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饴紧紧握住四甲的手,她的眼中闪烁着寒光。
“放心吧,四甲,我们的命运,将由我们自己来书写。”
她站起身来,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四甲,看着她稚嫩而清秀的脸庞,宋饴笑了。
“现在,跟我去见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宋饴想起了身体中那些蠕动的感觉,她看着四甲,希望她也能体会到相同的感觉,她想要把这一切分享,她想要让她从黑暗中活出来。
两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她们的身影如同夜色的一部分,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
农庄的灯火逐渐熄灭,月光穿透云层,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农庄的主厅内,灯火通明,宋平正与张乐乐及恩伯商讨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宋平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宋饴率先走入了主厅,她的身旁跟着一个身形矫健、面容清秀的女子。这位女子的脸上已不见了冰冷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自信与决绝。
“主子,小姐,我来为你们介绍。”宋饴笑着说道:“这位是我的挚友,她现在叫宋蝶。”
宋蝶看到宋平坐在主位之上,他如同一缕清风,他如同漫天星光,温和而平静,从容而威严。
脑海中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宋蝶双膝一软,便要跪下行礼,她刚坠下半寸,就被宋饴拉住了,她附耳说道:“主子不喜欢,站着回话便可。”
宋蝶的神情讶异,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常在侯府,她们可是要伏地回话,还要如同狗一样在地上爬行,稍不留神就是嬷嬷的鞭子抽打,皮开肉绽。
“宋蝶,愿为张家效力。”她闭上眼睛,艰难地说道,她以为这句话出口会很难,的确难,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破除了枷锁的自由。
那种感觉令她浑身颤栗,她缩着身子,扬起脖颈,脚趾都蜷成一团。
“宋蝶是吗?为何以蝶为名?”宋平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他看似微笑,话语却如同一阵寒风,让宋蝶不寒而栗,她早有心理准备,临阵投降,总会引来忌惮,这不算什么。
“回主子,奴婢只是希望能够像是蝴蝶一样翩跹起舞,不……不,不受束缚。”宋蝶说到一半,浑身就冒出冷汗,她的肌肉绷紧,微微瑟缩,似乎在等着被惩罚。
“别以奴婢自称,不受束缚是好事,别听宋饴的一家之言,我没打算把你们当作工具,也不喜欢做谁的主。”宋平对她笑了笑,淡泊地说道:“我只是因缘际会,遭遇上了侯府这个敌人罢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平哈哈一笑:“这侯府众人遇了我啊,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假以时日,我就要那侯府遍地血污……”宋平伸展双臂,像是在拥抱未来:“……我要剖开他们的肚腹,用他们装满粪便的肠子勒住他们的脖子,把他们统统都给吊在房梁上……”
“就像是腌肉,香肠,咸鱼……呵,你总该见过其中一样,对吗?”
宋平眼中突然泛起深深的怨毒之色,那样浓烈的忿怒,如同超自然的云雾,蔓延,延烧,烧尽。
宋蝶和他对视,整个人却被这股烈焰灼烧得浑身僵硬冰冷,她不敢移开目光,心中却暗道“苦也!”。
他晃了晃头,摆摆手,看着宋蝶被吓得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笑。
“你不会想要和我作对吧?亲爱的……”
“奴,奴,奴婢绝不敢,绝不,绝无二心,望主子明鉴!”宋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背脊弯曲伏低,声如泣血,颤抖不已。
“起来吧,我信你,好吗?”宋平伸手搀扶她起身,宋蝶呼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度过了第一关。
她瞪了宋饴一眼,此时此刻,她心中的犹豫不决早已经烟消云散,她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字里行间,她听得出宋平的路数,和世子不同,他才不管什么影响,就如同沿着山坡滚落的巨石,任何东西想要挡住他的去路,都只有一个下场——被碾做齑粉。
她不想被碾做齑粉,为今之计,看样子只有辅佐此人,令他达成所愿。
下定了决心,宋蝶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主子,我在庄外布置了五十死士,他们不会投降,我们需要想个办法诛杀他们。”
“为何不降?”宋平探询地问道。
“九字营的死士和我们不同,他们未被允许识文断字,也不知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只懂得听从命令、战斗和杀戮,就如同好战的猎犬,早已泯灭人性。”
宋蝶抢着解释道,她瞟了一眼宋饴,从这一刻开始,她决心要展现出更多的价值。
“是吗?”宋平叹了口气:“在何方?”
“西方,就在三道渠边上,那里的牧草够高。”宋蝶立刻回应。
“你二人随我来。”宋平点点头,又对张乐乐说道“我去去便回。”
他走了出去,宋饴和宋蝶紧随其后。
…………
月光清澈,洒落在滚滚草浪之间。
一位位死士如同雕塑,单膝跪地,静静地等待着,哪怕有虫儿飞到脸上,他们也一动不动。
突然,草浪中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
“嗷啊……”
那如同嗜血野兽的狂暴在一瞬间辐射开来,紧接着,一个健硕的身影就如同箭矢分开草浪,瞬息之间射入了两军阵前,那是宋平。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怜悯,只有无声地狂笑。
臂膀如同巨大的镰刀,配合着铁匠贴身打造的利爪拳套,向着敌人挥动,目的只有一个——收割。
拳套上的铁爪轻易地切开一人的面部,爪刃的尖端带着倒钩,轻易地就将此人的眼珠从眼眶里拔了出来,鲜血顷刻间飙出,脸颊上的皮肉全都变作烂块,惨白的月光照亮了牙龈,鲜血染红了牙齿。
宋平又是一拳,深深掏入了敌人的胃部,那泛着黄光的胃酸和内容物被利爪剖出,如同被戳爆的气球,洒在了所有人的身上,散发着刺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