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实在是待不住了。
我每次看小念,心里总有愧疚,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的父亲还生死未知,她放心不下。
之前她让星衍和黄文,一个人和一只黄鼠狼,去斩妖除魔,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拖后腿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坚决的要下山,下定决心的那一天,我就去师傅玄诚子的卧房门口拜别。
师傅没有见我,他托了一个弟子转告我,缘至此,不必多言。
我郑重的对着师傅的门口三叩九拜,“师傅,弟子明日便下山了。”
玄诚子师傅的门一直都没有开,我三步两回头的看了看,决然的转身回自己的卧房收拾东西。
父亲倪嘉瑞抱着带着虎头帽的孩子,“孩子,你放心,我在这里带着小念。”
他侧过身体,不忍心看一直在收拾东西的我。
“爸爸,对不起,我明日就走了。”我的行李不多,一个包袱全都装下了。
“不用道歉,都怪我没有能力……”
我连忙摇头,“不,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父亲倪嘉瑞抱着孩子,将走过来把孩子放在我的怀里。
“最后一晚了,你今晚好好的陪一下小念。”他转过身子,声音里略带颤抖。
父亲出去了,我抱着小念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里全是牵挂。
我知道,父亲这个时候,肯定是舍不得我出去,毕竟山下的情况,我们两个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
法力如此高强的星衍,也被杨家村的事情活生生的快拖了一年时间,就证明整个事件的棘手之处。
小念用软糯的手拉住了我的衣领,她今夜特别的不乖,哄了好几次,原本在我怀里睡着的孩子,一放下,就哭的不行。
我不厌其烦的哄着小念,一旦她一下山,小念还没有断奶。
不行,我越想眼泪越不争气的掉下来。
几乎流了一整夜的眼泪,看着小念越来越长开的模样,想用心去记住。
而星衍师傅给的玉佩,我留给了小念。
她是星衍的孩子,在云中观,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第二天天一亮,我看着在身旁熟睡的小念,轻轻起身。
捂着想流出眼泪的眼睛,带上了包袱,走出了房门。
父亲倪嘉瑞老早就坐在我的门口,他没有推门进去。
听到我开门的动静,想站起来,发现腿麻了。
艰难的站起来,对着我扯出了一个微笑,他笑的很牵强。
我冲上去,抱了抱父亲。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父亲的怀抱,如此的温暖。我不想让小念一样,从小就没有爸爸陪伴。
“星衍师傅和你师傅昨夜来过,他们不知道我一直在屋外坐着,就让我把这两个东西转交给你。”父亲从怀里掏出了两样东西,递到了我的手里。
一个黑色的但是透露出金光的地煞玉葫芦,躺在我的手心里,它质地冰凉,形状很小,若是刻意去藏,是发现不了的。
“这是地煞玉葫芦!”我对着父亲念出了这个葫芦的名字。
“这是什么东西?”父亲略带疑惑,他昨晚接过东西,握着放在怀里,感觉到没有丝毫的夜间的冰凉。
“这是我师傅的法器,这个东西随身携带,不仅简单的可以驱虫防毒,它葫芦里装的东西,听说是液体,一小滴可以让即将入黄土的人,熬三天。”
我将地煞玉葫芦紧紧的握在手里,心里酸酸的,师傅这个老头子,嘴说着不见我,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我的眼睛看向了另一件物品。
千里白鬼铃!
这个东西我只在师傅玄诚子那里听说过,他曾简易的告知过我,这是何物。
只要是人死后,摇动白鬼铃,只要你还没有投胎转世,无论在何处,鬼魂都会现身,而且鬼魂全都为我所用。
这个两个宝贝被我握在手里,感受到的是云中观前辈们的关怀。
既然赠与了我,那就证明,这东西永远都是我的,东西认主,在其他人手中,顶多算两个不太值钱的老物件。
“父亲,待会安抚好了小念,去替我谢谢师傅和星衍的师傅,说弟子不负所托,一定会与星衍同手归来。”
我没有再耽误下去,将两个物品放在包袱里,抓紧脚步下山。
正常妇女生完孩子,坐月子半个月的时间肯定不够,但是星衍的师傅给了我仅存的璇玑补血奇涎,不必夸大其词的说明这个药丸的功效。
三天时间,我的身体元气早就恢复如初,甚至补起来了,我儿时身体营养不良的亏空。
下山的路,我早就铭记于心。无数次夜里,我都做梦梦到自己下山,去找星衍,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每次梦醒,发现,终究是梦。
而我总是会加倍努力的去学习药道,提升自身的修为,才能让我感觉不那么担心星衍。
璇玑补血奇涎的药效,加强了我的体力,走了几个时辰,身体没有丝毫的不适。
我知道,就这么唐突的走进村子里,肯定不妙。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不得而知,所以最把稳的,就是先回父亲倪嘉瑞之前在的地方。
就算有人来这个地方,也只可能是星衍和黄文二人。
所以那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安全的。
没有犹豫,换了原本的方向,向父亲倪嘉瑞曾经在的地方走去。
久违的再次走这条路,周围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包袱里有水壶,补充了三次水,终于走到了。
但是怪异的一点,这个地方不像是经常有人来过的。
周围的杂草很密集,要不是之前我十分的了解这个地方,确信这里确实有个洞穴,不然肯定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心里一阵不安,若是这个地方,星衍和黄文很久都没有来过,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不敢深入的去想,或许他们掩人耳目,故意让这里杂草丛生的呢。
我进去的时候,刻意没有破坏洞穴外的层层杂草,里面的东西跟我当时和父亲倪嘉瑞走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