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走到了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当下脑子里面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对着他的身体就砍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我砍了多少刀。”
“直到他彻底不动了,我才停手,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拨打了电话报了警,告诉警察我杀了人。”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惨烈的现场。
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而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心口插着一把尖锐的水果刀,死死握着菜刀的手垂在身侧。
或许她命不该绝,水果刀虽然插的深,却没有伤到她的要害,被及时救了回来。
从那样以后,她基本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了,除了做笔录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说,他打的我受不了,我把他杀了之类的话,基本都不再说别的。
今天的直播相当于告诉了白呦呦的粉丝,她当初杀人的真正动机。
她的生活历经苦难,相反监狱的生活是她过的最安稳的日子,她在监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服从着所有的安排。
对于自己当初的经历闭口不谈。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封笔迹青涩的书信;
妈妈:
我是小海,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我马上要读高中了哦,可能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你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妈妈你有我呀,小海会等你的,妈妈你要加油哦。
爱你的儿子:小海
寥寥数字,让谢蓉泣不成声,她望着这封信里最后附上的儿子的初中毕业登记照,当初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他才9岁,现在居然已经都是大孩子了。
她的手不停的摩挲着照片,眼泪一直流,她就一直擦,生怕模糊了她的视线。
从那以后,监狱的狱警和班房里的狱友都发现了谢蓉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当我第一次收到儿子的信,我的生活突然间就有了盼头,我原本以为他会忘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愿意认我这个糟糕的妈妈。”
谢蓉泪流满面,心里如同细细密密的针刺一样,痛苦不堪。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太贪心了,我就是个灾星,谁靠近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指缝里都是她悲鸣的呜咽...
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浓浓的悲情。
就连床边那个魂体也是一脸的心疼,默默地望着谢蓉。
当儿子的信固定都会送过来的时候,谢蓉的心里有了期待,她为了早日出去跟儿子团圆,积极改造,努力交际学习,不想出去以后成为儿子的拖累。
这样的生活让大家都真心为她感到开心,因为谢蓉的表现不错,终于获得了两年的减刑。
她出狱前最后一次收到了儿子的信,是告诉她,自己刚刚找了一份物流开货车的工作,可以天南地北的跑,而且待遇还不错。
最后一句话就是:妈妈,等你出来,我会带你走遍你没看过的地方......
她满心欢喜的把信贴在了心口,嘴角是自己抑制不住的笑意,她有这么好的儿子,突然发现生活有了不错的变化。
刑期满的那天,她穿着当初那身旧的粗布衣裳,手上提着为数不多的家当,在门口既期待又紧张的张望...
从白天等到了傍晚,都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她满心失落,是不是儿子嫌弃她了。
“我失魂落魄的等着,渐渐的心都凉了,后来小周警官知道我出狱了,帮我安排了住处,我在那间屋子里等儿子,等啊等啊...”
她捂着眼睛,嘴巴不停的念叨着;
“我怕打扰儿子,从来不敢主动联系他,后来我等不及了,按照他给我留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对方却是一个陌生人,他告诉我,他是警察,这个机主前几天出了车祸,已经不在了...”
她一把抓住白呦呦的手,双眸赤红,声音嘶哑,“我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我儿子的去世,你能明白我的痛吗!”
她捶着自己的心口不停的问着,“我真的好痛,我这里真的好痛啊,我快不能呼吸了。”
郑多多眼眶都红了,她倔强的咬着唇,默默的擦掉了眼泪,她看了一眼周警官,他虽然一直都是那样板正的站着,眼眸却垂的低低的,长睫在他的眼下铺上了一层阴影。
看的出来,他内心也是个十分感性的人。
【天哪,我快哭死了,这是犯了天条吗,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人生。】
【人生短短数十年,悲惨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结果来这么一个晴天霹雳,我真的受不了了。】
【就是,精神支柱就这么垮了,甚至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唉。】
【这些事分开发生在别人身上,都扛不住,结果都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将近40年的苦难啊,人生有几个40年啊。】
“他一直在你身边,他放心不下你,他当初得知你的遭遇时,想要去见你,可是遭到了他父亲的阻拦,所以他一直偷偷给你写信,选择去开大货车,也是因为这样可以带着你到处走走看看。”
谢蓉望向方才窗边的方向,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你是说,你能看到我儿子对吗。”
还没等白呦呦回话,她直接从床上滑了下来,跪在了白呦呦的面前,白呦呦一个闪身赶紧走到身侧去扶她。
周警官也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也走上前去帮忙。
谢蓉满眼期望的看着白呦呦,“求求你,让我见见他,让我见见他吧,我求求你了...”
她的胳膊被两个人搀扶着,她的脑袋还是不停的往前磕着。
【大师,帮帮她吧,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苦了。】
【就算小海现在现身,我都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大师,就帮她一次吧。】
郑多多侧着脑袋对着白呦呦说,“呦呦,大家一致说,让你帮帮她!”
谢蓉此刻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白呦呦,她面颊消瘦,看着羸弱不已,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一样。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