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禾思考着他们此刻的处境。
如果吃鱼不算违反规则，可那些吃了鱼肉的人似乎都中了幻，他们眼里的画面与赵佳禾眼里的画面截然不同。
那他们刚刚吃的鱼肉，也是腐肉吗？
餐桌上，不知是谁用筷子戳开了腐尸的嘴，一群指甲盖大小的黑虫一窝蜂从尸体口中涌出。另一个玩家夹起一颗眼珠，口中嚼的嘎吱嘎吱响，脸上仍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腥臭味愈发浓烈。
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悄悄吐掉。
光是想起那些东西曾经停留在他嘴里，胃里就泛起一阵阵恶心。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餐桌前的所有人，试图判断出哪些人吃了鱼，哪些人没吃鱼。这期间，服务员一直站在旁边，关注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他想和其他几人聊些私密的话题都不太方便。
“你们怎么不吃啊？”坐在对面的夏薇凑了过来，冲二人眨了眨眼睛。
就在赵佳禾以为她在跟他们开玩笑时，她竟然夹起一片肉塞进嘴里，鼓起的腮帮子像只仓鼠，一些墨绿色的液体从她嘴角流了出来，她却丝毫不在意。
糟了，夏薇也中招了。
赵佳禾冲她挤眉弄眼，悄悄从桌子底下踢她，企图唤醒她最后的一点理智，即便他知道这么做也无济于事。
“你们怎么不吃啊？”她嚼着嘴里的肉，“这个鱼肉很好吃的。”
“吃，我吃。”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
鱼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熏得他头晕。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第一个吃鱼肉的男人身体开始发生异样，他的手臂上长出了一些鱼鳞状的东西，也许那就是鱼鳞。
但他自己以及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个异样，他们贪婪地咀嚼着眼前的腐肉。
很快它的整只手臂都发生了变化，上面长满了鱼的鳞片，它的眼睛也从一开始的贪婪变成了呆滞，看上去就像死鱼的眼睛。
它……在变成鱼？
腥臭味变淡了，碗里的腐肉看上去竟然有一些诱人。
赵佳禾咽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筷子。
不行。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清醒。
理智恢复，碗里的肉又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模样，那些蠕动的白虫子看上去更肥了。
周围已经开始有不少人长出了鳞片。
就连喻柏云和白洱都中招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赵佳禾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
“走。”他用微弱的音量对身旁的绍池说，见后者纹丝不动，他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想救他们，可他们已经失去理智了，再不走我们也要完了，先离开，等找到办法再回来救他们。”
“陪我去趟厕所，肚子清空了再回来吃。”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绍池的胳膊，一股冰凉潮湿的触感传到手心里。
这触感很熟悉。
这是……
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