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僵住。
手机被夺走,她看着男人一瞬间脸色阴沉,狠狠剜了自己一眼,然后愤怒地拿着电话走到阳台去。
拉上阳台门。
隔着玻璃,她能看到他神情温柔地在对电话另一边的人说着什么,宠溺又柔情。
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楚雁回僵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心像是被刀子割出一道道口子,痛的几乎要流泪。
顾鹤通完电话出来拿上西装就要出门,她抓住他的胳膊,对于他变心之快而感到不可置信:“你要去接别的女人?”
“松开!”
他眼神愤怒,用力甩开她的手:“今天的账等我回来再跟你算!”
“砰!”
门被重重关上,她呆呆地站了很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晚他口中一句句深情呢喃的“思思”?还是从他衣领发现的红色唇印?
或者……更早?
早在她认识顾鹤之前,这两个人就已经感情甚笃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
“如果你喜欢霍思思,又为什么要答应跟我在一起?”
她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委屈又无助,像是受伤小兽的呜咽。
这一天,楚雁回魂不守舍。工作时被刘姐敲打过后才勉强打起精神,一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心就绞痛不已。
没精打采地婉拒了小叔叔请饭,只说:“抱歉,今天有点忙,下次吧。”
男人听出她的兴致缺缺,于是没有勉强。
她下班后,没回与顾鹤共同的房子,而是在酒吧里点了酒,一坐到天明。
手机被一次一次打响,荧幕闪烁着的“阿鹤”两个字,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呆滞的看着。清吧里其他人都怪异看向她。
有人忍不了了,出言提醒:“女士,你手机响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长按关机。
脸上冰凉,全都是泪。
她爱顾鹤,哪怕知道这个人不是最初自己认为的样子,仍然无法不爱他。
可他却把她一片深情践踏在脚下。
耳畔回荡着女人高傲的声音。
青梅竹马……
既然他和霍思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什么还要同意跟自己在一起?
顾鹤找到她时已经凌晨呢,她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脚下是一只空酒瓶。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将她拽起来,愤怒斥责:
“楚雁回!我打你多少遍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这么晚了不回去,你知不知道我满港城找你,你——”
他的声音在看到她的表情时戛然而止。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冷笑:“怎么,接喜欢的人回国都不留夜?既然你爱她,一年前为什么要同意跟我在一起?”
“谁跟你说我爱她?胡说八道!”他皱眉。
“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你正大光明跟她在一起就是了,我会自己离开,省得你每天偷偷摸摸装模作样糊弄我……有意思吗?”
她扯开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顾鹤快步上前拉住她,软和了语气。
“你误会了,我跟思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把她当妹妹看……我爱的是你。”
女孩抬起头,没有回答他的告白,而是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他:“妹妹,是情妹妹吧?”
顿了顿,她又痛苦地说;“今天早上不是说有账跟我算?现在算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此言一出,男人心发沉,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他给自己找补:“我怎么舍得跟你算账,都是说着玩的!怎么还往心里去了?不过,你确实不该随便动我手机。”
“是不该看见你手机上给她备注的‘宝贝’,还是不该听到她亲密无间地称呼你‘阿鹤’?”
“顾鹤,你要是厌倦了我就分手,我不会死缠烂打。”
“我和思思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那个备注是她三年前出国前改的我就一直放着了,称呼也叫了很多年。这些怎么能证明我爱她?”
他表现的很愤怒,简直义愤填膺。
“我爱的从始终只有你一个人!不然我跟思思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不早就跟她在一起了?哪还轮得到你?”
楚雁回被他镇住了,表情空白一刹:“真……真的吗?”
心里的第六感告诉她顾鹤早就劈腿了,可他这一番说辞又极有道理,无话反驳。
霍家是海城的名门望族,跟顾家门当户对。如果顾鹤和霍思思真的心意相通,两家早就定亲了,怎么会轮到家道中落的她?
当初顾鹤接受她的告白,她无比震惊。不只因为她单恋梦想成真感觉不可思议,更因为两人家境悬殊。
顾鹤是顾氏制药的继承人,现任总裁,年轻有才又英俊多金,可以说是很多家族的联姻对象首选。
他会同意自己,简直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
可之后的一年里,对方虽然还是那副冷峻样子,但大多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的体贴,因此她从未怀疑过对方并不爱自己。
直到霍思思的出现,她看到了他与霍思思通电话的状态,那样温柔、深情,完全不是对待自己的样子。
她看透了,决定退出。
没想到顾鹤却说,他爱的一直是自己。
“当然是真的,”顾鹤握住她的手,将她扶到车上,“雁回,跟我回去吧?”
楚雁回犹疑着,最终还是被他服软的态度打动,跟他回到家里。
路上,他说自己只把霍思思当妹妹看,两人关系清清白白,让她放心。
可她却垂着眼睛说:“你跟霍小姐门当户对,结婚刚刚好。”
到家后,他郑重的竖起手指发誓。
“如果我跟霍思思结婚,那就让顾氏破产!我顾鹤不得善终……”
楚雁回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这种毒誓都敢发,她彻底信他:“别!别这样诅咒自己——”
男人见她心软,心里十拿九稳,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
忽然笑出声。
“刚才不还说要跟我分手吗?”
手抚摸她白皙的脸颊,棱角分明的俊脸难得没有板着:“我就说,雁回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