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岁打发走郝富贵后,回到屋里,将熬好的中药小心翼翼地端着,向斯年所在之处走去。
“年年,中药我放置在木桩上了,趁热给女娃喂下。”斯岁的声音轻柔,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
“哥,我刚出去打水,隐约听到说话声,是谁来串门啦?”斯年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郝富贵,找你的,我给打发走了。”斯岁的语气平淡。
“找我?有事吗?”斯年微微疑惑。
“没事,闲的。”斯岁简洁地回答道。
“这家伙,无忧无虑,确实挺闲的。”斯年轻笑一声。
“对了,女娃情况如何?”斯岁问道,毕竟这几日他们都为女娃的病情担忧不已。
“额头不烫了,之后就再也没反复发作,情况应该开始好转了,脸上和身上的红点开始结痂。”斯年的话语轻快许多,女娃的转危为安让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日,女娃一直高烧不退,斯年心急如焚,不停地用方巾为她物理降温,时刻关注着她的病情变化,每一次看到女娃那苍白的小脸和虚弱的模样,斯年的心都紧紧揪着。
她不停地祈祷着,希望女娃能够挺过这一关。如今,女娃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脸上和身上的红点开始结痂,只要女娃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很快就能够康复。
“那就好,不枉费你不眠不休,悉心照顾。”斯岁的眼中满是欣慰,他深知斯年为了女娃付出了多少努力。
这几日,斯年几乎没有合过眼,一直守在女娃身边,细心地照顾着。
“哥,你也辛苦了。”斯年知道如果没有斯岁的帮助,她一个人很难照顾好女娃。
“年年,我不辛苦,我也好几日没见着你了,你肯定憔悴了。”斯岁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哥,你这得隔多少个秋啊?”女娃转危为安,斯年的心情也雨过天晴,她又调侃起斯岁。
“又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斯岁微微皱眉,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好嘛,童言无忌。”隔着门,斯年都能想象斯岁耳根红了的模样,她不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女娃迷迷糊糊中开始呜咽,斯年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她伸手想要拍拍女娃的肩膀安抚她,却被女娃舞动着的双手挥开。
女娃的双脚也在用力蹬着身子下的草垛,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应激反应?这么强烈?她被扔到河里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斯年一时也不敢再靠近,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女娃情绪平复。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女娃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等女娃情绪稳定后,一定要好好了解她的身世。
晚上,斯年给女娃喂了一大碗粥。女娃的神志恢复了清明,她眼神警惕地盯着斯年,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奶猫。
女娃看看斯年手里的勺子,此刻自己正被斯年抱在怀里。
“你终于醒来了,还要吃吗?要的话,我再给你喂点。”斯年的声音温柔。
女娃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没彻底好,只能喝白粥,过几天就可以吃点油荤。”斯年耐心地解释着,这可不是故意不给她吃好的。
女娃点了点头,想要抓脸上的红点。
“别抓,抓破会留下印记的,忍忍就过去了,女孩子可不能破相了,那就不好看了。”斯年连忙阻止女娃,她知道抓破红点可能会导致感染,留下疤痕。
女娃双手紧紧握拳,强忍着脸上的不适。
斯年舀了一勺白粥,喂到女娃嘴边。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斯年手上。
“我知道很难受,可是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不是?”斯年用方巾把女娃脸上的泪水擦干,继续给她喂粥。
“我叫斯年,你可以叫我年年姐,你呢?”斯年看女娃精神恢复,想要打听她的底细。
“十五。”女娃的声音微弱,但却清晰可闻。
“十五?十五的月亮那个十五?”斯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十五。
“嗯。”十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