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的墙皮呈深灰色,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的几盏灯带来微弱的光亮。
墙上悬挂着一排排锋利的刀具、绳索、手铐、皮鞭等,上面沾染着新旧不一的血渍。每一件工具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
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破旧不堪的手术台,上面血迹斑斑。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他幼小的身躯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这些伤痕无一不在证明他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白洱走上去,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然后说道:“他应该就是失踪的孩子之一,嘴角上的痣和照片上那个叫做小白的孩子一样。”
“嗯……我们先离开这里。”
二人带着合同离开了孟院长的办公室,下楼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杂物间,鲜红的液体从门缝中缓缓渗出。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绍池叹息一声,转过头,朝着三楼的卧室跑去。
刚一推开门,赵佳禾便迎了上来,关切地询问道:“没事吧?”
“没事。”
他将口袋里的合同和计划书拿出来,扔在了桌上,拧开一瓶水,喝了几口。
见房间里只有赵佳禾一个人,便问他:“李洋呢?”
“他下楼去拿晚餐了。”
过了一会儿,李洋端着几碟饭菜上来,他们也不着急吃,开始研究起了刚刚得到的线索。
这些人的计划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张校长联络了好几个村子,清明村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先去村子里低价将孩子买回来。这些重男轻女的村子,女儿生下来大多也都是被遗弃的,听到有人愿意出钱买,村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纷纷将自家孩子卖了出去。
然后张校长再将这些孩子送到福利院里,顺势用这些可怜的孩子博取同情,获取更多的慈善基金。一些相貌端正的孩子被挑选走,供他们进行特殊交易,这些交易不仅仅是针对女孩,还有男孩……而剩下的普通孩子只需要提供他们最基础的温饱,等他们长大,成为最廉价的劳动力,如果只是这样,还算得上幸运,恐怕他们会榨干这些孩子身上的每一滴价值。
他们还会将这些交易拍下视频,传到特殊的网站上。怪不得……怪不得余淼写下了一封又一封的举报信最终还是石沉大海,怪不得她的死能被轻易掩盖。
这些人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更可怕的是,这个计划还在不断完善扩大……
现在是无人看管的孤儿,可这双手以后真的不会伸向他们这些普通人吗?
叩叩——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四人立即警惕起来,赵佳禾走到门口,沉声询问:“谁?”
“是我,刘墨。”
“有事吗?”
“我……我今晚能跟你们住在一起吗?苏荷和夏成林都死了,我一个人……”
“你怎么不去找喻柏云?”
“他说……他女朋友不同意,我看就是借口,我又不是跟他睡一张床……”
“我们这里人满了。”
“求求你们……我可以打地铺……”
“不行,跟你住一起的两个人都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命里带煞,我命弱,万一把我也给克死我找谁说理去?”
“你……”
“不是还有个什么……叫林语堂的吗?你去找他吧。”
见他们实在不开门,刘墨咬了咬嘴唇,攥紧手中的布娃娃离开了。
走廊上的灯一闪一闪的。
她远远地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她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眼睛上盖着一块纱布。
“唐玲?”
……
房间里四人匆忙结束了晚饭,绍池漱完口,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卧室里的灯熄灭了,诡异的童谣声再度响起。
今天晚上会是谁呢?
咚、咚、咚……
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有些奇怪,听起来十分杂乱,像是……两个人?
黑暗的走廊,如同无尽的深渊,两个小女孩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她们手牵着手,仿佛是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她们扎着一样的麻花辫,洁白的裙子被鲜血染红了大片。脸上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和皮肉混合在一起,模糊了她们原本的面容。
小女孩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二人齐声问道:“你有看见我的布娃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