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细微的变化,让阿娇莫名的有些心疼。
但很快,她便极力压下这股心疼,强撑着笑脸问:“说起来,浅浅,这几天你去山上做什么?狼炎什么也不跟我说……”
苏浅浅如实回道:“部落里的兽人生了病,我去山上找了草药。”
“真的吗?!”阿娇眼睛瞬间一亮,“你找了什么草药回来?”
苏浅浅迟疑着从腰间的储物袋抹了一株青蒿草出来,解释道:“这是青蒿草,可以治疗部落里的疾病……”
“这么神奇!”阿娇满脸兴奋地接过她手里的青蒿草,一边询问:“浅浅,这要怎么吃才有效?生吞吗,还是磨成粉末吞进去?”
苏浅浅闻言不觉愣了愣:“你……你相信我?”
“当然啦!”阿娇毫不犹豫地点头,“浅浅,你不仅是巫医,你还是兽神的使者啊,你处处为我们着想,教我们移植红果果,给我们做草鞋,教我们做美味的食物……你那么好,我当然相信你啊!”
阿娇扒着手指,一点点儿的细数她的各种好,说到最后,还给了苏浅浅一个大大的拥抱:“总之,你是我遇到的最善良、最聪明的雌性,你说什么,我都信!”
苏浅浅被阿娇厚实温暖的拥抱揽在怀中,一整天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似的,顺着眼泪流了下来。
“你、你怎么哭了?”阿娇一见她哭,顿时慌得手足无措,连忙用手帮她擦脸。
苏浅浅怕她发现自己脸上的黑泥,连忙撇过头,自己拭去眼角的泪花,一边道:“谢谢你,阿娇,真的谢谢你……”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阿娇大抵也感受到了她心里的委屈,也不追问她为什么哭,为什么委屈,只默默地抱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抚着她。
苏浅浅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重新看向阿娇护在怀里的青蒿草,似想起什么,连忙道:“阿娇,你赶紧回家,把这个青蒿草熬成汤药喝,这可以预防你得病。”
疟疾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绝对不能让阿娇感染上,尤其是她还要照顾那个生病的兽夫的情况下!
阿娇连连点头应下。
最后,苏浅浅还是不放心,亲自跟着去了阿娇家,要亲眼看着阿娇喝下汤药才行。
……
两人到了山洞的时候,尔朱正一个人奄奄一息地躺在石床上,并没有人照顾他。
阿娇见状,连忙跑了过去,焦急地询问:“尔娄呢,他不是照顾你吗,他去哪儿了?”
此刻的尔朱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比苏浅浅先前看到的时候还要病得严重。
“他去找巫医拿药了……”他声音恹恹地回答,也不知是生病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对待阿娇的态度冷冷淡淡的,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仰面躺在石床上,像个活死人。
阿娇也不生气,依旧轻声细语地问:“那你要喝水吗,或者要不要吃些东西……”
尔朱完全不搭理阿娇,显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阿娇还要再问,尔娄兴冲冲地回来了:“尔朱!我拿到药了,这是巫医给的神药!你吃了一定能——”
看到山洞里的苏浅浅,尔娄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他显然是看见了阿娇手里拿着的青蒿草,神情立即带了些轻蔑,“怎么,你觉得阿娇好骗,就想骗她吃你捡回来的杂草?你在族长山洞的事,兰堤都跟我说了,你可真是不死心啊。”
闻言,苏浅浅脸色也冷了下来。
“尔娄,你什么意思!”阿娇当即呵斥出声,“这是青蒿草,是浅浅不辞辛苦为我们部落找回来的草药,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尔娄冷哼一声:“她辛辛苦苦捡回来的草药?呵,既然你这么恭维她,那你就吃她捡回来的那几根杂草吧,反正别想让我们吃,我们吃巫医给的神药就行。”
说罢,他径直走到奄奄一息的尔朱面前,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用树叶包裹的东西,揭开,里面是黑乎乎的药粉,“尔朱,这是巫医赐给我们的神药,你吃了这个病就好了。”
尔朱空洞麻木的眼神朝他手里的药粉看了来:“真、真的吗?”
“那是当然!”尔娄说着,得意地斜了旁边的苏浅浅一眼,“这可是巫医亲手赐下的神药,部落里的好多兽人都吃了这个药,他们一吃,身体立马就不疼了,还特别有精神,能跑能跳的,感觉立刻去后山狩猎都没问题,现在大家都在广场上接受巫医的赐药呢……”
尔朱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挣扎着爬起身。
尔娄连忙扶着他起来,就要给他喂药时,苏浅浅开口了:
“等等!这药不能吃!!那是毒药!”
尔娄一听这话,顿时满脸不高兴地道:“怎么,人家不吃你捡回来的杂草,你还不让我们吃巫医赐下的神药了?”
他说完,还冲着苏浅浅投去轻蔑的一瞥,却见对方阴沉着一张脸,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药。
此刻的苏浅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尔娄手里的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治疗疟疾的药,而是毒药!
不,准确来说,这也不算是毒药。
这种药名叫草乌,对人体神经末梢有兴奋、麻痹和止疼的作用,经常用来做麻醉止疼剂。
但这些都是神经毒素,虽然有显着的麻醉止疼效果,也有非常大的副作用,尤其服用过量,就会导致中毒,全身麻木,头昏眼花,呼吸困难,意识模糊,甚至抽搐死亡!
而再看而娄手里的那包草乌磨成的细粉,这一包下去,是完全的致死量啊!
眼见苏浅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看向这包黑色粉末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尔娄不耐烦地开口道:“行了,你闹够了没有?你这个小雌性还真是会颠倒黑白,竟然敢说巫医赐下的神药是毒药?你要是没事,就赶紧离开,别打扰尔朱吃药。”
此刻躺在石床上的尔朱也是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