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凤鸣晚上下了班去干妈家接孩子。来开门的是干妈的小儿子。
“姐,小曼刚吃饱,她大舅舅正哄她玩呢。”
“是吗?她大舅舅不忙吗?不是忙着收集材料写毕业论文吗?”
“猫捉老鼠也要打个盹不是?他休息一会儿。”
岳凤鸣赶紧把门关上,挡住外面的寒风。
“凤鸣下班了?快洗手准备吃饭,我今天做了好吃的。”
“妈,还是您疼我,我正馋着呢!”
岳凤鸣换上拖鞋放下包洗了手来到莫小曼跟前:“小曼,想妈妈了吗?来,妈妈抱!”
莫小曼欢实地张着两个小胳膊,慌慌着让妈妈抱。一旁的大舅说:“小曼还是和妈妈亲,你瞧你一来,她慌慌的。”
“小曼,大舅吃醋了。哈哈!”
岳凤鸣抱起小曼在客厅里转了两圈,然后坐在沙发上,让小曼站在自己的腿上,小曼来了个萝卜蹲,咯咯笑着一上一下,高兴了拍着小手。锻炼够了,岳凤鸣拿出绘本,给小曼看书上的图。
饭菜摆上桌,干妈把小曼接过来放在围栏里,让小曼在里面爬着玩。大家一起吃饭。
今天的饭菜真丰盛!干妈自己煮的卤牛肉,自己做的肉丸子,猪肉炖白菜粉条,还有一个凉拌藕片。
“妈,您卤的牛肉比市场上卖的香多了,赶明我们娘俩开个卤牛肉店,保准挣钱。”
“开个小店能挣多少钱。一天到晚绑着可辛苦了。”
“妈,干啥不辛苦,您看我的手,粗糙得像个老妈子,您看我的脸,没脸见人了,头几天和猴屁股一个样,我出门得戴个大口罩。这几天好点了,但是我出门都化浓妆,不然没法见人。”
“还真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妈叹息。
“姐,有门路挣钱不,假期我勤工俭学挣学费。我不怕吃苦。”
“真的,你去我的小店,小陈想回家过年相看媳妇,如果可以你去顶班吧。”
“那好,姐,我今天就去,让小陈教给我,我来个上岗培训。”
“好的。”
“姐,我也去,我学的是市场营销学专业,去搞社会实践,搞市场调查。你那里人来人往正合适。我不要工资。”
“行!”姐仨说定,哥俩下午就准备上岗。
“好,你们都去。我和干妈在家带娃。”
吃过晚饭,岳凤鸣抱着孩子,身边跟着两个弟弟去店铺。路上,大弟弟薛明怕姐姐滑倒,接过莫小曼抱在怀里:“小曼,大舅舅把你举高高。”
小曼被薛明高高举起又放下,反复多次,逗得咯咯笑。小舅舅薛亮跟上去,抓住小曼的手握了握:“小曼的手都冻凉了,小舅舅给你暖暖手。”
岳凤鸣跟在后面,看到女儿笑得那么开心,自己被感染也很高兴。
来到店里,陈林把产品的性能,作用以及有的产品怎么安装一一教给两兄弟。弟弟薛亮听得尤其认真。
天晚了,干妈叮嘱他们孩子在外面不能待到十点,他们店里今天比较忙。九点多了,客人还陆陆续续地到店里问这问那。陈林和薛亮走不开,岳凤鸣抱着女儿要回家了。薛明说:“姐,我去送你,让他俩留在店里吧。”
“不用了,离家很近的。你就在店里多听听。”
“姐,天冷路滑,你抱着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到家马上就回来。”
“好吧。”
薛明抱着小曼在前面走,岳凤鸣跟在后面。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小曼的口罩要掉下来,岳凤鸣赶紧跟上去给孩子戴好口罩。她和薛明并排走着,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时候,史书杰出来有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升的醋坛子,心里的醋意大发。
他和岳凤鸣本来说好两个人就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是两条再无交集的平行线。可是,当他看到岳凤鸣和薛明抱着孩子并排走的一幕,他忍不住醋意上涌,像刚吃了柠檬倒了牙:这个女人,下午刚被自己宠爱一番,现在又带男人回家,这么缺男人吗?以后是不是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
他感觉岳凤鸣是他篮子里的菜,他碗里的肉,他一亩三分地上种的豆。自己卧榻之上怎容他人酣睡。他在后面悄悄跟着,一直跟到过渡楼。
薛明把岳凤鸣送到门口,等岳凤鸣打开门,接过孩子,薛明说了声:“姐,我走了。”
岳凤鸣既没让薛明进屋,也没有目送她,只说了一声:“明天见!”两个人就分开了。
史书杰在暗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没看出两个人有任何暧昧的动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动作说明一切,如果两个人暧昧,岳凤鸣会依依不舍地目送下来的男人。史书杰断定两个人暂时不是男女关系。
岳凤鸣回到家把熟睡的莫小曼放到婴儿床上,给她换上小睡衣。小姑娘没有被吵醒,岳凤鸣随即关了灯。她今天很累,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半夜,岳凤鸣的手机响了,她被吵醒心里不悦道:“谁呀?大半夜不睡觉。”
“是我。”
“谁?”
“你杰哥。”
“干嘛?我们不是不联系了吗?你不怕你老婆发现了啊?我们的事要是曝光了我还活不活了?你挂了吧!”
“我就在你楼头上,你打开门,不然我大半夜敲你的门,邻居们听见就不妙了!”
“你威胁我,我要是不开呢?”
“我上去敲门了!”
岳凤鸣真觉得这是个无赖!她很害怕半夜敲门声把邻居吵醒。他们住的筒子楼一层有三个单元,一个单元住着四家,一层十二家。站在走廊上,十二家的屋门尽收眼底。她家猛不丁来了个男人,走廊上有一个人进出,躲不掉别人的眼睛。如果史书杰大半夜“梆梆”敲门,整个四层都能听到。大半夜有人敲门一定不寻常。
岳凤鸣没办法只好打开门。不一会儿,史书杰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穿了一件女人的外套,那一定是于如嫣怀孕时穿的大号羽绒服。
屋里没开灯,岳凤鸣用手机照亮。史书杰走进门把衣服脱掉放到门口的沙发上,防止被岳凤鸣床上的香水味熏到。他光溜溜地爬上岳凤鸣的床。
岳凤鸣被史书杰吓到:“喂!史书杰,你走,不准上我的床,我闺女在呢!”
“嘘!别把你闺女吵醒了。”
“你流氓,你无赖,不是说我们再也不联系了吗?不是说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吗?”
“我说是最后一次,可是刚才我被刺激到了。”
岳凤鸣不满地说:“史书杰,你太霸道了,你征求我的意见了吗?你禽兽啊,下午刚刚那个,我的两条腿还酸呢,你夜里又来,你不累吗?”
“我吃顿好的补补就行了。”
“你半夜跑出来,不怕你老婆发现了吗?”
“她今天在娘家没回家。”
“你不怕精尽而亡吗?”
“我的小宝贝,你这么疼哥哥,有什么挣钱的门路给哥哥介绍介绍,让哥哥挣点人民币改善改善生活,吃顿好的,精力旺盛好疼疼你。”
“我工地上的活你干不了,过了十五有个工程,想挣钱你跟着去啊!”
“我不能离开工作岗位,你工地上的活我可干不了。你把有动动脑子动动嘴,接个电话跑跑腿的生意介绍给我。”
“我真没有那样的活。”
“唉!哥哥怎么补补亏空的身体啊!真要精尽而亡了!”
“奴,你拿去。”岳凤鸣往史书杰的钱包里放进自己口袋里的所有现钱。
“我不要,我要你的钱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吗?我要项目自己挣钱。听说你和祝科长合作发财。你和他合作,干嘛不能跟我合作呢?”
岳凤鸣和祝科长合作的事她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这是她和祝科长的秘密。他们说好两人合作秘密发大财。可是史书杰怎么知道的呢?他有可能诈她。想到这里她故作镇定地说:“谁说我和祝科长合作了,我和他不熟。”
“我猜的,我们矿安装监控系统你从谁的手里拿到的项目?仔细一分析就知道谁给你的工程项目。”岳凤鸣听了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史书杰猜的。她咬死不承认,史书杰能拿她怎样?
“杰哥,我再说一遍,我和祝科长不熟。”
“好好!以后啊你想着哥点,我挣俩钱补补身体的亏空。不然谁给你带来幸福呢?”
“杰哥,打住,我们就此打住,我不能继续做伤害我闺蜜的事。你以后不准到我的家里来。你如果再来我就报警,告你入室强奸。你反正在我家里,我不愿意就是强奸。”
“好好好!都说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无情。算你狠!”史书杰穿上衣服装扮好要走。临走他想起一件事问道:“今天抱着孩子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
“哪里,我路过恰巧看到。”
“鬼鬼祟祟,看到你怎么不打招呼。”
“我离得远,巴巴地跑过来和你们打招呼,不避嫌了?”史书杰说着,在岳凤鸣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那是我闺女的大舅舅,是我的干弟弟。你吃醋了?”
“什么干弟弟湿弟弟,只要不是亲弟弟都不能走太近。记住了,离他远点。”
“你是我什么人?管的太宽了点,我卖给你了吗?”
“你是我的人,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前夫吗?他早就和小娇妻甜甜蜜蜜过日子去了。我不管你被人欺负了去。”
“老欺负我的人是你,我今天都说了不用你给我换煤气,我连我的雇工都不用,就是不想让男人进入我的家,这是我的大后方,我曾经发誓决不能让我的大后方沦陷。于如嫣多事,该当被绿,你说她让你独自过来干什么?是你策划好的吧,进入我的家,故意卖惨,瘫软在我跟前,让我抱住你,然后趁机占有我。”
“你不是挺享受吗?真是无情。”
“这么说是真的了?”
“是也不是,我是真累坏了,两条腿站不住。你别忘了我整天坐办公室,穿着我唯一一件拿的出手的衣服,我不能把煤气罐扛在身上,弄脏我的衣服你赔给我吗?我两手提着煤气罐蹲着马步上四楼,我真累惨了。”
“谢谢!”岳凤鸣趁史书杰不注意把刚才被史书杰扔下的钱塞进他的外套口袋里。她再次强调:“以后不准到我的家里来,我的女儿快一岁了,莫欺少年郎啊!不然我真报警。”
“好的,记住了。”史书杰装扮好真走了。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今年没有年三十,年二十九就是除夕。这一天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一天。除旧迎新,人们都希望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所以今天特别重要。
春节有很多风俗,岳凤鸣家其中有一条就是出嫁的姑娘不能在娘家过年,初二才能回娘家拜年。
岳凤鸣出嫁又离婚了算什么?能不能在娘家过除夕?初二还去不去回娘家拜年,她一概不知。
哥哥嫂子很热情,早早说好让她回去和爸爸一起吃年夜饭,她什么没说。二十九一大早,干妈给他打来电话,让她到她家过除夕。干妈真把她当女儿了,听说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岳凤鸣斟酌再三,决定去干妈家过年。如果去娘家过年,嫂子明面上不说什么,但自己毕竟出嫁了,回家过年给娘家带来厄运那就坏了。
单位放假了,她早晨不用慌着去上班,岳凤鸣泡了一瓶奶粉喂饱女儿。她自己下了碗阳春面胡乱吃了点。吃过饭,岳凤鸣用婴儿车推着莫小曼往店铺走去。
岳凤鸣来到店铺,发现小陈已经走了,昨晚临走把店铺钥匙交给了薛亮。薛亮不光学会了出售店里的商品,还学会了安装,赶上用户需要上门安装,薛亮打电话让薛明过去看店,自己背上工具出去了。
兄弟俩俨然成了店铺的主人。他们能不能应付自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