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宋云初迈进殿内,身后跟着的李总管手中还提着一只铁匣子。
众人望着那只铁匣子,心中莫名一紧——
三日前,李总管带着经书来给她们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匣子。
难道今天他又带新的经文过来给她们抄?
想到这,众人不禁脸色难看。
好在李总管一开口就打破了她们的顾虑。
“娘娘们这三日辛苦了,陛下原本是要娘娘们把经文抄上百遍的,可宋大人曾去青云寺上香,与方丈交流过,原来这些佛经是得懂得其中奥义的人才能摘抄,娘娘们甚少听佛法,抄了大约也不管用,陛下说了,会将这些经书带去给长久礼佛的太妃们,您四位就不用再抄了。”
四妃闻言,如获大赦。
珍妃当即扔下了手里的笔,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胳膊。
她就说呢,像她们这种不礼佛又不虔诚的人抄经文有什么用。
这回还真得多谢这姓宋的,要不是他指出了陛下的错误,她们说不准还得再抄好多天。
丽妃望着李总管手中的匣子,面带好奇,“既然不用抄经书了,那这匣子里装的是……?”
李总管闻言,将殿内的下人们都遣退了出去,这才一脸神秘地说道:“这是宋大人给您四位准备的乐子。”
“娘娘们大约没见过这东西,容微臣跟你们解释一番。”
殿内有现成的桌椅,宋云初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匣子打开,把里头的所有牌都倒了出来。
“此物在微臣的家乡叫做——麻将,四人一桌,依着顺序轮流出牌,很有意思,娘娘们平日闲着无趣,这副牌可用于解闷。”
“麻将?”珍妃走到桌前,仔细看了看,随即眉头微蹙,“这东西怎么那么像牌九?宋大人可知,在宫里玩这种东西是违背宫规的。”
“珍妃娘娘怎知这东西像牌九?”宋云初轻挑了一下眉头,“难道您曾经去过赌坊?”
珍妃见她的目光中带着探究,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快,连忙反驳,“你别胡说!本宫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本宫只是……在宫中见到有人玩过,那些人还被罚了呢。”
她年少不知事的时候的确曾经溜出家门,和堂兄一起逛过赌坊来着,回去之后就被父亲罚跪了。
宫中禁赌,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玩的,也不会想着去玩。
宋云初敢带这副牌过来,还是李总管陪着来的……这显然是经过陛下允许的,可陛下怎么可能同意这种触及宫规的事发生呢?
“娘娘不必担心,众所皆知,设赌局是得花钱的,您四位一起玩这副牌,单论输赢即可,只要不花钱,就不算是赌,图一乐而已,无需背负压力。”
“即便不赌钱,也是不正经的东西。”珍妃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你们要玩便玩,本宫对这东西没兴趣。”
宋相带这个东西过来,难道就只是出于一番好意要给她们解闷吗?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把类似赌坊的玩法搬到宫里来玩,都是不成体统的。
更何况这东西要四个人一起玩,她才不想跟丽妃坐在同一张桌上。
宋云初见珍妃瞧不上麻将,倒也不恼,只是看向其他三人。
淑妃身为皇帝的密探,自然是第一个答应下来的,“既然是陛下允许的,本宫愿意尝试。”
丽妃同样也乐意给宋云初一个面子,便在桌边坐了下来。
德妃脾气温和,平时与淑妃也有来往,略一思索后,便也坐下来了。
她这几日抄经文是真抄怕了,玩牌而已,总比抄经文有意思吧?
“珍妃娘娘既然不感兴趣,那先在一旁看看也好,微臣先来凑个数,把规则给您几位说一说。”
珍妃撇开了头,本要一走了之,可转念一想,这宋相得陛下信任,前几天又替她罚跪说了情,无论是否出于好心,她确实是免了责罚,若是今天她不给半点面子,扭头就走,这姓宋的会不会去陛下面前说她的不是?
罢了,即便她不感兴趣,也还是留下来听一会儿吧,免得节外生枝。
可她听着听着,竟觉得宋云初口中的那套玩法有点意思,便将视线挪到了牌桌上。
其他几人也都听明白了规则,依着宋云初的意思,洗牌,堆牌。
除宋云初外都是新手,前几把自然都是宋云初赢。
“三万。”
“碰。”
“七条。”
“二饼。”
珍妃在一旁站着无聊,便缓缓迈着牌桌走动,把每个人的牌都看了一遍过去。
看到丽妃的牌时,她低笑出声,“丽妃妹妹,你的愚笨还真是与日俱增得让我吃惊。”
这丽妃是真笨啊……明明手上的牌就挺好,出牌却不动点儿脑子,就这么几张牌都理不明白。
丽妃听着珍妃的嘲讽,不愿理会。
只要她不搭腔,旁人只会觉得她身后这小丑没有修养。
又是好一会儿的时间过去,珍妃没忍住,再次嘲讽了丽妃。
“你到底会不会打牌?这幺鸡你打出去啊,捂在手里这么久,是要留着煲鸡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