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妮之前的事情,沈依澜和宴秋盛商量过,不希望她想起来,不想让她再那么痛苦,所以一致决定,瞒着她。
“你是怎么发现的?”沈依澜状似不经意的起身,去翻自己的梳妆台柜子。
“我发现,我后背有个纹身。”宴妮转头看着母亲的背影,“妈妈,我纹过身吗?”
沈依澜动作一僵,片刻后拿出一份病历报告出来,“纹过,在你回国后没多久,你吵着要弄,说很酷,妈妈才陪你去。”
宴妮稍稍有些安心,接过母亲递来的病历翻开,还有脑部ct。
她其实不能看得太懂,就明白她脑部受过撞击,可能造成了失忆。
沈依澜有刻意的聊些轻松话题,想把这件事情带过去,母女俩因为之前退婚的事情也许久没谈过心,这次倒是打开心结,聊了很多。
宴妮差一点,就把和祁书言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母亲,还好她及时刹住了车。
沈依澜看出她表情不太自然,怕她又想到什么,催她去睡觉,“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明天顶个熊猫眼可不漂亮。”
宴妮心头安稳了,也有了些许困意,准备回卧室,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对了妈妈,考考你,我纹的什么图案呀?”
沈依澜冲她笑,“你自己挑的,具体是什么我忘记了,你们年轻人那些花样我不懂,就记得是你自己喜欢的。”
宴妮点头,关门。
陷入黑暗里,她脸上的温度逐渐冷却,蝴蝶骨中心却好似隐隐发烫。
月亮,确实是她喜欢的。
或许真的是她当时头脑一热,吵着要纹的吧。
可一生挚爱,又是为什么呢?
是她在当时,有了喜欢的人吗?
宴妮那点疑惑在见到祁书言时,又被她抛之脑后了。
“祁书言。”她加快脚步下楼,是小女生的雀跃,“你怎么来啦,公司这么忙,还跑过来偷懒。”
明明是高兴的,嘴巴还是要损他,小女朋友的性子,祁书言很喜欢。
“你昨晚烫伤,我给你带点药来,很管用,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他递过去一个纸袋子,“公司是挺忙的,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欸——”宴妮拉住他,偷偷牵紧他的手,看到他眼尾的笑,又知道了男人在逗她,“是我想偷懒好吧。”
两人一起上楼,祁书言第一次来她办公室,坐在沙发里给她涂药。
不算严重,只是她皮肤白,红一块就很明显。
“祁书言。”她看他涂的认真,心底有些甜,忍不住轻轻叫他。
“嗯?”祁书言抬头,恰巧撞进她含笑的双眸,“弄疼你了?”
宴妮摇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在冒粉色泡泡,“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能空闲下来,我上次答应请你吃饭的。”
原来真的喜欢,氛围是完全不同的。
“今晚就有时间,想请我吃什么?”他将棉签丢进垃圾桶,捏了捏她掌心软肉。
“不行。”宴妮想了一阵,“你最少得空出半天的时间。”
“约会吗?”
噗通,噗通。
宴妮听见自己的心跳,被戳中心事,她脸颊瞬间发烫,“对啊,是约会,有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情,有想带你去的地方,所以等你忙完,记得找我。”
那一瞬,她的笑是有温度的,融开冰雪,在那漫长的冬里,成为他唯一的光束。
“好,我很快处理好工作,等都结束了,我带你去挪威,你要是觉得挪威太冷,我们就去温暖些的意大利。”
“好啦,那些都很遥远,我们先把第一次约会完成。”宴妮靠在他肩头,能闻到他身上的沉香气,舒心,“挪威真的很冷吗?”
“嗯。”祁书言揽她入怀,感受着时光在此刻平静的流淌,“真的很冷。”
——
十一月深秋,海城也渐冷。
饶是不关注商界的宴妮也知道,海城新入驻了一家外企,掌权人是伦敦神秘大亨,非常豪横的砸钱买市场。
连宴家的生意都受到了一点波及。
这家外企叫银恒,财力雄厚,所以抛出来的项目油水很多,成了香饽饽。
小公司争不过,大公司争破头,祁书言和祁嘉寒都想拿到这个项目,也都很忙。
宴妮陷在热恋里,有时候祁书言会来接她,有时候忙的没时间接,就会将车开到宴家,和她匆匆见一面,她大概能知道,这两叔侄,现在斗的厉害。
老爷子的财产划分,看能力,不分亲疏,欲望越庞大,付出的心力就要越多。
“宴姐,出来喝酒,得闷死了。”宋皎皎在电话那头哭嚎,“最近我爸妈管我老严了,好不容易松泛些,你不陪我,不是闺蜜啊。”
宴妮刚换完衣服,看了眼之前给祁书言发的消息,没回复。
“在哪?”
medusa,刚入夜便人声鼎沸。
宴妮花了些力气才在这酒池肉林里找到宋皎皎,天气越冷,她穿的越辣。
小吊带,热裤,渔网袜。
宋皎皎长相很乖,鹅蛋脸,杏仁眼,笑起来时是小太阳,她穿的越辣,看起来越纯。
是长相带给她的反差感。
“宴姐!”宋皎皎起身招呼,“恋爱了忘闺蜜,真是苦苦相求才能见你一面啊,不守着祁书言了?”
“他太忙了,想守都守不到。”宴妮在卡座里坐下,他们这热闹,都是酒肉朋友,她见过一些。
“宴姐,好久不见!”
“我刚从加州回来,宴姐以后就留国内了,不回加州了?”
宴妮太久没出来玩过,喝了两口朗姆想让自己放开些。
她今天出来,是因为心里闷闷的。
跟祁书言在一起后,他就忙碌了,她的热恋得不到足够的回应,心里有落差。
“暂时不回加州了。”
宋皎皎看出她闷闷不乐,凑到她耳边问她,“吵架了?怎么一副可怜小狗的样子?”
宴妮摇头,说不上来心头感受,有些失落,又有点想念。
“祁书言是不是冷着你?”宋皎皎是心疼好闺蜜的,也怕自己看错人,“他要是这样,我可得给祁嘉寒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