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晚上那一出好戏,头铁的肯定还有,就是不敢再继续挑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神人绝对不是一个好惹得,气势凛冽,姿态威严。
尤其是座下虎将,一声虎啸下来,再精锐的马队都得被废掉。
草原人崇尚的是武力,只要你有绝对实力,那他们就会尊重你,发自内心的拥护你。
先前还敢口出狂言,出言不逊之人,现在都已经乖乖闭上了嘴巴。
这叫什么?
这就叫你若说不想听我跟你讲道理,那贫道还略懂亿些拳脚。
总算是明白为嘛人家孔掰掰能弟子三千,多国巡演了,就是仗着那一身大腱子肉给自己提的胆气,大老远过来个人形高达,就问你怕不怕吧?
说远了。
又是一天清晨早。
袁穹洗漱完毕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玄水法袍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夜里他翻开老黄书看了看凌道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道长哥萎靡了不少,就剩这一把枯骨了,还能怎么掏空呢?
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大概是因为那柄长剑红烛,重新现出了自己的锋芒吧。
锈迹已退,剑气如虹。
他试着勾连红烛,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倒不是说袁穹贪心,啥好东西都不放过,只是他想试着问问这柄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奈何人家不理他,也没辙。
不过,袁穹也不是没有发现,因为从他的视角来看,这柄红烛,剑如其名,真就像是一根点着的大红蜡烛,颇为喜庆,仿佛大婚。
傲霜小时候就这般用心良苦,难怪当初给凌道人送请柬的时候是那般冰寒着脸,这搁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好的,尤其是对于性格强势的龙女来讲,没当场破防就不错了。
或者换个角度讲,强势了一辈子的傲霜,最后还是败给了徐凌的不解风情,正确答案都甩脸上了,也不知道抄作业,那最后落得那般结局,又能怪谁?
“你就护着他吧,凌道人能有今天这样,傲霜殿下,你的责任也很大啊……”
说完,他立马合上书页,不给红烛飞出来揍他的机会。
袁道人刚讲的那句话,其实很中肯,好好一位天资非凡的大剑仙,最终为情所困,关键困他之人,就是对他最好,也最让他在意,却不能在一起的人。
傲霜明知道龙族规矩,也清楚自己没有打破规矩的能力,却勇敢的选择……
而这种勇敢,也造成了两人的陨落。
傲霜没有等来脚踏七彩祥云来迎娶自己的徐凌,徐凌也没能将这柄红烛当做喜蜡点燃在大婚之上。
这事儿,在袁穹看来,最应该被斩的就得是那个齐水里边的老龙王。
因循守旧不说,还是在“逼”死了女儿后,又假模假样的去那洛水陪孙女。
若是没有这老龙横加干扰,二人又怎么会以悲剧收场?
不然当年那谭江龙君,纵使再是蛮横不讲理,又岂敢打傲霜的主意?
当然了,这些都是袁穹推测的,是不是当年实情,也都得打个问号,反正他现在就是觉得这部伦理剧中,老龙王就不是个什么正面角色,因为他是有能力阻止悲剧发生的,但他偏偏没有选择那么做。
正感慨间,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从节奏和力道上判断,来人应该是克赤。
“进来吧。”
房门打开,果然是克赤,只是他今日穿的服饰,相比于往日里更加隆重与肃穆,就好像是要出席什么重大仪式前的那种萨满服。
全身上下多有黄金配饰,花花绿绿的色彩,点缀着各种凶兽的头骨与尖牙,共同组成这幅盛装。
而且这次不同以往,袁穹明显能感觉出克赤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先前那种恣意与放松,取而代之的是恭谨与敬畏。
“仙师大人,法台已经搭建好,如今万民围拢,只等您登台讲经。”说这话时,他的头很低,腰也弯了下去,那种上下尊卑之感,一下就能感受出来。
袁穹内心轻叹,这并非他所愿。
“克赤兄弟,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礼节,还记得我们先前是如何相识的吗?”
一听袁穹提这话,克赤当即诚惶诚恐道:“还请仙师大人恕罪,先前无心之举,不慎冲撞了您!”
说着就要跪下了。
要不是袁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这响当当的草原雄鹰,可能真就要……
“克赤兄弟!这是你阿爸教给你的吗?都烈村长确实是个聪明人,是个处理事务的能手,可是他的功利心也很重,相比起他,我袁某更愿意和你这样直来直去的汉子交朋友!可你如今……才多久啊,就也要变成那般模样了?
你还记得自己的梦想吗?要当草原上的雄鹰!雄鹰都是自由的,是振翅高飞的,哪有你这样自折双翅的!?
我的兄弟!还请直视我!忘记你阿爸教给你那些东西!”
袁穹讲这些话的时候,当真有些火气,也是有些心痛,他打心眼里不想自己的朋友对自己持礼,毕恭毕敬,孤家寡人他当不了。
闻袁道长话语,克赤抿了抿嘴唇,眼眶有些微红,最终他还是直起了腰杆子,一把揽住了袁穹的肩膀,一如当初相见时候的模样,那般大胆。
“这样才对!”
袁穹也揽住了克赤兄弟浑厚的肩膀,热烈回应他的热情。
“我的兄弟,这次外面来了太多人,得有三十万,一直到现在,还有人快马往这边来,我真担心大家的安危,我已经尽可能组织起人手来维持秩序了,可效果很一般,袁道长你有办法遣散他们吗?”
“哈哈,克赤兄弟不要担心,我要的就是他们都聚集起来,若是分散了,反倒不利于发展,这件事我想都烈村长更为清楚,如此盛况对于他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几十万人,若是能留下几万精锐,便是对于战力的极大提升。
一会我就要去讲经,这次来了不少各部首领,他们都是有智慧之人,我想我可能要为他们来辩一辩这草原上的制度了,以帮助各部团结,融合,发展。”
“制度?什么制度?”克赤露出了纯洁无瑕的表情,显然政治智慧现在还不够高。
袁穹神秘一笑:“自然是适合草原的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