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不多都要将这事给忘了。
此时想起来突然觉得有点酸。
大概就是苏若得知君南烛心悦沁雪的那种感觉。
大度的女人都是感情不够深。
如今司渊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我的心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小气了。
但我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和一个死人较劲。
好憋屈。
见我眉头逐渐皱起,司渊伸手抚上了我的眉间。
试图抚平我眉间的皱褶。
“又在想什么?”
“想那个曾经救你的姑娘。”我这人心里就是藏不住事。
有什么委屈当场就想发泄出来。
司渊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吃醋。”
“你到底明不明白重点!”重点是那个姑娘!
上次听一半我就睡着了,之后也觉得不适合再问。
但如今我越发的有恃无恐,突然就不开心了。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司渊强行收起嘴角的笑容,指腹摩擦着我的脸颊。
他暗哑温柔的嗓音我每次都扛不住。
再加上这张帅脸,我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好吧。”
我刚说完君南烛就失魂落魄的垂着脑袋走了出来。
“怎么了?”我心一紧。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尾微微发红,声音也有些沙哑:“她醒了。”
闻言我迅速起身跑了进去。
苏若呆呆的坐在石床上,眼神有些木讷。
但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里亮起了光芒。
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
她想发出声音却又好像有些不适应。
好一会儿我才听到那句熟悉的“桑桑”。
“我在。”我热泪盈眶的上前抱住了她。
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这般鲜活的苏若了,抱着她的力道也不由自主的收紧。
“我很想你。”
“我也是。”
“这是哪儿?他是谁?”苏若缓缓抬手指向门口。
我松开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君南烛紧紧握着拳头,脸色苍白,双唇紧闭,眼眶泛红。
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忧虑与失落。
“你...你不认识他?”我有些不知所措,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
苏若呆呆的点了点头。
失忆了?
没有啊,她认识我啊。
选择性失忆?
这就有点戏剧性了,君南烛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感情,苏若又把他给忘了。
他俩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好好在一起很难吗?
“额...他是......”我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适合君南烛的身份。
他却抢先我一步开口了:“阎君,涂桑把你放在我这养伤。”
苏若看向了我试图从我身上得到确认。
我尬笑着点了点头。
君南烛落寞的转身离去。
我握着苏若的手与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这些时间缺失的所有事情。
像是要将我们之间空缺的这漫长时光给如数补上。
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问她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捏着她的手时我才发现没有一丝温度。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没有体温?”
又顺势搭上了她的脉搏。
没有脉搏!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脏似乎不会跳了。”苏若脸上黯然失色但还是扯出一抹笑容。
她显然是从一醒来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但又没打断我与她分享的兴致。
“没...没事,醒过来就好。”我只能强颜欢笑的安慰着她也是安慰我自己。
随后我想扶着她起来,她却轻飘飘的像一张纸般自己就下了床。
然后原地转了个圈:“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拉着她往外殿走去。
君南烛不知从哪掏出来了几壶酒正坐在书案前与司渊对饮。
“她为什么没有心跳?”
君南烛闻言手中的酒杯一顿,险些没拿稳洒在书案上。
随即走到了苏若面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神情更加黯淡。
随后低声说道:“她已经死了,魂魄居于身体内操纵行动与意识。”
“果然魂魄不能归位成为正常人吗?”
实实在在听到这些我还是有些失望的。
苏若想要做个普通人安然度过一生的梦终究是碎了。
但往好的方面想,她终于不用长久的闭着眼躺在那了,也能陪苏爸爸度过晚年。
见我脚步有些站不住,苏若挽住了我的手臂莞尔一笑。
“这样也好,当初你不还嚷嚷着让我陪你一起修炼吗?”
“我走捷径了哦。”
我看着她的模样,更加心疼了,眼泪很快蓄满眼眶。
但我不想她心情变得糟糕,还是忍了回去。
“来看,我替你报仇了。”我拉着她往阎罗殿中央走去。
地上安静的躺着戎绍元的四肢。
“谢谢你,桑桑。”
明明是因为我她才遭受这一切,到头来还要反过来谢我。
我越发的觉得对不起她。
“走,我带你去玩。”我捡起地上的四肢,拉着苏若来到了十八层地狱。
我又来到了熟悉的那一层。
油锅地狱。
看守恭敬的朝我鞠了个躬。
毕竟谁人不知司渊大人的老婆是个活人,把人家闻风丧胆的十八层地狱当成自己家一样。
“那女人又又又又又来了!”
“这次还带了个活死人...”
油锅里的鬼趴在锅边探出一丢丢脑袋议论纷纷。
我没理会他们,分了两只手给苏若。
随后拎着戎绍元的两条腿往油锅里一扔给她做示范。
“扔!”
苏若也有模有样的将戎绍元的两只手往油锅里抛去。
很快便沸腾冒烟。
里面的恶鬼倒是十分激动。
嘴里还不停的大喊:“开饭了兄弟们!”
“我超!炸腿!”
“过年了!”
一群恶鬼顾不得油锅滚烫的疼痛围成一团,将那几条肢体分食殆尽。
我想他们大概没有嗅觉,丝毫没觉得戎绍元的肉很臭。
又或许是饿的太久了。
饥不择食。
也是,谁在十八层地狱里还有饭吃呢。
何况这还是荤菜。
“畅快!”苏若看着他们大快朵颐笑出了声。
“走吧。”眼见着骨头都被他们吞入腹中后我拉着苏若转身离开。
身后还不停的传来吆喝声。
“姐,你们是我亲姐!”
“有空常来啊姐......”
我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在这油锅里改过自新了。
如同我们人间的劳改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