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该死!”
“我三番五次表示欣赏与他,让他为我所用,可是他却说为君之道,何以为明,在贤在德”
黑夜的寂寥在他脸上留下几丝残忍,南荣承狄勾起唇,冷峻的目光似在诉说着一个被他碾死的蚂蚁,“哼,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
“所以,在那场战役中,你设计让霍家杀了他,你可直到,霍家那人已经遭到报应,郁郁而终”
男子面对天道的谴责丝毫不畏,“那又如何,那是他胆小怕事”
“只要我承王为君,天下人谁奈我何!”
看到曾经的弟弟刀剑相向,南荣宝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是嘛,你不妨瞧一瞧后面之人”
女子的眼神划过一份眷恋,方才尖利的神色在此刻软了下来,披甲挂剑站在殿外的那人,正是她心中仅有的牵挂和愧念。
南荣承狄眉宇紧紧压着,似乎猜到了什么。
回头望去,纵然那人的银色铠甲已经血迹斑斑,额角发丝沾染几滴粘腻血迹,领间的衣料凌乱不堪,可依旧挡不住周身的威风凛凛,那人正是意气风发,风光月霁的少将军沈觞。
“你没死?”
“殿下,外面已经被我们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你的手下早已伏降,霍家少主卸官归田,而你最为得意的后手南渝皇帝的兵也已经被我截杀”
“殿下!,一个觊觎我国江山的人怎么可能借兵与你!”
即使到了这一步,沈觞依旧不愿大打出手,即便南荣承狄的下场十分清晰明了,他也希望这个少年能够迷途知返。
毕竟,年少轻狂之期,两人也曾对弈饮酒,豪快肆意。
“呵呵”
谁也没想到,南荣承狄竟大笑不止起来,一股宛如秋意苍茫的落寞涌上沈觞心头,是啊!又有谁能看破这位生来尊贵,本该顺利即位的殿下呢。
沈觞的目光穿过那位双膝跪地,颓然丧气的男人落在对面颜如月华的女子脸上,担忧的神色跃然纸上。
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她可还好?,得知自己身死有没有落泪?
看着眼前沧桑绝望的弟弟,南荣宝华只觉得黄粱一梦,曾经的阴谋诡计,明争暗抢,虚伪假面只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只要一醒就会流泪的梦。
突然感受到一道饱含温情的眼神,南荣宝华抬眸,男人好看的下巴上长出一片青色,她突然有些心虚了,沈觞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她觉得一辈子好像已经还不清了。
这个男人,倾心于她,舍命于她。
她该拿什么还呢?
大军压境,南荣承狄兵败如山倒,南荣宝华传令天下,将南荣承狄贬为庶人,永生囚禁于佛堂,面壁思过。
楚子佑几人目睹了一切,有人唏嘘不已,有人淡然置之,若说有人震惊于此莫过于李琂了。
沈觞所说的南渝皇帝是他的父亲!
自己费尽心思逃出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陷入父亲的局中,李琂顿时苦笑不得。
宫变之后,似乎一切没有发生变化,南荣宝华顺利即位,本来楚子佑几人还好奇这两人该何去何从,谁知,沈觞竟一声不吭,连面都不见就回了沈府,听随从说,回府之日,沈觞与弟弟沈游饮酒畅聊,足足喝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