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一群粗鄙武夫,不足与谋,不足与谋啊!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不多时。
陈云开便收到了禀报。
谢三宾直接在吴三桂帐外跳脚大骂,把吴三桂的家丁们都吓着了。
显然。
吴三桂怎会理他这种白痴行为?
而谢三宾心里也是有鬼的。
他不敢在平度城多待,甚至都不敢去平度城里过夜休息,很快便连夜返回昌邑。
得到他离开的消息后,吴三桂很快便找到了陈云开这边,笑道:
“云开,谢大人之前先找的你吧?”
陈云开一笑:
“长伯兄以为呢?”
吴三桂忽然哈哈大笑:
“云开,若不是之前你点醒我,我怕还真要遭了他的道!不说这塌货了,来,咱哥俩今晚必须好好喝一杯。”
…
有着陈云开与吴三桂的一致,谢三宾这等幺蛾子自影响不了什么,小丑而已。
然而。
吴三桂毕竟是客军,他不甩谢三宾完全没有问题。
可!
陈云开却是山东土着!
且!
就算之后升官,陈云开也绝不想轻易离开山东,哪怕花大价钱他也要留在山东,甚至要想办法占据登莱!
但此时陈云开恶了谢三宾,保不定这龟儿子就要耍什么阴招!
毕竟他是巡按御史,实际干的是按察使的活,是有很大司法权利的。
他之后要想搞陈云开,陈云开还真不好防备!
毕竟!
陈云开屁股下面的屎可真不少,特别是他麾下的诸多账目,是根本经不起查的!
这该怎么办?
陈云开一时也陷入了深深思虑。
但没多会陈云开便释然,露出一抹冷笑,想起了历史上明朝的江南豪绅,是怎么应付这些御史审查的案例。
一旦有御史来查账,马上便会有年轻女尸抬到这御史下榻住所的门口,然后找一堆老头老太太去哭丧。
说:
‘都怪你们查账,把老百姓都逼的活不下去了。’
御史这个官职,一是要名,二则是求升官。
一旦他名声坏了,清流沾染了污浊,又怎还是清流?
又怎还能升官?
这等接连不断的民怨,哪个御史能遭得住?
到最后。
只能是‘和光同尘’,大家都好!
如果谢三宾不动也就罢了!
如果谢三宾敢乱动,陈云开绝不会让他妥帖的离开山东!
…
然而!
陈云开究竟是高估了谢三宾!
安生了没两天,这厮便派人来平度查陈云开部的账目,特别是粮草方面!
这谢三宾还是很有眼力劲和手段的。
现在昌邑城那边,大家的粮草都还没到,你陈云开怎么就有粮草出征了呢?
即便陈云开这粮草不偷不抢,是他通过王家的渠道买的,但此事显然不能放在明面上!
一旦被谢三宾真抓到了把柄往上捅,给陈云开安个‘谋逆’大罪也轻轻松松。
而且。
在陈云开花银子询问此次过来的巡按衙门的人之后,得知谢三宾竟还派人去查柳林坡了!
这让陈云开真是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杀心已经按耐不住了!
这种鸟人,办正事连点边际都够不着,可论起整人害人来,狗艹的一肚子都是心眼子。
…
“钱大人,听闻,你是浙江杭州人?杭州是个好地方啊。老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且,听闻杭州水土好,出美女啊。我陈云开长这么大,还真没试过杭州的美女呢。”
当晚。
陈云开大开宴席,宴请山东巡按衙门平日里主事的副主事钱志远。
大明的体制便是这般。
寻常,都是副官或者副主事来理事。
这种副主事一般有好几个,这就使得主官被撤,或是出了什么其他意外,体制依旧能运行下去。
钱志远便是巡按衙门的副主事之一,而且是属于比较灵巧、门路很多的那种。
毕竟。
正常副主事现在应该在济南城的衙门里理事呢,他却跑来追随在主官谢三宾身边。
这已然表明了他的门路。
“这,陈将爷说的不错,杭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钱志远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却始终没坐上过一把手,加之他在山东日久,自是也明白陈云开的影响力。
而此时来查陈云开这个山东大红人、且是刚打了胜仗、明显已经上达天听的大红人的帐,他本身心里便发虚。
一时他都不敢看陈云开,尬尴又小心的说道。
看他这般模样,陈云开不由一笑:
“也是。若我是钱大人,自也会留恋这人间。杭州多好的地方?等钱大人过几年致仕,回老家养老,怕必定能长命百岁啊。可惜!”
陈云开话锋忽然一转,直勾勾的盯着钱志远的眼睛笑道:
“山东乱啊。钱大人,自古山东出响马!现在这登莱又闹孔逆,若万一钱大人回去的时候遇上了响马,或者是叛军!那钱大人您可就太可惜咯。”
“陈,陈陈陈陈陈将爷,下官,下官这真不是和您为敌啊。下官又怎敢和您为敌呢?都是谢三宾逼下官的啊。”
还没等陈云开说的太露骨、开始真正恐吓呢,钱志远便已经遭不住了。
竟是直接‘扑通’跪倒在陈云开面前,拼命求饶道:
“陈将爷,您放心。此次查您的账,绝不会有任何问题!下官愿用项上首级跟您保证。”
“哦。”
陈云开淡淡应了一声:
“钱大人,那本将的粮草是哪来的?”
钱志远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忙道:
“自是前山东都督刘宇烈给您留下的。毕竟之前沙河之役,我官军粮草虽是被烧,但陈将爷您的粮草没被烧啊。加之巡抚朱大人赶到昌邑后,又提前为您这山东本部军补充了一部分,您粮草自然就够了……”
“哦。”
陈云开思虑一会儿又道:
“那柳林坡那边,又是怎个情况?”
“柳林坡?”
钱志远已经汗如雨下,忙绞尽脑汁思虑,片刻,忙哀求的看向陈云开道:
“陈将爷,去柳林坡的张望,是下官的老同僚,他也敬仰您大名多时,绝不会乱来的……”
陈云开忽然一笑:
“钱大人,便借你吉言了,来,咱们喝一杯。”
…
以陈云开的实力,拿捏住过来查账的巡按衙门之人自没有任何难度,但柳林坡那边陈云开却没有太大把握。
柳林坡现在就是个大工厂,只要一去查,必然会露出破绽!
所以。
陈云开在见钱志远之前,便已经给戚洪斌和金大海都写了信,让他们把事情了结干净!
这就体现出金大海存在的重要性!
陈云开也暗暗庆幸之前这步棋走对了。
若是没有金大海,此事还真不好处置!
就像是米军的直升机失事,大鹅和小鸟的军火库爆炸一样!
——这直升机是必须失事的,军火库是必须爆炸的!
若不然。
平衡便不复存在,只会引发更大更可怕的动乱!
但究竟怎么对付谢三宾,陈云开却陷入了犹豫之中。
谢三宾毕竟是朝廷大员,直接从物理上解决,虽然最方便,但后续必定会面临诸多麻烦!
陈云开现在形象是很正面的,能不沾染这等骚腥,他自是不想沾染。
好在此时陈云开通过钱志远这边,已经得知了这谢三宾的一个大癖好!
这厮极为好色!
但到底该怎么利用这一点,陈云开还有些纠结。
晚上休息时。
王娇娘见她都这么卖力了,陈云开却还是无精打采的,顿时有些不愉,忙追问陈云开怎么回事。
陈云开简单把事情一说,王娇娘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云开,我还当什么事呢?就这点小事,你纠结个什么?此事,我来安排,你瞧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