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嫣的昏迷是众人都没有想到了,她被仆人们抬走了,祠堂一时间冷冷清清。
苏黎没有跟上去,而是将祠堂的大门关闭,快步走到墙边。
“曹达?曹达?”
她低声试探性喊了两声,一声轻快的落地声从她不远处的响起。
“在呢,苏姐。”
曹达将落叶从头顶拍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脚步加快,靠近苏黎。
“走吧,咱们去开馆。”
曹达是苏黎叫过来的,开馆这种事情一个人怎么干。
她原本计划是等交接班的时候,把人迷晕后,她俩来开棺。
现在好了,丞相府一团乱,估计也没人会注意这边。
“准备的东西呢?”
曹达本就在马厩工作,拿到些工具自然也比苏黎省劲儿。
曹达从后腰拽出两根撬棍,一根抛给了苏黎,一根自己拿着。
“苏姐,尸体到今天是第四天了,你说有没有味道啊。”
苏黎看着面前的棺材,手附上去细细感受棺材的纹路,敛了敛眸子道:
“你觉得会有吗?”
她抬头看向另一边的曹达,“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说着,直接将撬棍夯进棺盖与棺材的缝隙,另一边的曹达也狠狠地夯了进去。
“砰!”
“砰!”
两声过后,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秒,手上用劲儿,棺材发出巨大的类似木材断裂的巨大声响。
“咔!”
棺材盖被顶起一小片空隙。
两人顺着这个缝隙,沿着棺材沿将整个棺材盖都翘了起来。
“咔咔咔咔——”
棺材上钉下的钉子全部被两人翘了起来。
“三二一,推!”
两人将撬棍放在一旁,站在棺材的头部位置,手扶着棺盖,喊着口号向前推去。
苏黎使出吃奶的力气,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手部,咬着牙,眼睛定定看向前方,心里窜这一口气。
“嘶咔咔——”
棺材头被推出一个足以看清面部的小空隙。
苏黎收了力气,站在原地挥了挥胳膊,将酸胀感减轻一些。
一旁的曹达,闭着眼睛,梗着的脖子,胳膊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已经憋的涨红,他没注意到苏黎已经不推了。
仍然一个劲儿的卖力。
“苏姐,再加把劲儿!”
他边推还边鼓励苏黎。
“行了行了,可以了。”
苏黎生怕他下一秒厥过去,赶紧叫停。
“呼!”
停下来的曹达长出一口气,用手背擦去额头上冒出的汗,看着一旁也是脸色微微泛红的苏黎,“没想到这还挺难推开的。”
“你之前就没开过棺吗?”
苏黎拿起手边的蜡烛,探着头往棺材里面送。
漆黑的棺材在蜡烛的照亮下瞬间亮堂。
苏黎将脑袋从空隙处探出,盯着曹达道:“两个事。”
“什么?”
曹达疑惑看着趴在棺材上的苏黎,又探头看向打开的那个空隙,可惜由于视角问题,他什么也没看到。
“棺材里的尸体没有腐化,甚至还有异香。”
曹达点点头,他觉得这件事大概在意料之中。
接着问道:“第二件事呢?”
苏黎面色古怪,“我们中奖了。”
曹达:?
“我们开到了尸体的脚。”
苏黎的一句话将打的曹达一个措手不及,“不是,棺材一般不都是脚冲外头朝内的嘛。”
他扒着棺材边,在蜡烛的照耀下,他清晰的看到了一双大脚水灵灵的放在软垫上,旁边还放着一些陪葬的金银珠宝。
曹达:“......”
“没事苏姐,这大家一看就是丞相的。”
他自己宽慰自己到,边说还边点头自我承认。
苏黎从尸体的脚边挑啊挑,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摸出一支金钗。
金钗在烛光的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顶部镶嵌的一颗红宝石美艳又妖异。
“这是丞相应该佩戴的嘛?”
她这句话是在问曹达,也是在问她自己。
“陪葬嘛,重在珍贵,不管样式吧。”曹达对应上那双大脚,确实感觉奇怪。
“苏姐你之前拿陪葬品的时候,不也说这东西都是随便放嘛,怎么值钱怎么放。”
曹达的话一说出口,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绷着嘴看着苏黎,眼珠子在眼眶里上下晃动,整个人局促不安。
上头说了,不要轻易去刺激苏黎恢复记忆。
他这会不会......
苏黎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打趣道:“啊,我以前这么市侩啊。”
“没有没有没有。”
曹达慌忙摇头否认,但其实内心疯狂点头。
苏姐还是那个苏姐,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
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有叙述出来,“苏黎原话:‘不管值不值钱,只要是闪闪发光的东西,都可以拿走去兑换,拿在手里的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古代女子以三寸金莲为美,所以会裹脚,但谢雨嫣似乎并未裹脚。”
苏黎想到前几日见到的谢雨嫣,脚掌是正常人的脚掌。
似乎整个府中,裹脚的女人也都很少。
只有在长街的市集上,苏黎看到的女人大都穿着三寸金莲的鞋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曹达苦着一张脸问道:“那我们要把棺材推回去?”
他内心是拒绝的。
面前的棺材看似是木头材质,要不是在古代,他都怀疑这棺材盖是不是灌了水泥,怎么会那么重啊。
他手不安分,直接撩起尸体的裤脚,想要看看尸体腿部的粗细,来比对一下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欸?苏姐你看这里。”
曹达指着尸体腿上的一块淤青,他将另一个腿的裤子也往上卷了卷。
“这个也有同一个痕迹。”
苏黎将蜡烛靠近,昏黄的烛光下,两双腿在同一水平位置有被狠狠重击到,起了一大片淤青,淤血堵在皮下组织,又由于人已经成为了尸体,血液更加淤堵。
导致那整片皮肤青紫色狰狞一大片,看起来可怖又恶心。
“看来死前遭受过重创啊。”
苏黎脑子里构建了一个画面,一个人被用木棍击打腿部,将骨头活生生打断。
想着,她将烛台放在棺材盖上,手伸到棺材内,摸向尸体腿部淤青的位置。
她的手游走在那片淤青的皮肤,温热的指尖被凉透的皮肤刺激着,她感觉自己在摸一块冰冻的猪皮,凉丝丝的。
“哎呦!”
她感到手下突出,确定好位置,将烛台拉进。
“还真的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