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得宵禁的巡逻队了,一路狂奔,真是不走运,正好撞上巡逻队,尽管我速度很快,还是能看到他们在后面追着。
突然看到了越豪,他怎么还在城里。正好,我把手上的包裹扔给他,让他赶紧拿好躲起来。
他也一脸懵,还是接过“什么啊,这么重。”
“少废话,把这个拿好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等会儿来找你。”
刚说完便听到了追兵的声音,越豪赶紧抱着包裹跑了。
我也跑向巡逻队的方向,露个身影,把他们引向城北门。
到了北门城墙下,我向城墙上扔出爬墙钩。然后悄悄离开。远远的就听见北门城墙上闹起来。
我前往遇到越豪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了巡逻队,全部都被吸引到北门去了。我尽量压低声音找越豪。
越豪却突然从后面的屋子里冒出来,他怎么进到了人家里躲着。
“你,你,给我的这是什么,你是干什么的。”越豪颤抖着声音。
“城里今晚有大事,我们得赶紧出城。”说完我拿过包裹,赶紧跑。
越豪害怕,也不得不赶紧跟上。
到了南门城墙下,我是可以翻上去,但是越豪怎么办,包裹也不好带上去。
“好像出不去了。”我正想着办法。
“城里有排水渠,通向外面护城河。水渠勉强可以容一人通过。”越豪突然说。
“赶紧带我去。”我急道。
“里面好恶心的,我不要。”越豪不肯去,那排水渠什么污水都往里倒。
“我可以自己翻墙离开,你若不想出去,你就留这儿吧。”说罢我要离开。
越豪赶紧拉住我“不行不行,那些人是追你的,可别牵连到我,你得跟我一起。”
最终我们还是从水渠离开,城墙上情况未知,风险太大。
可能因为那段被关在地牢的日子,虽然臭,我还能忍受,一路屏气。反而是越豪总是忍不住作呕,可能真的喝了几口水。
终于上岸了,这护城河也是恶心得很。浑身臭死了,不过这包裹倒不滴血了。
我们去往外面另一条比较干净的河。
我指着越豪“你去下游,走远点洗。”
“凭什么!”越豪很不服。
我刚拔出刀,越豪马上改口“我去,我现在就去。”一溜烟跑没了影。
洗干净,我还是套上湿的衣服,回了破庙,越豪还没回来,我赶紧换上干衣服。
过了好久,这小子才回来,我都快以为他在河里淹死了。
“烦死了,都是因为你,我衣服全湿了,我就这一身衣服。”越豪忍不住抱怨。
我把那黑色斗篷扔给他“将就套着,衣服干了还给我。”
没过一会儿,天亮了。
算算日子今天刚好去交货。累了一晚,越豪还在呼呼大睡。
我来到送别亭,那女子已经在那里了。
“这么早就来了,看看吧”我把包裹扔给她。
她打开,捧出那头,开始笑,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哭,分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死了,他终于死了,苍天有眼啊,爹,娘,阿牛哥,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她笑着笑着突然倒下了。
我怕她出什么毛病,还没给钱呢,赶紧去照顾她。
过了一会儿,她醒了。
“你醒了,你还没给我钱呢。”我看着她。
她马上爬起来跪下,大喊“恩人”手忙脚乱的掏出钱,一堆碎银子和铜板,递给我“给你,都给你”。
“我只要四两。”我挑挑拣拣估摸着差不多四两,装好,准备走。
她却突然爬起来,抓住我的衣服“恩人,我该怎么报答你,无以为报,我可以为你当牛做马。”
“什么恩人啊,我拿钱办事,现在钱货两清了,别抓我衣服,松开。”我怕她赖上我,去掰她的手,要不是没带刀,我真想直接把她手砍掉。
她却紧紧不放,还念叨着什么。
刺啦一声,我袖子被扯掉下来了。
“你……”那一刻我真的起了杀意,这是婶子临行前给我的衣服,她一针一线为我缝的。
见状她也松开了手“啊,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给你缝上。”
我盯着她。她赶忙从一旁的荷包里掏出针线“我给你缝上,您别生气。我真不是有意的。”
“你最好是能还原的一模一样。”我冷冷的说。
这女子才突然想起来,眼前的人是会杀人的,才感觉自己刚刚多么鲁莽。
她一针一线的缝着,尽量藏好针脚,让看不出来痕迹,还忍不住偷偷看我是不是还在生气。
等了一会儿,有点无聊。我闲的无事,问她“你跟这个王富权,什么仇什么怨,想凭你自己弄死他。”
听我的语气没有了怒意,她才放下心来,将事情娓娓道来。
她原本是二十里外上板村的人,她是独女,父母安康,她也与青梅竹马的隔壁阿牛哥定了亲,只等一个黄道吉日就办喜酒。一切都其乐融融。
事情突变在那个王富权来村子游玩。她在村外河边洗衣服,那王富权来问路,给他指了路他却还不走,非要请她喝茶,她不肯,在争执中推倒了那个王富权。她吓坏了,赶紧跑回家。
过了没一会儿,那王富权带着仆从和村长来讹人,非说她伤了那个王老爷,要她赔钱,赔不起就要她卖身为妾。阿牛哥想为她出头,却被王老爷的仆从打伤。她爹娘也在推搡中被撞倒。
她被强行带回了王府,没了清白。那王富权没几日便腻了,又把她赶出来,扔了她五两银子。
等她回家,她爹娘那日被伤了流血而死,这几日都没人管他们,阿牛哥家直接被报复烧了房子,二老在外务农才免于一死,可怜卧床的阿牛哥被活活烧死。
她去找村长,村长收了钱,反倒怪她不检点,还威胁其他村民不许帮她。阿牛哥的爹娘也被活活气死。
她卖了全部家当才将他们入土为安。
她去衙门告状,连状子都交不上去,还打了她十板子说她妨碍公务。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听说黑市可以雇杀手,才拿着那五两脏钱前去,没想到杀人的悬赏令最低二级,画个像就要五两。
“那王富权仗着有钱,黑白通吃,无视王法,我无权无势,如果没有恩人你,我此生报仇无望,到死都不能瞑目。”女子流着泪说完了故事,衣服也缝好了。
“他如此作恶,就算我不杀他,也会有其他仇家动手。”没想到这女子那疯癫样是因为如此悲惨,原本幸福的人生全被这恶人毁了。
“这两日城里恐怕会因为这恶人的死,有所动荡,你不要再进城了,去别处,越远越好,只要活着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我劝她。
“恩人……”她刚开口。
我赶紧制止“停——诶。阿牛哥”
她马上回头看,我趁着这个瞬间赶紧跑,她还在后面喊着什么,我已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