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宋卿家栽培,也算你有福气。”君离洛道,“都起身吧,许久没有来练武场,朕去别处巡视一番。”
“恭送陛下。”
宋云初跟上了君离洛,二人在练武场上巡视了大半个时辰,期间宋云初回想起楚玉霓和赵景恒交手的过程,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些想法。
“陛下,微臣觉得小楚和赵小公子的那场切磋里,有些招式美中不足,他们这会儿大概也休息好了,微臣难得来一次练武场,容微臣回去指点他们一番。”
君离洛闻言,轻挑了一下眉梢,“楚玉霓臂力强劲,赵景恒腿脚快捷,这是他们的长处,只是前者容易用力过猛,在不必要的地方消耗太多力气,后者又太心急,该防守时总想着进攻,一旦战斗时间拉长,就容易乱了章法。”
宋云初听君离洛一语道出二人的破绽,笑着应道:“陛下好眼力。”
【狗皇帝倒是有一双慧眼,分析起来一针见血。若不是天生的心疾限制了他的发挥,他大概也会是个绝顶高手吧。】
【可惜狗作者不给他技压群雄的机会,非要强行把狗渣男捧上第一,就凭那狗东西现在的实力,别说跟我打了,想赢狗皇帝都老费劲。】
听着宋云初的暗自嘀咕,君离洛心中淌过些许暖意。
云初总是替他打抱不平,想来也是心疼他。
她如今骂他骂得少了,倒是时不时地赞赏他,可见对他的好感逐日增多。
见君离洛看向自己的目光又莫名开始柔和,宋云初挪开了眼,“陛下,微臣先失陪了。”
回到了练武场南面,宋云初把赵景恒和楚玉霓叫到了身前。
“休息够了吧?本相有些话想指导你们,现在你们二人一同来进攻我。”
面对宋云初这样的要求,二人有些吃惊。
“发什么呆?你们是觉得你们二人联手就能赢我,还是怕一起输给我会丢人?你们实战的招式有些问题,不想听本相的纠正吗?”
楚玉霓连忙接话,“属下当然想听!属下在您面前哪里还要什么面子,输给您那不是挺正常的么?赢了才有鬼呢。”
“末将自然也愿意听!”赵景恒道,“只是末将方才想着,二打一对您实在不敬,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比武场上哪有不受伤的?若真一不留神被你们伤着,本相绝不责怪你们,动手。”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二人不再多言,拿起长剑一同向宋云初发起进攻。
起初二人还有些放不开,可当他们察觉保留实力根本挨不到宋云初的衣角时,便逐渐放开了手脚,努力地想要离宋云初更近些。
“对,就是这样,拿出真本事来,别束手束脚!”
宋云初朝二人呵斥着,见二人的斗志被激起,扬了扬唇角,轻快身影总在二人进攻的空隙里来回穿梭,她依旧只用折扇来抵挡攻势,见招拆招。
“楚玉霓,下盘要稳,剑尖离敌人五寸之外别那么使劲,多劈空几次就浪费力气了!”
“赵景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步伐快捷,学会多溜对手一会儿,前期防守为主,消耗对手力气,再瞅准时机攻对面下盘,别又想守又想打,没个章法,越打越容易急眼。”
“停下,本相教你们一人一招,有利于你们今后碰上恶战的时候突围。去找七八个功夫较好的将士过来,我给你们做一遍示范,你们记下招式,闲时要多练。”
一听宋云初要教功夫,二人激动不已。
周围一众将士与密探们看得心潮澎湃,有人忍不住出了声,“宋大人,属下愿来陪练!”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自告奋勇,很快楚玉霓就挑好了人。
宋云初便开始了教习。
“小楚,我今日要教你的这套剑法叫画地为牢,需要较强的平衡感与力量,你可得看清楚了。”
“赵小公子,针对你的特长,本相这儿有一种适合你的轻功,名唤引鹤乘风,本相看得出你年纪轻轻但有毅力,希望你能有所成。”
面对宋云初的指导,二人聚精会神跃跃欲试,几乎都不舍得眨眼。
围观众人羡慕不已,起初还想着,宋大人当众示范,他们或许也能跟着学一下,可真看完了示范之后,个个都垂头丧气。
“宋大人这功夫教的……我都看不明白,真是白激动了。”
“你以为谁都能学啊,宋大人这是专门教给楚校尉和赵小将军的,也就他们俩能看懂,咱们的能耐还差得远,多看几遍也学不来。”
“可不是么?那速度一般人都跟不上。宋大人对楚兄弟和赵小将军可真好。”
校场围栏外,君离洛负手而立,视线紧随着人群中那道轻逸无拘的身影,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溢出。
他的云初总是这么风采夺目。
正应了她之前唱过的那句歌词——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比武场上,宋云初结束了第二遍示范,而后叫楚玉霓和赵景恒去试。
对于新学的功夫,二人自然没法掌握,但宋云初的指点二人都各自牢记在心里了。
“宋大人,末将今日真是受益匪浅。”
赵景恒来到了宋云初身前,抱拳道:“不仅得了您的举荐,还得您教习,末将都不知该如何回报您这份人情。他日您若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
“不用等他日,这两日就可以。”
宋云初挥开扇子,笑道:“升职一事你不必感激本相,你现在这个位置,以小楚的资历是不够的,你虽然比他年轻,但你算是前辈,职位比他高也是合理,你只要回报本相指导你功夫的这份人情就行了。”
“大人请说。”
……
“什么?要我请宋相喝茶!”
将军府大堂内,赵将军拍桌而起,对眼前的少年怒目而视,“这样的要求你也答应?你是忘了为父说过的话吗?不要轻易被人拉拢,更不能与是非多的人来往!”
“可父亲您不是与宋相一同去过城西抗疫吗?江小姐还帮您医治腿疾。”
“江小姐和宋相能一样吗?江小姐与咱们家才是有真交情的,宋相跟为父那只是一同办差事!各司其职的同僚而已。”
“反正没仇是吧?”
面对父亲的不满,赵景恒依然镇定,“父亲曾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宋相在陛下面前举荐了我,又指导了我功夫,这份人情岂能不还?难不成叫我去跟陛下说,这升职的机会我不要了,让我和楚玉霓换过来?”
“你!”提到学功夫一事,赵将军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青了几分,“你说你这臭小子,为何要学宋相教的功夫!为父教的那些不够你学的吗?”
“您教的不对,宋大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破绽,知道针对我的长处来指点,令我醍醐灌顶,不像您整日就叫我打木桩,劈砖头,您这套给楚玉霓练还差不多,他一身的牛劲使不完。”
“你竟敢说为父教的不对!”赵将军拔高了声线,“宋云初教的就那么好?来,你现在就用他教的,来跟为父切磋。”
“儿子这才刚学,能有什么成果?您想知道这功夫好不好,不是应该去找宋相打一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