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烈村长,我先跟它们出去一趟,见见它们口中的翻涛大王。”
“袁仙师此行是否危险?我吩咐克赤带些人马与仙师同去!”村长眼中虽大有惑意,可也没多嘴询问,几十年下来,他也是头一回见到河神使者对一个人,如此客气。
“多谢挂碍,但袁某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多久的。”
“如此,都烈晓得。”村长心头苦笑一番,就袁仙师如此严肃神情,说不是去找事的自己都不怎么信,奈何这也算是人家私事,无法过问太多,只得点到即止。
待袁穹回返江心处。
鲛人已经在等候,其余的水族正在纤拉绳索,将人祭打包带走。
袁穹对此不置可否,毕竟自己说的让它们看着办。
再者,哪怕自己想阻止,岸上的村民也不会同意,有些事就是如此奇妙,相比于昨天刚认识的自己,河神这十几二十年来带给他们的恐惧,还是要更盛的。
而且袁穹自己也不想给控鹰村惹麻烦,他多少还是有些成长,不再如最初始那般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只考虑自己当时的情绪了。
经过了这么多时间的冒险除妖之旅,他也渐渐意识到,有些事哪怕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潜在危机,都时刻给他提着醒。
虽说他依旧看不惯这个人祭,但也不会再轻易动怒。
“劳烦带路。”袁道人还是那般客气,简单拱手施礼。
鲛人受宠若惊,连连摆手,率先蹦入水中,招呼袁穹一起下来。
只是袁穹心有顾忌,没有直接下水,毕竟这水下是水族的主场,他一个水性不好之人……
似乎是看出了袁穹的忌惮,鲛人贴心的为袁穹解惑道:“玄元控水真龙鳞袍一旦入水,妙用无穷,君上可以先行试试,是否如我说的那般。”
也确如那鲛人所言,自己先前从未真个入了水中,基本上都是在陆地上活动,所以只是以为身上玄水法袍仅仅防御力好点,再无其它神异。
既然如此,运转法力入得水中。
只在入这清江水的瞬间,袁穹感觉水流无波自分,没有丝毫来自水底的压强与阻力,就好似自己御风飞空一样自由自在。
玄水法袍微微发亮,似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既视感,在不断汲取身边丰沛水汽。
袁穹愕然,原来这法袍竟有这般功能,确是先前从未想到过的。
他如同水中蛟龙一般,尽情徜徉在宽广湖水中,汲取了足够多水汽的法袍也渐渐散发出闪亮微芒,如同一粒粒细密鳞甲紧紧缝合,哪怕水下黑暗,法袍上的鳞甲反射出的柔和亮光也能照亮前方水域。
同时一股凛冽的威压感也从法袍之上传递而出,让寻找水族不敢靠近。
这不,鲛人就已经下半身鱼肚子开始转筋了,它是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君上居然不去收敛威压,吓得它都快要死了,近距离感受真龙气势,对于水族生灵来讲,无异于被凌迟割肉。
上位者的气息,对于下位者来讲,并非那么好承受,尤其是在这江水里,讲究血脉进化的水族中。
但也有好处,丝丝散逸而出的龙气沁体,虽说不能助其化龙,至少也能磨炼体魄,提纯血脉。
待袁穹发现不妥时,水面早就成了一团乱麻。
傲霜的龙气在这片水域打上了属于真龙的标记,如果不收回的话,只怕以后这段水域,就要成为水族禁区,轻易不敢踏足。
袁穹思索尝试了一会,才掌握与这玄水法袍的沟通之法,简单来讲,就是:求。
‘傲霜大姐,快收了神通吧!求求了!’
如此这般软磨硬泡,情真意切下,吸够了水汽,恢复昔年部分风采的法袍才会勉强听一下穿戴者袁穹的恳请。
给道士急的都快出汗了,无他,实在是过于傲娇了些。
很难想象当年真实存在的傲霜公主,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存在,更难理解的是,那龙女到底看上凌道人哪了???
从法袍之上的龙气,袁穹也能略微感受到昔年主人的性格秉性,行事风格,法力神通等……
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掌控欲强,但又口不对心,易怒暴躁……
总之是一位颇为傲娇与病娇相结合的龙族公主。
也是真不知,当年凌道人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总之一句话,都是命数。
借着法袍相助,袁穹与鲛人在水道之中快速穿行。
沿途在这水下看到了诸般新鲜事物,被大水淹没的村镇、古城、庞然大物的尸骨残骸,腐烂的巨木,不知是何材料打造的大船遗迹,还有生活在水中的水族生灵。
妖终究还是少数,可稀奇古怪的水族生灵却是多数的。
行进间,一道深沟裂壑引起了袁穹的注意,他极目望去,只能隐约看到那深沟之中有着两具巨大尸骨,其中一为巨大人形,身着宝甲手持兵刃,而另一具尸身则是一条长的像长鞭一样的“蛇骨”,弯曲盘绕在巨人身上,似是要将其活活勒死。
能见到如此奇景,袁穹自然不想放过,仗着如今法袍进化,他就打算前去一探究竟,只是还未来得及靠近多少,只见那裂壑之下传来阵阵威压,青紫色亮光闪过,一股危险的感觉顺着他天灵盖就顶到了脚后跟。
心道不妙的他,又火速远离,回到了鲛人身侧,二者一同速速离去。
待离得够远后,他方才心有余悸的问道:“刚刚那是何地?那二者尸骨又是来自何种族?竟能如此恐怖,死后还那般危险?”
“回君上,此地为清江水道下的禁区,多有危险存在,轻易是不会有水族涉足其内,进去的也基本上都死了,可能大王知晓其中有什么,小的实力低微,肯定是不曾晓得。”
袁穹也知它所述为实,便换了个问题:“那这类禁区之地,在水道之中多否?都是有骸骨存在吗?”
“君上,并不多见,大王所辖水域内,也仅有两处,刚刚那便是其一,那另一处小的也不好说有没有骸骨,毕竟没进去过,也未听谁说过……”
“另一处离得可远?”
“不近,在另一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