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岚入仕后,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懒洋洋作风,积极踊跃地活像个靶子,几乎任何政见他都站出来过,现在,不仅朝堂上对他议论纷纷,就连民间也流传着楚瑾岚的风言风语。
“皇上,南陲此次进攻猛烈且突然,其后必定有蹊跷,还请皇上严加调查!”楚瑾岚在早朝上直接出列。
“楚大人刚刚入仕不久,可能有所不知,我们与南陲的恩怨素来如此,一年便要打个几回,已是常态,以臣之拙见,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生态,现在我们六部紧缺人手,实在是忙碌的紧。”
楚瑾岚现在虽然只是朝堂上最小的那个浑水摸鱼的官员,但他的嘴却不像他的身份一样老实:“即是拙见,何必说出来污了皇上的耳朵。我又没说不让恢复生态。”
楚澜萱稳坐高台之上,眉眼间没了从前的稚气,反而这段日子里眉头紧缩,浑身都隐隐散发出一股锐利的气质:“楚大人有何想法?”
楚瑾岚朝着上面的人拱手说道:“以臣看来,这几件事并不是不可以同时进行......”
早朝结束后,楚瑾岚依旧跟着小太监进了乾清宫,他到时,楚澜萱正在查看奏折。
楚瑾岚朝着楚澜萱次那个了一礼后,楚澜萱慌忙走下来扶起楚瑾岚,道:“老师多礼了,若不是老师,朕可能还坐不了这个位置。”
楚瑾岚微微弯着腰,说道:“皇上说笑了,臣也没做什么。”
楚澜萱一笑:“老师可要先用膳?”
楚瑾岚微微一顿:“皇上,可还有事?”按照往常,这个时间段应当是楚瑾岚授课时间,等到半个时辰后,楚澜萱去用膳,膳食后,便有太师太傅为她教授帝王课程。
不过,虽说是教导,楚瑾岚不过是同楚澜萱聊聊,知其想法,从而矫正。
楚澜萱摇头说道:“只是朕好像从未问过,老师为什么选择了我?”
楚瑾岚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不显:“臣不过一介小民,怎么能说‘选择’一词,皇上如今坐上高位,乃是顺应天命之为。”
“是吗?”楚澜萱经过楚瑾岚,直愣愣地走出了乾清宫,楚瑾岚紧跟其后。
“老师日后有何打算?”楚澜萱抚过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像是随口一问:“当初老师在信中说想要归隐山林,现如今怎么想?”
楚瑾岚听到楚澜萱这么说,心下有了判断,楚澜萱现在来这么一招,必定是听说了民间传言他想谋反的事,再加上他常常入宫指导楚澜萱下决断,自然会被楚澜萱猜忌是不是他是不是想做摄政王。
想明白这层,楚瑾岚明显坦然很多:“自然还是这个想法,只是我妻身在战场为国争杀,自是忧心,可怜我一介文臣,不能伴其左右,已是愧疚,这才想着登科及第,一是为我妻给予支持,二是想为皇上出谋划策。待局势稳定,还是想要归隐山林,携妻共做连理枝。”
楚澜萱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些:“老师大义,只是我朝缺不了老师这样的人才,还需要老师多加考量。”
楚瑾岚说道:“我沧澜人才辈出,比我优秀者数不胜数,皇上多虑了。”
楚澜萱说道:“那便以后再说,其实今日寻你一道用膳,还有一事,皇姐她特意托我寻个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说是有事要找你商谈。”话罢,楚澜萱便止住了脚步。
楚瑾岚抬头望去,只见御膳房里已经坐着一个人,楚澜星挺直着腰背,朝他们的方向微微侧头,脸上仍旧挂着温婉可人的笑意。
“杀!”
一道指令的下达,让原本肃穆的气氛瞬间嘈杂起来,惨叫声、刀剑刺穿人体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周围的气氛变得焦躁起来。
安九像是机械般的挥动着手臂,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经历过的第几次战役了,她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她就是突然间觉得有些疲惫,温热的血液已经激不起她的战斗欲望了......
又一次战役后,安九趴在床榻上,身旁是赵老将军特意为她寻来的女医,此时她正在为安九背后的伤口上这药。
女医原本在边南镇上继承父亲医馆的女子,后来听闻军营中招女医,再加上医馆的生意不好,便关了医馆来了这里,她并不知道安九的身份。此时她看着安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你瞧你这身上,还有一处好的地方吗?”
安九小的时候也受过这样的伤,现在她倒也没感觉到什么,只是有点想楚瑾岚了,真的,只有一点。
军营中的小兵小将传家信都是有要求的,不仅如此,来往的信件也是要经过检查才能送到他们手上,所以安九来到军营月余,还未曾同楚瑾岚有过什么交流,她当初来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过这一点。
崔兰,也就是那名女医将药膏擦拭在安九的身上,并且还为安九按压着身上酸痛的穴位,问道:“安安,你为什么要上战场?”
安九没说话,只是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两个木头娃娃。
崔兰也习惯了安九沉默寡言的样子,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喜欢安九,可能是军营中只有她们两个女子,也有可能是因为安九一言不发为她出头的样子很可爱。
崔兰一边帮安九按压,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直到征战的号角吹响时,她这才停下手,颇为担忧地看向安九非常熟练且快速的穿好衣服、戴上铠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战事越来越频繁,甚至找不到一点规律,大半夜的时候他们也有可能偷袭,且说这次,距离安九刚刚下战场没有一个时辰,南陲的人便又来进攻了。
“......小心。”崔兰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在安九离开前叮嘱。
安九点点头:“多谢。”
崔兰站在帐篷外,看着一群人边跑边穿着铠甲,心里莫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