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装潢工人停手,陈老大得了喘息。
若不是来人是姜夫子,是自家弟弟的夫子,他当真是想破口大骂。
什么叫打架?他眼神不好吗?分明这几个人打他!
单方面的殴打!他才是最惨的受害者。
陈老大忍着怒气噼里啪啦的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夫子,我这是履行看门的职责不让外人进入书院。”
“没想到...他们恼羞成怒,好几个人围殴我。”
陈老大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说,将他揩油造谣的事撇得干干净净。
几个装潢工人听完气得脸都绿了:“你简直满嘴喷粪。”
姜夫子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都别吵!”
他看了梁夫人一眼转头对陈老大说:“她们确实是取得了院长的同意进入书院。”
“虽然你是为了看守书院,但方法太过激了一些。”
说完他又看向几个装潢工人:“这件事是个误会,双方都有不对之处,和解吧。”
“闹到衙门去不但麻烦还耽误时间。”
几个装潢工人当然也知道他们打人这事确实不对。
而且弄到衙门去,梁夫人的名声更会受损。
所以几人点头:“行,和解。”
“让他给梁夫人和小圆姑娘道歉,我们也向他道歉。”
姜夫子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愿意和解就好,不然等院长来就麻烦了。
毕竟这看门的人是他找来的,他还没跟院长汇报呢。
可陈老大挨了一顿狠的揍,哪里愿意妥协。
他气呼呼的喊:“道歉?”
“你们打了我还要我道歉?”
“你们应该赔我医药费!二十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陈老大很清楚,今日这么一闹,姜夫子怕是不会让他继续做这份轻松的活儿了。
所以...他得讹些钱才行,不然他拿什么吃喝?
几个装潢工人听到这数目直接啐了一口。
“呸,你蹬鼻子上脸了。”
“别说二十两,就是一两我们都不会给你。”
“你们...你们...”陈老大被气得够呛。
“不就是二十两嘛,我给你!”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陆昭昭同院长一块儿来了,她手中拿着刚过户的房契。
梁夫人听陆昭昭答应给钱立马急了,她走到陆昭昭身旁小声劝:“昭昭,别给!”
“这事就是闹到衙门去我也不怕,我们打人不对,但是他先耍流氓的。”
“你也不必担心去了衙门影响我的名声。”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名节要死要活的人。”
梁夫人担心陆昭昭因为她名节之事而妥协。
凭她和哥哥的关系,去了衙门陈老大只会更惨!
但陆昭昭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陈老大想要钱?二十两她确实能给得起,就看陈老大能不能拿走这钱了!
陆昭昭迈步来到陈老大的身旁:“你确定要二十两?”
陈老大点头:“对!”
他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陆昭昭这么爽快,他就应该多要一些。
“好,那你可接好了!”陆昭昭爽快的答应。
随后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两的碎银子朝陈老大扔去。
陈老大见钱眼开,立马伸手接住银子。
陆昭昭继续扔出第二块碎银子,陈老大眼睛放光的接银子。
但...接着接着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为什么他的手好烫?就像被火烧一样的疼。
但是他低头看向手心并没有任何异常。
“啊!”接到十两银子时,他痛呼出声,双手不停的颤抖。
他连伸出手都做不到,又何谈接住银子呢?
陆昭昭笑着问:“还有十两银子呢,你的动作快些啊。”
陈老大感觉手掌钻心的疼,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食他的骨头。
“啊啊啊...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便痛得快昏厥,肯定是陆昭昭做的手脚。
陆昭昭掂量着手中的银子:“我好心给你银子,你竟还骂我?”
“啧啧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啊...”陈老大疼得拿不住手中的银子,刚接到手的银子哗啦啦的落在地上。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了吗?”陆昭昭一脸笑意的问。
想要她的钱?那就做好烂手的准备!
她可是貔貅只进不出,她的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她在银子表面下了蚀骨散,这毒药对表层皮肤没有影响,但却会侵蚀骨头。
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外伤,但内里的骨头要承受百蚁啃食的疼。
“啊啊啊,好疼...陆昭昭!”陈老大疼得直接跪倒在地。
陆昭昭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不是吧,我都没碰到你,方才给银子也是直接扔给你的。”
“你还想讹我?这一双双眼睛可都是血亮的呢。”
“啊...我不要钱了!还给你!你放过我!”疼痛之下陈老大放弃了银子。
他将银子往陆昭昭所在的方向推:“还给你!快...好疼啊!”
陆昭昭弯腰捡起银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要。”
“等会儿可别又反悔。”
她一边捡银子一边吹了吹银子上的灰尘。
“不知道你喊叫什么,我拿了银子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扔掉银子陈老大手上的疼痛并没有缓解,他疼得在地上打滚。
“陆昭昭!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我?”
“我道歉行了吧?”
“对不起,我不该知道你们有契约还故意赶你们走。”他一边哭嚎一边冲着梁夫人磕头。
“啊我错了,我不该趁机对你耍流氓。”
“我不该打你的婢女,不该污蔑你跟那几个工人有染。”
陈老大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他方才理直气壮的,原来做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
“这样的人就该滚出书院。”
“诶...他好像是陈四郎的大哥吧?”
“陈四郎平日挺有礼的,怎么他大哥...”
“哎哟,指不定是装的呢?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能有多大区别?”
“我听说还是陈四郎将陈老大引荐来看门的的呢。”
众人望向陈四郎的眼神渐渐变味,陈四郎脸色难看,瞬间如坐针毡。
他不能再让陈老大待在这里了,不然他在书院的名声就完了。
好不容易离开郡阳城,无人知道他过去同陆可心的事。
他在灵州的名声绝不能被影响。
他佯装痛心的模样:“大哥,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哎...真是对不住梁夫人。”
说罢他看向陆昭昭:“昭昭,好歹我们旧识一场,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