珍惜,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你想嫁个什么样子的?”
林清诗又开始嘴花花:“要贤惠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赚钱还能打流氓,长的也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样的男人才能让本仙女屈尊下嫁啊?”
周雪叹息一声:“这种话出门不要说啊, 我怕你被人围殴,我做饭去了啊。”
林清诗撇嘴,她的要求是有点儿高了,但是自己也很厉害啊!
……
又过了两天,隔壁知青点儿一阵争吵声,惊动了林清诗,这一大早的谁吵架啊?
跟喜欢看热闹的狗子一样,马上扒着墙头看,只露出一颗脑袋来。
竟然是胡明和胡红这对堂兄妹,胡明很愤怒,要不是赵爱国和何孟远拉着,都要揍人了。
所有人都站在胡红对立面,就连她的塑料闺蜜于婉也不跟她一起,不赞同的看着她。
越是这样,胡红越是觉得全世界都跟她作对,都不理解她,这些人都看不得她好,既然如此,就一拍两散,都别假惺惺的来劝她了。
胡明冷静一下,道:“你想嫁人也可以,你跟家里商量好了,家里同意你再嫁,你不能突然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啊。
我是为你好,你这样子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吗?他们大小也是个领导,你让他们怎么抬得起头来?”
胡红冷笑:“你为我好?说这话自己不脸红吗?你跟他们都一样,都 不关心我,巴不得甩掉我呢?
我父母嫌丢人就别送我下乡啊,哥哥姐姐们都能安排好,轮到我这个小女儿,他们就没办法了吗?
我已经决定了,待会儿郑帅就来接我,我和他去领证了,非他不嫁。
你要是能来喝杯喜酒我欢迎,你要不来,我也不会求着你来,反正以后你求着我的时候,想想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别说我心狠。”
竟然是要嫁给郑帅了,胡红终于忍受不了了,破罐子破摔了吗?
林清诗没有插嘴,乐的看戏,倒是苏芳看到了她,吓一跳:“林知青,是你啊?你这冒一个脑袋,吓死个人了。”
林清诗嘿嘿笑:“我这么漂亮的脑袋,你怕什么啊?胡知青啊, 你要嫁给郑帅?真是臭鱼烂虾,决定凑一对儿了吗?”
“你闭嘴,我的事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林清诗无辜道:“我没有,我只是单纯的看热闹,你就是嫁给无赖流氓,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当然,郑帅那种人,跟无赖流氓也没什么差别,祝你好运啊。”
林清诗巴不得她赶紧嫁出去呢,每次看到她那张阴沉的脸都倒胃口。
郑家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呢,她愿意跳火坑,自己也不会拦着。
胡红眼神更加怨毒:“你别得意,看你能嚣张几天?”
“我能嚣张一辈子,为什么不得意?倒是你,众叛亲离,凄惨兮兮的嫁个人,还以为自己有了依靠,能过好日子呢,我们且看着,是我继续嚣张,还是你倒霉。”
林清诗说完就不理会她了,周雪喊她吃饭呢。
胡红嫁给郑帅的事儿,让村里人也很膈应,这个郑帅,几次来村里找麻烦,仗着某委会的身份,做了多少抄家灭族丧良心的事儿,有点儿良知的都不想跟他们沾上关系。
胡红上赶着嫁给这种人,这是一条道走到黑啊。
不过走了也好,省的她这颗老鼠屎,坏了满锅粥。
郑帅十点多的时候带着兄弟们来迎亲,还是熟悉的自行车车队,胸口多了小红花。
穿的中山装,热的满头汗,解开衣襟,不伦不类的,停在了知青点儿门口。
胡红也收拾一下,穿着红色布拉吉,也挺喜庆的,只是孤身一人,连个送她的伴娘都没有。
知青点的人都下地干活儿了, 谁也不想见郑帅。
郑帅都愣一下:“就你自己吗?”
胡红委屈道:“他们都欺负我,郑少,我只有你了。”
郑帅很受用,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满心依赖自己的女人,抱着她哄:“大喜的日子,不哭啊,我会好好待你的,总有一天,那些人都会跪在你脚下求饶。”
这话胡红也很受用,要不俩人怎么凑一对儿呢,羞涩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时间不早了,点了鞭炮,咱们就回县城吧。”
鞭炮声吸引了不少孩子们, 郑帅让小弟们撒了水果糖,孩子们纷纷去捡,倒是有了些人气。
胡红坐在郑帅后座椅上,抱着他的腰离开了生活两年多的村子。
她没有一点儿留恋,这里带给她的没有一点儿好的回忆,可是就这么离开,竟然莫名的堵得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村里人也有些唏嘘,好好的女知青,咋就变的这么坏呢?
他们不知道,县城里的郑家,正在举办喜事儿,新娘子还没进门,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穿的都是蓝色中山装,看着平平无奇,但是气度一看就不一样,郑帅爹赶紧迎上去:“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有什么事儿?今儿我家办喜事儿,喝杯喜酒再说吧。”
“不了,找你的,我们是市里调查组的,已经掌握了你贪污受贿,迫害无辜群众的证据,对你进行立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郑帅爹大惊失色:“这不可能,京师的郑家是我堂叔爷。”
“那你堂叔爷是不是你知道你做的事儿?有没有收了你的好处?是不是你的同谋?”
郑帅爹吓的不敢说话了,要是把堂叔爷拉下水,更没人能救他了。
他被带走的时候,正好碰到郑帅和胡红进门,“爸,这是怎么了?”
郑帅爹一脸灰败,看着胡红和儿子,想叮嘱几句都不敢多说,只是道:“好好过日子,早点儿生孩子,给郑家开枝散叶,以后郑家都靠你了,孝敬你娘啊。”
郑帅娘已经哭的不行,好好的喜事儿咋就成这样了?
郑帅只能扶着他娘,追出大门,看着他爹被押进车里,扬长而去了。
郑家一天时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胡红也傻眼了,她以为的有钱有权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
郑帅娘迁怒她,都是她进门,郑家才倒霉的,她就是个丧门星。
胡红很委屈,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郑帅一门心思跑关系,想救出他爹来,剩下的家底也花的差不多,却没有一点儿进展。
这是上面发话,铁了心要整他家,加上他家本身也做了太多坏事儿,谁敢沾上?
撇干净还来不及呢,世上从不缺落井下石的,郑家的小洋楼也被收走,他们一家子被赶出来,住的地方都没有。
还是胡红拿出自己的钱,求政府租了一间破屋子栖身,否则只能流落街头了。
……
郑家倒的这么快,林清诗始料不及,她还想着,某委会还要蹦跶两年呢,最近得低调,暂时躲着点儿少去县城,郑家就倒了。
不过几天,再次进城,感觉都不一样了,街上的人明显轻松很多,都是面带笑意,偶尔还有鞭炮声传来,庆祝一番,可见郑家有多遭人恨。
陈小虎又哭起来:“林姐,老天长眼啊, 郑家终于倒霉了,峰哥是不是能回来了?”
林清诗道:“你可真能看得起我,我怎么会知道啊?不过郑家倒台,对秦梓峰或许是个机会,你上下打点打点,说不定有希望呢?”
“我这就去,林姐,你有事儿跟我哥说啊。”
陈小虎迫不及待给秦梓峰联系,顺便找关系,把峰哥弄回来,他们再次团聚。
陈小龙也激动,眼眶发红,羞赧道:“林姐,让你看笑话了,真的很谢谢你,没有你,我们不会有今天的。”
“跟我没关系啊,别谢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郑家倒台到底是喜事儿,咱们庆祝庆祝,吃点儿好的啊。
也让底下人都乐呵乐呵,今天买东西的一律八折啊,送三颗水果糖,大家都开心开心。”
“好啊,确实值得庆祝,我去安排了。”
陈小龙也走了,俩兄弟对秦梓峰的感情更深,林清诗由着他们发泄心里的兴奋,最近发圈,蝴蝶头饰卖的都不错, 赚了不少钱,她空间里的的确良布都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