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书上的描述,我一路上收集那些化妆工具,有的还是自己手工做的。也尝试在自己脸上画。
将眼尾和眉尾往上提,修整眉型,捏一个假鼻梁,嘴唇画薄。看起来确实有男生相了!
有点像江潇云怎么回事,我们还真是亲生的兄妹啊。
再学学他的神态和语气,蔑视一切的眼神“滚出去”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差别不大了,如果我有他那么高,这谁还分得清我俩。
以后就用这副模样在外吧,这样谁还认得出我是那个安好哈哈哈。
再去买两套男装,将肩垫宽一些,再也不用带着帷帽遮遮掩掩了。
用这副样子走过好几个地方,期间还遇到了独臂的陈澄和几个他们南岳的弟子,我就在他隔壁桌喝茶,他都没认出我,也没注意到我。
可能是没有那么恨吧。
陈澄执剑的右臂都被我斩掉了,还能在这些弟子中保留威信,让他们唯他马首是瞻,可见他真的很努力,说不定现在已经能左手使剑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
听别人介绍,有个避暑的好地方,不仅凉快,还烟雨如画,我也是迫不及待赶过去了。
走出浓密的树林,视野豁然开朗,看到一条碧绿的河静静的躺在山脚下,宛如一条绿丝带,几乎看不到水的流动。
河对面的平地上,散落着一个个独立的山丘和良田瓦舍。看到这些就已经感觉心旷神怡,凉爽了不少。
这个河上没有桥,只有不远处的岸边停着一叶小舟。
我牵着马走过去,船上的老翁马上迎过来。
“这位是要过河吗,三文一趟。”
我看着那小舟“我是能过河,我这马匹怎么办。”
老翁作了个揖“无需担心,可以存放在这边的马厩,我可以每天帮你喂食,十文一天。”
我随着老翁的指向看过去,还真有一个简陋的马厩。我预付了两天的钱,乘上老翁的小船,渡河去。
小船慢悠悠的在河上飘着,泛起一道浅浅的波纹。把手放进水里,才能感觉到河水的流动,凉爽沁人心脾。
这当真是个避暑胜地。
小船靠岸,一条窄窄的石板路通向前方的村落。
刚进村就有人迎上来问我,住宿还是吃饭。还好几个人一起,他们一边介绍着一边簇拥着我往里面走。
热情难却,还是在他们的推荐中住下了,而且价格也不贵。比那些城里的客栈不知道好多少。
清晨,推开窗就能看见宁静的江面飘着丝丝薄雾,一叶捕鱼撒网的扁舟,飘在上面。
突然想到,无双有没有看过这样的美景。想着我就去借来了纸墨,借着窗前的景,画下来,想着以后见到无双可以给她看。
可我的画技实在差点意思,没有那种朦胧美,我只能在旁边写上:
[远山大雾,田寂园嬉]
[炊烟袅袅,犬鸣幼啼]
[烟雨黑白,雾锁长河]
住了几日,我也常常去坐那扁舟感受河面的宁静。
但是撑船的老翁怎么有的时候,好像长得不太一样,也可能是天气光线不同吧,没有过多注意。
今日的老翁撑船到了河中央,竟然停下来勾着腰捶背,嘴里还感叹着“年纪大了,撑不动了。”
他每天挣这几个钱也不容易啊,还看起来年过半百了。
这样想着,我说“要不,我自己来,您歇会儿。”
“好嘞,那你可真是太心善了!”老翁说着已经撂下竹竿。
这么干脆吗,不过我还是去拿起竹竿,尝试着撑船。
老翁也不免闲聊起来,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你是个姑娘家吧。”老翁盘坐在船头,背对着我。
“你看出来了”我并不怎么担心,因为这里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你这男生相是有了,但你这身形还是过于秀气。”老翁说“对了,敢问姑娘你贵姓啊”
“我姓江”我平静的说。
“这个姓好啊,挺好。”老翁捋着不存在的胡子说。
这老翁的声音好耳熟啊,有点像……不,不会的。我又忍不住偷偷观察他的模样,真的像。
我试探的喊出“单凌尘?”
老翁仿佛没有听见,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他的话。
我更加确信了“师父!你别装了。”
“不是,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都老成这样了?”这老翁还真是单凌尘。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你只是老了,但你说话的习惯和语速还是一点没变。”我盯着他说。
“看来还是得更注意一点。”单凌尘小声说。
“你还活着……你怎么会老成这样了。”我又忍不住软了语气。
“不知道啊,可能是年纪大了,自然就变老了。”单凌尘故作无所谓。
“你少在这里瞎扯,你不过二十出头,到底发生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对他这副样子,却有些恼怒。
“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我居然活下来了。我这样子,可能是中毒吧。”单凌尘低着头。
“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回栖神山!躲在这山旮旯。”
单凌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们需要的是天下第一的单凌尘,而不是我这个连剑都拿不了的废人。”
这时候船也轻轻的靠到了岸边。
单凌尘站起来,大步跨向岸上,向前面走去。
我看着他越走越远,大声喊“你去哪,这船不要了吗?”
“这又不是我的船,我只是帮别人看守一下,既然你来了,那你就接着守吧。”单凌尘没有回头,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里。
我想去追他,可是这船又没人守着,这里也没桩子拴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等了一小会儿,终于看到了对岸呼喊的真正摆渡老翁,我才把船划回去,再回村里拿上我的东西,使用轻功点水渡河。
骑上马去追单凌尘。
走出树林,眼前数条路,站到高处,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他这步子还挺快。
为什么他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不信他一点都不在乎栖神山,也不信他根本不关心其他人。
为什么他能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带着这样的不甘,我只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