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皱起眉,很是不悦邬卿的行为。
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他只能耐住心去劝和邬卿。
“既然你想让他做我徒弟,何不妨直说,你想做什么?”
邬卿仍旧抱着爱墨竹,注视上他的眼眸,并不在意道:“我的目的已达成,既然你不知道爱墨竹,那咱们就完全没有继续的必要。”
“等等!”
贺萧起身,丝毫不理会脚下翱翔的仙鹤。
“爱墨竹到底是谁,为何你一直要提起他?”
邬卿眯起眼睛,根本就不想理会对方,既然你都不知道他是谁,那我为何还要理你?
“不知道。”
丢下这句,邬卿就直接跳鹤离开,怀里仍旧抱着爱墨竹。
正如邬卿所料,他跳下去后,贺萧不甘心的追上来,质问邬卿,爱墨竹到底是谁。
但,在迷雾中与狂暴打那么多年交道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幻术。
贺萧只是脚尖点地,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化成完全不规律的样子。
似乎在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而后极度绝望的预感沾染而来,似乎是回忆起,自己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贺萧绝对不愿回忆起的。
无数鲜血淋漓的父亲,和母亲,还有那永无休止的争吵,他们疯了般想让贺萧去死。
贺萧忽然见到这种场景,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那群疯子就扑上来,将贺萧包围。他彻底被困住了。
邬卿控制狂暴进入他的意识中,一边的爱墨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对此感到很是吃惊:“邬卿,你,你居然会控制狂暴!”
邬卿早就可以控制狂暴,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跟狂暴做了交易。
只是,当他控制着狂暴进入贺萧的记忆中。
看到的,居然是贺萧手刃父母的画面,那些贺萧嘴里的父亲,母亲,都终于,在他面前消失了。
邬卿有些不可置信:“嗯?”
他无法理解,为何贺萧会这样做,明明贺萧那么爱他的家人。甚至心甘情愿为自己的家人吸食狂暴。
可最后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嗯!”
邬卿忽地脸上一痛,猛地捂住脸,他完全没想到,爱墨竹居然会偷袭自己。
“爱墨竹!”
爱墨竹无法接受,邬卿想在自己面前杀害贺萧。
“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说想让我成为贺萧的徒弟,你没说你想杀了他!”
邬卿无视脸上的痛,他神情阴冷地向爱墨竹伸出手:“爱墨竹,回来。”
爱墨竹摇摇头,果断向贺萧那边走去。
但他没走两步,就被控制住。
“我没说想杀了他!”
爱墨竹企图与邬卿的意志对抗,邬卿只得收手,爱墨竹去搀扶贺萧,却被一把推开。
爱墨竹有些无助,他质问邬卿到底想做什么。
邬卿一副不可置信,却又理所当然的态度:“杀了他。”
“你不能杀他!”
“为何?”
爱墨竹走去邬卿面前,即使自己比邬卿矮了半个头,但他还是跟邬卿对峙道。
“我也是始皇,我知道你憎恨始皇。但,自始至终对不起你的人都是我,与他们无关,你让贺萧走!”
邬卿一副失望的神情:“你就那么爱护他们?难道你忘记,他们曾经是怎么对你的?”
爱墨竹眼神坚定:“他们怎么对我,是他们和我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邬卿,你不是想找到我存在的证据?绝戮遗迹挖出的箱子,就是证据。”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被隐瞒了,这一切都是始皇做的!”
“我不在乎!”
爱墨竹冷笑道:“我就是被神隐又如何?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是吗?我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就算是被神隐,也是我活该!”
邬卿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从爱墨竹嘴里说出的话。
“你活该?那些罪名分明不是你做的,只是没有拉住那个男人,就让你愧疚到现在。这样的人能屠城?你告诉我你不是在开玩笑?”
被戳到痛处,爱墨竹眼神微颤,很是不情愿,但自己已经无法解释。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就是再提起,也没意义。”
“确实没意义。”
邬卿冷冽道:“但,你所不在意的过去,总有人会替你在意。”
他手掌一挥,一阵伴随寒光伴随黑影闪过,爱墨竹顿时露出不可置信。
“你想做什么?”
那是一道黑色雾气,逐渐凝聚成一把通体乌黑的刀刃,这刀整体通亮,刀尾刻着一只麒麟,轻盈却锋利至极!
龙泉刀!
那是邬卿的武器上邪。
邬卿的武器不会轻易出手,曾经他用这把刀,解决过狂暴,杀死过巨人,也单挑过自己。
当时,爱墨竹险些死在他的刀下,那刀像毒蛇死盯他,无论如何躲闪反击,都会被击中要害。
……
邬卿冷脸道:“我从未想过,要放弃寻找真相。同样,始皇,我也没想要放过。”
爱墨竹急忙拉住他:“不行,邬卿,等等!你不能这样!”
邬卿有些痛心:“爱墨竹,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始皇的位置本就不该有你,你可知,你为何会成为始皇?”
他绝望道:“你的出现,就是要为这些人背锅的!”
爱墨竹摇头,想告诉邬卿不是的,他们真的对自己很照顾,真相不是这样的!
但他无法拒绝,也无法点头,邬卿已经控制了他,他只能眼睁睁站在那,注视贺萧被杀害。
“我会结束这一切。”
邬卿对贺萧举起刀,想将贺萧斩杀,最终,爱墨竹无奈道:“邬卿!”
邬卿停住刀,眼神阴翳:“你想做什么?”
“放过始皇,我跟你回去,我回去做你的傀儡。”
邬卿眼眸中看不出一丝开心:“你,愿意做我的傀儡?”
他本该是开心的,但爱墨竹却是因为旁人,才想做他的傀儡,这样心有旁骛的傀儡,自己宁可不要。
“你是为了贺萧,才想做我傀儡的。更何况,他的灵兽还伤了你。”
邬卿眼睛泛红,恐怖地盯着爱墨竹,而后缓缓松口气:“算了。”
他带走爱墨竹:“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想看你哭。”
爱墨竹似乎有些茫然,根本就不知,邬卿这喜怒无常的变化,到底是因何而起。
邬卿有些绝望。
“爱墨竹,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烂好人。”
“我不是。”
“明明那些事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揽下所有罪名?而且,”
他看向爱墨竹的眼神十分悲凉。
“我实属无法想象,为何你要独自承担一切。他们那样陷害于你,可你不但不解释,反而招收不误。”
邬卿带着爱墨竹离开,被黑色雾气侵蚀的贺萧,也终于能得到片刻喘息。
他望向邬卿消失的背影,早就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了去。
“这些痛苦,没白忍受。”
他默默擦去嘴角的血迹,起身注视邬卿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