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中秋团圆宴,分女宾和男宾两部分。
皇帝在文华殿设宴宴请王公贵族和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员,以及一部分有前途有潜力的世家公子。
太后娘娘在御花设宴宴请女眷们。
傍晚的御花园里,树上挂满了红玉石榴纱灯,地上摆着玉人独舞琉璃灯,一个个玉人舞姿各异,相映成趣。
太后娘娘坐在上首,两侧各四个宫女,手上端着月华琉璃灯。
中间空地上搭着圆形高台,台上琴声清脆,笛声悠扬,舞女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们以歌舞悦宾,动作流畅,既庄重又灵动。
在高台的四周,围坐着各家女眷。
女眷前的桌子上摆着各色瓜果,伴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台上的舞女一曲舞毕,太后娘娘看着下面端坐的各家夫人小姐开口道:“今天御花园里只有女眷,大家都别拘束。”
坐在太后娘娘右手边的秦贵妃开口道:“看我们大雍朝的世家小姐们,各个姿容出众,人比花娇,连这御花园里的花儿都要被比下去了呢。”
太后娘娘说着扫视一圈,笑着说道:“人不服老不行啊,看看底下的小丫头们一个个都长这么大了,有不少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
底下的适龄女子们听到太后娘娘的话,皆羞涩的低下了头。
秦贵妃问:“太后娘娘是要给哪家姑娘做媒吗?”
“哀家眼花耳聋的,可给人说不了亲,万一成了怨偶,以后还得埋怨哀家。倒是你们有家里看上的姑娘小子,说到哀家这来,哀家可以现成给赐个婚,也算是成人之美。你这么积极,是给老三看上哪家姑娘了?”
秦贵妃掩面笑着摇头,“老三才多大呀,就算是提前相看也不到时候呢。倒是太子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不知道惠妃给太子相看了哪家的姑娘。”
坐在太后娘娘左手边的惠妃正吃的开心,听到秦贵妃点了她的名,连忙放下手中的点心,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这是秦贵妃给她挖的坑,说没给太子相看人家,会被说不关心太子,这养母养的不称职,说给太子相看好了人家,又会被说越俎代庖。
惠妃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碎屑,“臣妾只是代为照顾太子罢了,有太后娘娘和皇上在呢,哪里轮得到臣妾给太子殿下做主。”
太后娘娘看了惠妃一眼,“你也可以帮着看看,不能全当甩手掌柜。”
惠妃娘娘点头应了是,“先皇后为锦妤选的两个伴读,臣妾瞧着就都不错,两个孩子相貌才情人品都极为出众,汝阳王府的南胭郡主琴弹的好,安大人家的二小姐舞跳的好。”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又问坐在下面的沈老夫人,“沈家是不是也有哥儿到了说亲年纪了?”
沈老夫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跪在中间:“回太后娘娘的话,承檍和承栮的亲事已经定下,给女方家送过聘礼,就等着年底成亲了,承杉和承楒还正在相看。”
太后娘娘听后对着底下坐着的众人说到,“那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各家姑娘们都出来展示展示才艺,不拘是什么,家里有哥儿的,都仔细看着些。文华殿那边的诗词文章,哀家一会儿叫人拿过来,你们也都帮着自家姑娘看一看。”
太后娘娘的话音刚落,安芷瑶就站了出来,“太后娘娘,芷瑶愿献舞一曲,抛砖引玉。”
太后娘娘对着惠妃娘娘点了点头,称赞道:“看着是落落大方的。”
惠妃娘娘笑着道:“先皇后娘家亲侄女,自然是差不了的。”
安芷瑶听到了台上太后和惠妃的话,心中一喜。
别的也想在宫宴上有所表现的世家小姐则是露出了懊悔的神色,气自己怎么没有快上半步,就这么被安芷瑶拔得了头筹。
安芷瑶表演的是水袖舞,旋律轻启,足尖轻点,转身回眸间,风情万种,无影婆娑,步生莲花。
沈初凝都看得呆住了,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安芷瑶,但不能否认这一支舞跳的确实是好。
坐在沈初凝旁边的南胭郡主用手肘碰了碰沈初凝,“快把嘴角的口水擦擦。”
沈初凝回过神来,连忙拿起帕子轻拭嘴角,擦完发现手帕上干干净净,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沈初凝轻轻拍了南胭郡主一下,“好啊你,竟然敢耍我。”
南胭郡主笑着道:“谁让你不坐你祖母旁边,非要来与我挤一处的。”
沈初凝往沈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不爱看见沈静婉。”
沈静婉的胭脂铺子花容阁最近生意颇好,货品常常供不应求。
今天的宫宴,沈静婉带了不少花容阁的胭脂水粉和香膏来,送给各家的小姐夫人,各家夫人对着沈老夫人把沈静婉一顿夸,沈老夫人这可不就越来越看重沈静婉了。
“你也收到沈静婉给的胭脂水粉了?”沈初凝问道。
南胭郡主眼睛亮了亮,点头道:“收到了,要不是因为知道你和她不对付,我都想让你帮我去向她多讨几罐呢。对然她人不怎么样,可这胭脂水粉确实是好东西,用过之后脸上光滑细嫩白皙,可就是时常断货,有次刚好用完又没买到,用旁的胭脂水粉,脸上都长小红疹子了,所以现在家里至少放着三罐才能安心。”
听了南胭郡主的话,沈初凝皱紧了眉头,用过沈静婉的胭脂水粉后,再用别的会起疹子,只有南胭郡主这样还是旁的人也这样?现在还不太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初凝能够肯定的就是,上一世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沈初凝又想起了沈二夫人说的沈静婉有些邪门的话,突然对南胭郡主说道:“这事有些蹊跷,如果你信我的话,先把从花容阁买的胭脂水粉都停了,起疹子应该是一时的,调理调理就能好。”
南胭郡主问道:“花容阁的胭脂水粉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初凝沉声道:“现在还不太清楚,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我信你。”
南胭郡主说完,两人就不再开口说话,而是专心看着台上的表演。
有表演书法或是作画的,太后娘娘已经命人挂在了台上让众人欣赏。
还有表演琵琶、玉箫、舞蹈的,不一而足。
“你怎么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