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
加绒裤真的拯救了不喜欢穿秋裤的女娃子们，黑色的加绒裤，长度刚好包住小腿的棕色长靴，黑色的中长款卫衣，里面叠了件酒红色的高领针织衫，背上小包包开心地出门啦。
边走边抿着嘴唇，今天没有化妆，想让口红看起来尽量自然一点。还没走到路口，就看到熟悉的车子拐进来。虽然自己谈恋爱这件事已经可以光明正大了，但是在众多熟悉的面孔余光的注视下上一个男人的车，还是觉得很别扭。
表面很镇定地拉开车门快速的坐进去，利索地关上车门，开出一段路之后，才缓缓出了口气。“我以为你在扮演陌生人！”白杨看她紧绷的状态消失，打趣她。
“我就是很不喜欢那些眼神，虽然内心很坦荡，但是感受到那些目光的时候，我还是头皮发麻。”陈树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哇，好香啊，鸭头的味道。”车厢里满是鸭头和酥饼的香味。
“都是现做的，酥饼我给你买了一斤，等会带回家吃。”白杨拉过她的手，昨天家长都看着，自己好几次想要牵她的手最终都忍住了。
“大叔，你的手好冷。”陈树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他手背上。
“在外面等的时间比较长，你吃过早饭了吗？”在她手覆上来的那一刻，大白牙又露了出来。
“吃了，那么早起来能不吃吗。”陈树开始吐槽陈女士残酷的暴行。
白杨好享受此刻，食物的香味，手心手背的温度，还有她叽叽喳喳的热闹。
两人去的是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店，虽然小店面看起来又旧又破，但是里面几乎坐满了人。陈树眼尖，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二人位，拽着白杨就往里走。
“你想吃什么？我去点。”
“不，我来点，你坐着占位置，把你要吃的发给我。”陈树已经跃跃欲试了，记得擦下桌子哦。
“好的，我都可以，你就点你喜欢的。”白杨有时候真觉得自己作为男朋友的很多权利和义务都被她剥夺了。不需要自己剥虾，不需要定时定点接送，连点麻辣烫都不需要自己出力。但是就是这样特别的她，对自己充满了吸引力，乖乖坐着给她擦桌子。
陈树一顿操作，把昨天脑海里准备好的菜单都收进框里了，然后给大叔加了一份粉丝。拿着写了价格的小纸条回到座位上，“你想喝什么？”
白杨把纸条移到自己面前，买单的权利可没得商量。“你想喝什么？”
“我要喝豆奶，你呢？”
“加多饱吧，降降火。”白杨一脸认真。
陈树笑着翻了白眼，“阿姨，一瓶豆奶和加多饱。”.
阿姨送上饮料，在小纸条上加上价格。这个操作维持了二十几年，有时候认准一家店已经不是单单的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很多因素营造出来的氛围，让人放不下某种情怀。老旧的店铺，炊烟袅袅的大锅，里面翻滚着的食材，熟悉的小纸条，还有不同的位置曾经和好友、家人一起围坐着吃吃喝喝、笑闹的回忆。
陈树自己都没有想到，送上来的会是三盘满满的麻辣拌。“大叔，我可能一下没控制住自己。”
“应该吃的完，相信自己。”白杨看她呆萌的样子，伸手捏她的脸，手感太好了，忍不住手劲儿重了，陈树转头就是一咬，咬在他虎口上。
“嘶~”白杨缩回手，“对了，还有鸭头呢！”拿出自带的鸭头，“这盒是水卤的，这盒是干的。”
“吃！”陈树喜欢吃风干的，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而且肉质比较有嚼劲。“你吃这碗，粉是特意给你点的，怕你下午路上饿，吃这个比较难消化。”
“嗯，谢谢女朋友。”
一顿麻辣拌愣是吃了一个多小时，果真人在一起久了是会越来越像的，两个人一起发饭晕，因为不好意思占着桌子，两个人傻愣愣坐在车里发呆。坐着肚子撑着难受，调了座椅，相对侧卧着。
“下次我不点了，你来点。”陈树嘴里含着水果糖，说的含糊不清。
“下次我们就打包，别这么傻，哈哈”白杨觉得自己真的智商倒退了。
“你到N市要多久呀？”
“四个小时吧。”白杨玩着她的手。
“那你应该出发了，刚好能赶上晚饭，送我回去吧。”陈树摇着手，准备起来。手腕反被拽住，整个人以奇怪的姿势靠在他身上。
吻落在唇上，温柔地让她不自觉闭上眼。温柔而强势，脑袋已经眩晕，完全是本能的回应。唇枪舌战维持了很久，最终还是陈树溃败，靠在他肩头喘气。
拎着酥饼回到家，爸妈居然还没有回来，爷爷奶奶在午睡，把酥饼放在擦桌上自己也上楼了。吃饱了困意就上来了，何况今天起得那么早。下意识揉了揉胸口，总感觉有点微微地疼，应该是刚刚接吻的时候被占了便宜。
换上睡衣，蒙上被子快速进入梦乡。
“咦，约会的人怎么在这睡大觉。”陈女士看到餐桌上的酥饼就怀疑是自家闺女回来了，但是又觉得约会应该没这么快结束吧，没想到真的在家。
“螃蟹等着你去刷呢，到时候又要嫌弃我们刷的不干净。”陈女士进了房间，隔着被子拍她的大腿。
“你们回来啦，几点了？”陈树闭着眼睛问。
“快四点了，你不是和小杨出去了吗？”
“吃过饭了呀，他今天要去N市，去他姐姐家过年。”陈树坐起来，耷拉着脑袋，想到刚刚老妈说快四点了，那大叔岂不是快到了。“他买了点酥饼，我带回来放在厨房，你吃了吗？”
“对哦，他姐姐是不是快生了，你别马大哈一样，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到时候买些小玩具或者是小衣服吧。”陈女士已经在教她妯娌间的人情往来了，是不是太上赶着了，“你到时候问小杨的意思吧，也不用很贵重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吃个酥饼，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穿个衣服就下来了。”陈树此刻只想支开她。
“又嫌我啰嗦是吧，那是小杨买给你吃的，当我不知道，切！”说完起身就走了。
陈树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拿起手机给大叔打电话。许久未出现的蓝牙耳机的电流声，“喂。”
“大叔，你是不是快到了？”人家开了一下午的车，自己睡了一下午，着实有点心虚，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
“嗯，刚下高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白杨调低了音乐声，“在干嘛呢，有没有想我？”
“我们不是刚一起吃中饭吗？”陈树满是笑意，“大叔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是不是有点粘人。”
“是吗？以前没发现，但是我想你了。”随便小姑娘怎么说，自己确实想她，好几次转头看副驾驶，总觉得她应该坐在这。
“哎呀，我们到时候可以视频呀。”陈树耳根子软，但是又说不出口肉麻的话。
“我到时候可能睡沙发，你不介意我家人看到的话，那我很愿意和你视频。”白杨姐姐家是小套房，客房爸妈在睡，自己肯定是打地铺或者睡沙发了。
“为啥，房间不够吗？那我还是有点介意的哈。那等你回来我们就能见面了呀。”要是一个多礼拜看不到对方，好像确实有点失落。
“嗯，套房就两个卧室。我到时候可以到车上，如果你也想我的话。”
陈树知道她今天要是不说出那句话的话，这个人肯定没完没了地往这个话题绕，“知道了，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宝贝。”隔着电话陈树都能想象他露出的大白牙。
“那你先开车，我要下去刷螃蟹了，今晚吃梭子蟹炒年糕。”每回他贴着自己喊“宝贝”，双腿都会发软，“注意安全，我挂啦。”
陈树跑着下楼，看到老爸正在煎鸡蛋，香味弥漫在厨房，拿起一个酥饼塞在嘴里，准备好好刷一刷可爱的螃蟹。
松脆的酥皮在嘴里喀吱作响，微甜的梅干菜吸收了醇滑的猪油，在齿间布满鲜香。每个酥饼和一元硬币一般大小，刚好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