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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楼的监控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声音之大甚至将监控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保安队长王义不悦地质问道,他刚要发火,却见发出惊叫的保安杨大力颤抖着手指向屏幕,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王义顺着杨大力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地站在走廊中央,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仿佛被人操控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王义震惊得合不拢嘴,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保安队长,他迅速恢复了冷静。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并果断采取行动。

“快,跟我去看看!”王义边说着边戴上帽子,拿起电棍,朝着三楼飞奔而去。

当他们到达三楼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那个男人——史书杰正赤身裸体地站在走廊中间,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义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试图接近史淑杰。然而,就在这时,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史书杰,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王义和其他保安们惊愕地看着史书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这个离奇事件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否能够解开这个谜团并保护好这座大楼内的人们呢?

史书杰上了四楼后,神色惊慌失措,脚步凌乱。他慌慌张张地跑进自己的办公室——406室,颤抖着双手迅速插上门,然后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一丝不挂地倚在门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跳如鼓。

史书杰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惊恐万状,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仿佛关上门就能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一具赤裸的身躯。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浑身瑟瑟发抖,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的……我的衣服呢?”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完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史书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可怕。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慌。,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啊!但无情的现实却告诉他: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就在刚才,他还跟岳凤鸣约好了要来他办公室吃饭。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着。他问岳凤鸣给他找到挣钱的门路没有。岳凤鸣摇了摇头说:“我那里只有力气活,出力的活你又不愿意干,旱地捡活鱼的好事没有。”

史书杰听了无比失望:“唉,你是闷头发大财,天天吃香喝辣;我只能白菜豆腐过日子。”

岳凤鸣给他端过桌子上的一杯水,史书杰一饮而尽,不一会儿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悠悠转醒。史书杰伸手去拿衣服穿,但却怎么也摸不到,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史书杰赶紧寻找。他把办公室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甚至连桌子底下、沙发缝里都找过了,可就是不见衣服的踪影。史书杰想:这可怎么办?难道有人进来偷走了你的衣服吗?

史书杰皱起眉头,心想:“不可能啊,这里一直很安全,没有人会偷衣服。”他仔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会不会是我不小心把衣服扔到窗外去了?”

史书杰一起打开窗户边看看。当他们打开窗户时,多么希望树枝上挂着他的衣服。可是衣服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和不解。

“衣服到底去哪儿了?”他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疑问。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脑海里一片混乱。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心头:难道有人偷走了他的衣服?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他决定不再等待,必须要找到自己的衣服。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一丝不挂地走了出来。他的心跳加速,脸颊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尽快找到自己的衣服。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现在还没有穿衣服!他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生怕有人看到他这副尴尬的模样。

他一边走,一边努力回想着刚才的细节。终于,他想起来了。原来,为了方便和岳凤鸣在办公室私会,他早就偷偷地将四楼的监控给破坏掉了。这样一来,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想到这里,他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史书杰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他看着四楼一张张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意识到整层楼的人都已经下班回家吃饭去了。他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可怎么办呢?”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到三楼去碰碰运气。于是,他匆匆离开了四楼,朝着楼梯走去。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三楼的监控摄像头还完好无损。当他来到三楼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保安室的监控画面之中。

当他来到三楼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这一幕,让原本平静的午休时间变得异常紧张和尴尬。

而此时,保安队长正带着几个保安坐在保安室里。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中的那个身影,心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经过仔细辨认后,他们终于发现这个赤身裸体的人竟然是干部科的干事史书杰!

“这……”保安队长一脸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不是史干事吗?怎么会这样……”一个保安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赶紧去看看吧!”另一个保安提议道,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保安队长带领着几个保安来到三楼,一看人消失了,迅速朝着史书杰的办公室走去。他们敲史书杰的办公室门时,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紧张。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史书杰一人,岳凤鸣早就在保安到来之前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史书杰心烦意乱地依在门上思考该怎么办,听到砰砰的敲门声,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的保安,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史书杰一丝不挂地站在门口,他脸上露出羞涩,迅速拿起一本厚厚的书,遮住了自己的敏感部位,然后转身走回室内,坐在沙发上。他的心跳加速,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保安队长王义则一脸严肃,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史淑杰身上,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他慢慢地走进房间,脚步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某种压力。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而紧张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默。

保安队长疑惑地问:“史干事,能方便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史书杰犹豫了一下说:“王队长,我今天吃过饭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因为下午要去公司报送个材料,怕把衣服弄皱了,办公室又没有人,所以脱掉衣服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我的衣服不见了,我在办公室到处找没找到,到外面也没找到,你能帮我找一找吗?”

王义知道这事自己的责任重大,办公室里的东西离奇失踪,上面追究下来,肯定是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决定要好好调查这件事情,找出真相。他开始仔细地检查办公室,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他发现窗户和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让他感到非常困惑。他想不通这些东西是怎么消失的。于是他又去查看了监控录像,但却发现四层的监控莫名其妙地坏掉了。这让他更加确信这里面有问题。接着,他查看了办公室的锁没有撬开的痕迹。最后,他决定向领导汇报此事,并请求他们给予帮助和支持。同时,他也希望能得到一些技术人员的协助,以便更好地解决这个谜团。

史书杰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尴尬了,于是他灵机一动,故意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他一丝不挂这件事上转移开,而是引导他们关注起他的衣服为何会离奇失踪这个问题上。这样一来,他就成功地把大家的关注点从他的身体状况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从而避免了更多的尴尬和羞耻感。

如果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为什么一丝不挂上,就会暴露他和岳凤鸣在办公室偷欢的事。

但是如果保安队长揪住这件事不放,还是会暴露他的丑事。不如让这件事就此作罢,他不追究保安的责任,保安们把这件事瞒下来,两不追究。

史书杰平时和保安队长关系不错,他们曾经在一起喝过酒,两家住的不远,年龄相差不大,两家的孩子差不多大,好多人家因为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大人成为朋友,让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有个玩伴。他们两家也属于这种情况。只不过两家关系不是很铁。

史输杰压低声音对王义说:“哥们,给我留点面子,这件事别上报,我只不过是中午午睡时候没关门,不知什么人钻了空子,偷走了我的衣服,我不追究你们保安的责任,你让这件事过去,别让监控室以外的人知道视频的事,你哥我丢不起那个人!”

王义想了想说:“史哥,监控录像里录下了你一丝不挂的影像,上报不上报都留在那里。”

“王哥,能不能把录像毁掉?兄弟记住你的恩情。”

“哥,我们只管看录像,不会毁掉,不过录像一般能保存一周左右。这一周内没人翻看就不会泄露。我们保安队有纪律,只要你不往外说,我能保证消息不外泄。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给你弄套衣服穿,你不能老这样光着啊,是让嫂子给你送过来还是怎样?”

史书杰想了想说:“兄弟,别让你嫂子知道这件事了,她知道了会胡思乱想。你给我从商店里买条内裤,裤子和t恤我借你的吧,别忘了带条腰带。谢谢!万分感谢。”

“好吧,时间不多了,我先办完这件事再说。”王队长匆匆走出去,开着队里的摩托车走了。其他保安也就没必要待下去了。他们回到保安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摇摇头。他们无语地继续看监控。

王义很快按照史淑杰的要求拿来了自己的衣服,买来了一条内裤。史书杰穿戴整齐去了公司报送文件。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岳凤鸣到一楼打卡。她没像平时那样打完卡立刻往办公室走去,而是留在一楼和几个相熟的人聊天。

“刘大姐,你今天的妆容很精致。”岳凤鸣认真观察着刘姐的表情。她没有发现刘姐看她的态度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哈哈!哪像你天生丽质,不用化妆就美若天仙,你千万别化妆气我们。”刘姐边说边上楼去了。

“哪里!哪里!多谢夸奖。”岳凤鸣目送着刘姐说道。

“凤鸣,你在等我吗?”岳凤鸣的好友白一冰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说道,“走,我们一块儿上楼吧。”不容分说岳凤鸣被拉着上四楼。

“凤鸣,周末我们几家带孩子去峄山玩吧?我女儿吵着要和他们几个小伙伴一块儿去玩。玩够了我们去吃正宗的邹城川味面。”

岳凤鸣仔细观察着白一冰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和平时没有两样。听了白一冰的话,她心里暗自漾起波澜:明天又要和史书杰一家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四家除了她家只有两口人,白一冰家三口,史书杰三口,还有杨晨曦一家三口。史书杰的老婆就是于如嫣。

岳凤鸣小心脏砰砰乱跳。闹出史书杰走光这一出,没有人知道吗?明天四家还要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吃吃喝喝,难道大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别人不知道,她和史书杰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现在不知道,等事情曝光出来,别人记起来他们第二天竟然一起玩,还不笑话他们脸皮太厚,毫无底线?不行,要找个理由拒绝。

“白一冰,明天我有事,你们三家去吧,我们不去了。”

“你明天有事我们改星期天吧?”白一冰已经走上五层,朝着四层的岳凤鸣喊道。走廊里回音太大,岳凤鸣怕吵到别人连忙说:“下了班再说,我等着你。”

整个下午,岳凤鸣怀里像揣着只小兔,她几次抬头观察同事的反应。可是同事埋头工作,和平时没有两样。她一下午心神不宁,临下班了,接到了于如嫣的电话。

电话的音乐响了半天,同事小范督促她:“岳姐,电话!”

岳凤鸣刚才想让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机,造成无人接听的效果,可是同事一提醒,她没办法不接听,心里埋怨:多管闲事,我又不是聋子,还不知道有电话?

岳凤鸣无奈接听:“喂!如嫣,有事吗?”

“你忙什么呢?半天不接电话!”

“哈哈,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啥事?”

“我告诉你,今天是周末,史书杰不回家吃饭。”

于如嫣还没说完,岳凤鸣心虚:史书杰不回家吃饭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没约我一起吃晚饭:“如嫣,啥意思?”岳凤鸣强压住心里的怒气,装出温柔的语气说道。

“他不回家方便我们几个聚会啊?我在喜来登订好了位置,下了班不见不散。吃完饭我们去KtV练歌。孩子送给奶奶或姥姥,就我们四个闺蜜疯一回。挂了,不见不散!”

没有商量直接拍板了。岳凤鸣电话还举在耳边。同事小范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姐,对方挂电话了。”

岳凤鸣尴尬一笑放下了电话。

岳凤鸣在纠结矛盾中渡过了一下午。下班的时间一到,她背上包马上走人。来到一楼,她刚打上卡,白一冰喊她:“凤鸣,于如嫣喊我们去喜来登聚餐,就我们四个,我老公会有意见的!你说怎么办?”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没有这个烦恼。我接了我女儿送到我妈那里就过去,半个小时后喜来登见!”岳凤鸣说完独自走了。

史书杰一下午也是在忐忑中渡过。他只想着他一丝不挂的视频可别被别人翻看到,保安室的人可别把这个劲爆的消息传出去。这个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和大城市相比,那就是个小蛋壳。而且这个矿除了分配来的大中专毕业生,其他居民都是淄博矿老矿区及其周围农村整个搬迁过来的。大家亲戚连亲戚,邻居连邻居。你在矿上千万别乱说话,你说那个人的坏话,转脸就传到那人的耳朵里,谁知道谁和谁有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呢。他害怕一旦一个人嘴巴不严说出去。这个时候恐怕半个矿区的人都知道了。舆论的力量大得很,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人,何况他现在正处在考核的关键期。干部科正科长今年年底就退休了,副科升正科,他这个老科员是不是该递补成副科?

人生关键就是那么几步。大学毕业这几年,他在干部科任劳任怨,跑断腿磨破嘴,当儿子当孙子赔笑脸,迎来送往,别人打他的左脸,他把右脸奉上,打完还要赔不是:“哎呦,别把您的手打疼了。”

史书杰工作上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错。可是年底评先树优他排不上号,科长挑完副科挑,副科挑完报上另一个科员的大名,谁让他在这个地方一无后台又无金钱呢。他有的就是工作吃苦耐劳的精神。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他想用自己的努力感动上级。

可是,这次提副科难啊!不能说难于上青天,难度大无边。另一个科员梁恩栋听说是总公司副总的小姨子的小姑子的外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要说上话,就比他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大学生强得多。他的长处是工作从来没出过错,如果生活作风出了问题,等于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一辈子当个科员,他绝不甘心。

想到这里,史书杰下定决心,无论花多大代价他要阻断消息外泄。

史书杰把报送的材料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正确无误后递交上去,然后走出办公大楼。在大门口,他遇到了他的大学同学岳凤清。岳凤鸣、岳凤清,两个人有没有关系?岳凤清可是公司党委书记的小儿子。

“史书杰,你有公干啊?”岳凤清问道。

“岳凤清,我上交我矿晋升职称的材料,你忙什么呢?”

“我今年刚调到公司组织部。你今天别走了,下了班找个地方咱俩喝两杯。”

“恭喜!改天吧,我今天有约了。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过几天我带你嫂子过来,让她开车,我们好喝两杯。”

岳凤清一想也对:“好吧,改天联系。”

告别了老同学,史书杰觉得他在这里不孤单了。听说前年老同学升为副科,今年调动肯定又升职了,已经是组织部正科级,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关键时刻老同学能不能帮自己一把?

史书杰觉得自己真是被逼疯了,在这个没有后台,没有人脉的地方,挖空心思想要升职,盘算着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熟人,怨不得在他眼里没有真感情,只有利用。

史书杰告别了老同学,掏出手机给饭店老板打了个电话:“喂,喜来登吗?”

“是的。”

“晚上还有空房间吗?”

“请问您几个人?”

“不是很确定,大约是六个人。”

“好的,有八个人的一个房间,挤一挤能坐下十个人。”

“好的,我们空一点坐六个人。我订下了。请记下这个人的名字,王义,王义请客。”

“好的。”

史书杰没敢留下他的名字,这次请客目的不纯,能留下记录的不能出现自己的名字。

史书杰订好饭店,又打电话通知了王义:“喂!王哥,请你通知监控室的保安下了班到喜来登喝酒,我要谢谢大家为我保守秘密。”

“太客气了,没有原则性错误就行,不然我们都承担不起。我还要谢谢你没追究我们工作中的失误。”

“王哥,你放心,我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在办公室睡觉,为了赶着审材料中午没回家,怕把衣服压皱巴了,所以把衣服脱了放沙发靠背上了,我有裸睡的习惯,睡迷糊了,以为是家里呢,随手把内裤也脱了,可惜忘了从里面锁上门,这不衣服丢了,你们没从监控中看到是谁把我的衣服偷走了吗?”

“没有,你们那一层的监控恰巧坏了。下午我们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真是的,怎么这么巧啊?福尔摩斯也不一定能破案啊!”

“好了,我们晚上见,拜托王哥把看过录像的保安都叫上,没看过录像的就别叫了,防止范围扩大化。”

“好的。”

他们约定好以后,史书杰又去家家悦超市买了几条好烟,准备吃完饭每人一条好烟,堵上他们的嘴巴。史淑杰一阵肉疼,他来自农村,父母现在年纪不大,不要他们的养老钱,可是他不像其他年轻人,结了婚有了孩子,吃穿养孩子全靠父母,他们是新的啃老一族。年轻人不想啃老,父母还不愿意:“儿来,我给你转点钱吧?”

“不用,我们又不是没钱。”

“转点吧,你们带小孩出去玩玩,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好吧,好吧,转吧,不转您睡不着。”

他可倒好,没人给他一分钱,生活全靠他们自己,他又没外快,全靠死工资。开了工资不禁花,想存下点等孩子到了四五岁给孩子报个班学个特长,他们两口子要在穿衣吃饭上精打细算。有时候他感到一种窒息感。媳妇年轻爱打扮,不让她买衣服,带出去丢的是他的人,买衣服买化妆品的钱在他眼里可是天价。儿子才三岁,辅食不能少,一罐奶粉上百,一个月最少三罐奶粉,这还是他限制他儿子,只让他儿子晚上喝一次。不然他承受不起。

孩子们的玩具是最大的开销。商人真是刁民,瞄准女人和孩子掏空男人的腰包。

再苦不能苦孩子,咬紧牙关也不能让孩子在伙伴面前自卑,玩具少不了。孩子不能苦,老婆不能亏,只能亏自己。因此,他不敢吸烟,不敢喝酒,只有在场面上不得不逞英雄。不然,他家月月光。

史淑杰不知道今天到底去几个人,他不好确定买几条烟。多买一两条吧,马上要过八月十五了,剩下的拿回家过节的时候当做礼物送给老父亲。

老父亲在老家抽烟从来都是买最便宜的哈德门。他作为儿子看到老父亲抽这么便宜的烟很自责。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作为一个男人挣不来多少钱,满足不了所有的需求。

史淑杰往上升职的欲望特别强烈,职务越高工资越高。作为一个男人他需要工资高点,让妻子儿子生活好点是他的责任。眼下最急切的是把丑闻压下去,不让它传扬开去。不然,别说升职加薪,就是在干部科待下去都成为问题。

史书杰一切都处置得当开车往回赶,来到矿上,他出差不用打卡,早早到饭店等着王义带人过来。

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史淑杰在包间等着。他的脑子闲不下来,他回忆起中午的情景。是谁在什么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自己的衣服?为什么单偷他的,岳凤鸣的为什么一件不少?

四层的监控被自己破坏只有自己和岳凤鸣知道,如果不知道监控被破坏,偷走他的衣服全都暴露,他的麻烦可就大了,自己绝不会放过他不说,矿上领导知道了,自己会受处分,偷别人衣服的人在同事中间就是社死之人,一次不忠,永不再用。

史书杰越想越糊涂,岳凤鸣肯定值得信任,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偷情的事一旦暴露,她还能活着吗?史书杰首先排除的是岳凤鸣。那会是谁?自己的竞争对手梁恩栋?

梁恩栋和自己同岁,比自己参加工作早四年。自己从小学到大学毕业整整十六年,比不上头悬梁锥刺股的孙静和苏秦,算不上囊萤映雪的孙康。可是自己从小懂得知识能改变命运,要想从穷乡僻壤的农村走出去,到黑夜都被路灯照亮的城市去,只有拼命学习。

史书杰是小村庄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村娃。乡亲们羡慕得不得了,直到现在,乡亲们教育自己的孩子:“你看史家二小子,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不用夏天一身水,冬天一身泥地扛着铁掀跟土坷垃作战。”

史书杰成了农村娃的榜样。榜样的力量强不强大,就像灯光强不强烈。他要让自己这个小宇宙燃烧起来,变成四邻八乡孩子们的指路明灯。所以毕业以后不敢松懈半分,勤勤恳恳地工作,希望升职加薪,活成乡亲们羡慕的样子。

五年前,和自己的漂亮妻子在农村小院里拜天地时,乡亲们更加羡慕,全村人都到场祝贺。奶奶领着孙子,妈妈抱着女儿,男人们帮着抬桌子搬板凳,好像自己结婚是村子里的公事。他们让自己的儿孙看看,史家二小子读书的作用:从农村飞出去的金凤,领回来城里的金凰,凤凰于飞,多么美好!

史书杰每次回家,一定让自己和老婆于如嫣穿戴整齐。他宁可不吃不喝也要让自己外表光鲜亮丽。从老家村中间的路上走过,后面一定有羡慕的目光追随。然后就是:“你看,史家二小子的生活多么滋润,孩子们,要努力啊!”

史书杰想到这里坚定了目标,一定不能因为这件丑事贻误了自己的前途。自己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自己是属于史家,是史家的骄傲,是爸爸妈妈的底气。自己如果因为这个丢了前途,爸爸妈妈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自己是那个小村子孩子们的榜样,榜样塌方,人们的希望在哪里。

史输杰想到这里又出去买了几条烟,他决心给见到录像的人每人两条好烟。他真的肉疼,可是咬着牙也要撑下去,他决心这个月不吃肉了,只吃馒头蘸酱油,酱油拌米饭,省下好吃的让儿子吃,儿子长身体不能缺乏营养,再省点让媳妇吃,媳妇需要营养,不然脸色暗淡丑成黄脸婆,带出去他脸面无光。他一个男人,糙一些没关系。

一切准备妥当时间也差不多了。史书杰站在饭店门口等待客人的到来。远远的,王义带着四个人过来了。史书杰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挥挥手,等他们走近了,从王义开始逐个握手表示欢迎。

他们都落座,史输杰给他们倒茶点烟,小心地伺候着。

菜摆上桌,史书杰给大家斟满酒,大家推杯换盏,他好生劝酒,直到大家酒足饭饱,又把装着好烟的包挂到每个人的自行车把上。王义有点醉意朦胧,他拍着史书杰的肩膀说:“哥们,擎好吧,大家心里都明白,把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说不定我们中的保安要被送回原来的采煤队,吃阳间饭干阴间的活。我回去吓唬他们,谁如果把秘密泄露出去,他第一个回到井下去。你放心,他们几个都是借调上来的,还没有正式调入保卫科。所以,他们比谁都小心,不会惹事的。”送走他们,史淑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放声大哭一顿,可是,一个男人没死爹没死娘,你哭个什么劲,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不是不可能。

史书杰眼含热泪正坐在地上,忽然于如嫣、白一冰、岳凤鸣和杨晨曦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因为史书杰来的早,在包间一直没出来,所以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三个闺蜜来这里。现在他这个狼狈的样子被她们几个看到,真想地上马上出现一个地缝,他像孙猴子一样立马遁形。

于如嫣跑过来蹲下惊讶地问:“老公,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来,我拉你起来。哎呦!怎么这么沉!岳凤鸣,白一冰,杨晨曦,你们谁过来帮我一下?”

“史书杰,你没事吧,你自己试着站起来,对,没事,不用我们拉。”白一冰鼓励史书杰但是没有动手,岳凤鸣想伸把手被白一冰挡了回去:“别动,让人家两口子自己解决,我们拉拉扯扯算什么?闺蜜要和闺蜜的老公保持距离。”

岳凤鸣感到不自在,几个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史输杰为什么崩溃地坐地上流泪,今天中午他该是多么无助、羞愧、害怕,一个人一丝不挂地跑出去找衣服,他惊恐万状的样子真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岳凤鸣想伸手安慰安慰史书杰,可是被白一冰挡开了,没有办法安慰史书杰,她只能用眼神传递对史书杰的同情。

史书杰有点微醉,但他心里非常明白,不能让大家看出来他和岳凤鸣的关系,他没有看岳凤鸣,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岳凤鸣。他低着头,眼睛看向于如嫣:“如嫣,你们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接我的吗?谢谢!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中午忙着审材料,下午送到局里,回来又喝酒应酬,我们回家吧。”

“好的老公,我扶着你回家。白一冰,我不去KtV练歌了,你们去吧,我要回家照顾史书杰。”

“我们也回家吧,麦霸不去还有什么意思!”白一冰没经过她俩同意自顾自走了。岳凤鸣想和于如嫣一起扶着史书杰回家,可是史书杰躲过伸过来手,史书杰明显是抗拒。她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跟着杨晨曦一起走了。

于如嫣扶着史书杰回到家,给他倒了杯蜂蜜水让他喝下,又给他烧了热水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史书杰舒服点了,他抱着于如嫣哭起来:“老婆,我对不起你!啊!啊!”

于如嫣被史杰弄得莫名其妙:“老公,什么对起对不起的,你喝醉了我伺候你一下没什么的。我坐月子的时候你不是伺候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剖腹产不能下床,你又喂饭又倒屎倒尿的,月子恩情记一辈子。”

史书书杰醉人不醉心,他心里明白,他和岳凤鸣的事爆出来会伤于如嫣有多深。他现在后悔了,不该让岳凤鸣爬上自己的床,他不想离婚。离了婚会对儿子造成多大的伤害他无法想象,尤其是他在乡亲们中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老婆,对不起!”史书杰反复就是这样一句话,搞得于如嫣有些蒙圈:“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你说明白。”

“没什么。对不起!”

“好了,你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以前就是这样,喝了酒不舒服睡醒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睡吧,来,我哄你,儿子不在家,你变成小宝宝,我来哄你睡觉喽。”

史书杰依偎在于如嫣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史书杰一觉醒来,宿醉的感觉不舒服,他的头一阵阵疼,胃里着火一样恶心想吐。他真的恨酒,谁再说酒是个好东西他就想和谁打架,当场的英雄,背后的狗熊。喝酒时有多欢,酒后有多焉。

于如嫣熬好了小米粥,煮了几个鸡蛋,昨天的馒头回笼蒸了蒸。

“老公,吃饭了,你昨天喝酒了,今天不能吃油腻的,吃点清淡的,喝碗小米粥,吃个水煮鸡蛋,就着小咸菜吃半个馒头养胃。”于如嫣轻声慢语地说着,给史书杰把饭端到跟前。

“谢谢!”史书杰端起碗喝了几口小米粥。小米粥早就熬好了,不热不凉,喝进胃里果然舒服多了。看来于如嫣早就起床了,为了给自己熬一口喝的,周末没顾上睡个懒觉。

史书杰不是个白眼狼,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他深深地感激妻子为他做的一切。

“谢谢!”

“嗨呦!怎么还客气上了,我俩还分你我。”于如嫣笑着弹了史淑杰一个脑瓜崩。这是于如嫣调皮的时候的表现。她坐下来说,“老公,你昨天喝醉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我们四家约好带孩子们一起去爬峄山,完了去喝邹城川味面。”

要搁平时,史书杰想也不想会马上答应,可是今天他犹豫了:“我今天还是不舒服,你带着孩子去吧。”

“那怎么行!我们儿子了需要爸爸妈妈的陪伴,平时你总是忙,周末不陪他玩一玩,他会缺失父亲的爱,男孩子需要父亲的陪伴,才能变得勇敢坚强。”

“什么道理,我就这一回不陪他,他就懦弱了?我今天头疼得很,开车不安全。”

史书杰心里的话不能告诉于如嫣,他现在不想出去,看到人想起一丝不挂的惊恐场面,他会浑身打颤:老婆大人开恩啊,饶了我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现在可能是应激反应出现了恐惧症,十分焦虑。她们几个出去玩一天,自己是不是去城里医院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他们正商量去与不去的问题,白一冰电话打过来了:“喂!于如嫣,你们怎么回事?我们三家都在你楼下等着呢,快下来吧!”

“喂,白一冰,史书杰他说他很难受,不想跟着去了,让我带着史雨琛跟你们一起去。”

“反了他了,不行我上去拧它的耳朵,他不舒服可以不开车,我开一辆,杨晨曦老公开一辆,你三口坐我家的车,我们挤一挤,岳凤鸣坐杨晨曦家的车。我们几家少一个不热闹,孩子们玩得不带劲。你和史书杰说,娘们唧唧的,矫情!”

“我打开免提了,史书杰都听见了。史书杰,你再不答应,白一冰上来撕你耳朵了!”

“好了,服了你们了,我投降行了吧,我去!我去!快穿衣服,我去姥姥家接史雨琛,你准备要带的水壶啊什么的。”

四家两辆车向着峄山进发。

于如嫣、史书杰和史雨琛上了白一冰的车,这辆车正好是个商务车,他们两家六口坐这一辆车正好。

来到峄山,他们没有坐索道,开始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往上爬。爬了没多远,小孩子累了爬不动了。

史雨琛张着小手说:“爸爸抱!”史书杰鼓励儿子说:“小小男子汉可勇敢了,爬到前面大石头那里爸爸就抱好不好。”

“好的。”史雨琛奋力地跑到前面,一气爬到两百多米远的大石头前面停下了。史书杰和孩子承诺了,没办法只好抱着孩子爬山。其他三个孩子和史雨琛一样大,一个让爸爸抱着,另外三个也住下了,坚决让爸爸抱着。

岳凤鸣和老公离婚了,她的女儿莫小曼没有爸爸抱,岳凤鸣只好充当爸爸抱着莫小曼往上爬。

于如嫣、白一冰和杨晨曦三个人背着水壶不抱孩子上山还累得气息不匀,她们看到岳凤鸣背着包抱着孩子,给岳凤鸣竖起大拇指。于如嫣把岳凤鸣的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走了一段她想替岳凤鸣抱一会儿孩子,可是莫小曼不让她抱。

岳凤鸣累得满头大汗,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她用手一抹脸上的汗水,睫毛膏顺着汗水流下来,像个小丑特别狼狈。

史书杰不愿见到岳凤鸣。史书杰经历了昨天的惊险一幕,他像一只被蛇咬过的农夫,再也不想和蛇打交道,看到蛇尽量躲得远远的。史书杰故意加快步子走在前面,早已把大家抛在后面。他故意小声逗他儿子:“史雨琛,你看前面那块大石头像什么?像不像一只猴子,你大声喊,泼猴,哪里跑,我追上你了。”

史雨琛不知是计,大声喊着:“爸爸抓猴子!爸爸快点追上那只猴子!”

大家不知怎么回事,以为真的有猴子,后面两个爸爸抱着孩子往前追。三个爸爸把后面四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抛出老远。

其实三个爸爸谁也不想帮岳凤鸣抱孩子。放下自己的孩子抱别人的孩子,再好的关系也觉得不合适。所以他们三个男人你追我赶甩下女人,四个女人轮流抱着、背着还能落下一个孩子。

岳凤鸣一看三个男人已经跑老远,她很委屈,现在她一个女人充当爸爸的角色有点力不从心,早知道不跟她们来了,这不是欺负她没有老公吗?早知道不听他们的,坐索道上山多省力气。她好伤心,眼睛里蓄满泪水。

白一冰一把抢过孩子说:“岳凤鸣,别逞强了,我们四个一人抱一会儿,你歇会儿。”

“对,我刚才就说替你抱一会儿。”

“是的,岳凤鸣,孩子不让我们抱,你给她讲讲道理。孩子虽然小,她什么都能听明白。”

“不了,你们上山吧,我从这里往下走,在山脚下等着你们。”

“岳凤鸣,我们坚决不让你掉队。”白一冰说着,不经过孩子同意抱起来往前走。三岁的莫小曼伸着小手“妈妈!妈妈!”地叫着,岳凤鸣看到女儿要哭了,急忙跟上来和白一冰并排走,一只手抓着女儿的手安慰道:“小曼,妈妈累了,让阿姨抱一会儿,妈妈歇一会儿再抱你,不然我们追不上哥哥们了,你看,白阿姨抱着你走得多快,追啊!追哥哥。”

在岳凤鸣的安抚下,莫小曼注意力集中在前面被爸爸们抱着的三个哥哥身上,不再注意是谁抱着她。白一冰累了换成于如嫣。岳凤鸣同样在一旁握着女儿的手,不知怎么的,岳凤鸣的身体抗拒和于如嫣接触,就像两块同性的磁铁,触到于如嫣赶快移开,最后干脆不再握着女儿的手。

莫小曼一看妈妈走在后面,挣扎着伸着小手喊妈妈。于如嫣抱着孩子爬山本来就很艰难,孩子用力往后挣,她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下石阶,吓得她赶紧放下孩子站在通往山顶的石阶上,两边的大石头怪兽一样好像朝她扑过来,她一阵心慌,真后悔坚持往上爬,带孩子应该坐缆车。

现在爬到半山腰,后悔也晚了。于如嫣紧紧抓着莫小曼的小手,安慰她不让她乱动:“莫小曼,站稳了,妈妈来了。”

岳凤鸣刚刚踹口气,于如嫣接过去没走多远就把孩子放下等着自己,心想:于如嫣不想抱就别接过去,还没走几步就换人,倒来倒去麻烦。她一把抢过女儿气呼呼地往前走去。

她们几个过“狗爬洞”时,岳凤鸣抱着女儿弯着腰往前爬,不小心一脚踩空,脚崴了,她知道叫喊无用,忍着痛一步一步艰难往山顶上爬。等到了山顶停下来时,脚撑不住,一下子蹲石头上。大家慌忙把她扶起来,于如嫣“呀!”一声,大家一看,岳凤鸣的脚已经肿了起来。杨晨曦接过莫小曼,大家扶着岳凤鸣,这回他们接受了教训,坚决坐缆车下山。

大家来到山下,开车先找诊所,给岳凤鸣看了伤贴上了膏药,简单吃了点面条,几家人悻悻地各自回家了。

晚饭时,于如嫣挂念岳凤鸣,给她打了个电话:“喂,凤鸣,你的脚崴了没法做饭,我做点给你送过去吧?”

岳凤鸣不想麻烦别人,她现在特别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如嫣,你还得照顾史雨琛吃饭,算了吧,我们娘俩凑合过一晚,明天我干妈从老家回来就好了。”

“嗨呦凤鸣,我做好可以让你史哥给你送过去。”傻乎乎的于如嫣不知道防着闺蜜,她俩都搞一块儿去了,还把老公往人家跟前推。

岳凤鸣一听史书杰要过来,赶紧拒绝:“算了吧,史哥他抱着孩子爬山累了,不会答应的。”

“他不答应我拧他耳朵。”于如嫣大包大揽地夸下海口。

于如嫣把冰箱里好吃的拿出来,专门给岳凤鸣娘俩做了两个菜,一个蒜蓉大虾,只给史雨琛留了两只,其余都装到饭盒里,又做了一个炒青菜,拿了几盒牛奶,准备让史书杰到食堂买几个馒头。

饭盒打包好,她喊道:“书杰,凤鸣脚崴了没法做饭,她干妈回老家了,我做了两个菜,你给她送过去,我在家里再做我们吃的。”

史书杰听到于如嫣的话心里骂道:“你这个傻瓜,我躲还躲不迭呢,你倒好,把我赶着别人跟前推。要是监控录像被暴露,人们看到我去岳凤鸣那里,两下联起来一想,就能猜到我们两个的事。”

史书杰想起前年岳凤鸣刚离婚,岳凤鸣和一岁的女儿住在过渡楼上。

过渡楼是矿上最早的单身职工宿舍楼。八十年代初,这座矿井刚刚建成,大批从大中专院校和技工学校分配来的学生住在这里。

这些楼房是筒子楼,只安装床铺,室内没有厕所,更没有煤气管道。每一层有一个洗刷间,洗刷间里面是公厕。二十几年后,矿区家属宿舍越建越多,单身职工越来越少,这个矿成了一座小型城市。这些单身宿舍楼变成了新婚夫妻的过度楼房,也就是小夫妻结了婚没分到房子住在这里等待分房子,矿上的房子建好,他们搬到新房把这里的房子上交。

新婚小夫妻住在这里不想吃食堂,把房子改造一下,把凉台当厨房,买个煤气灶,弄张小方桌,安个抽油烟机,简易厨房建成。他们在这里过起了小日子。不过,这里没有煤气管道,使用煤气就要用煤气罐。岳凤鸣和老公离婚后,住在他们结婚时的过渡楼里。

那一天下着大雪,岳凤鸣家里没有煤气了,于如嫣知道后催着史书杰去给岳凤鸣家罐煤气。自己冒着风雪把煤气罐扛到岳凤鸣家,满身是雪花,嘴里呼呼冒着热气,额头上都是汗。

岳凤鸣感动得眼里蓄满泪水,手里拿着毛巾给史书杰擦汗,让史书杰脱下外套抖落身上的雪。

史书杰脱下外套,从身上往上冒着热气,双腿累得站立不稳,打了一个趔趄。岳凤鸣心疼地一把扶住史书杰:“史哥,谢谢你!”两个人毕竟年轻,史书杰血气上涌,一把抱住岳凤鸣,两人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纯属生理吸引,岳凤鸣贴紧史书杰的胸,胸前的柔软刺激着史书杰年轻的心。史书杰吻过来,两个人吻着抱着移步床上滚起了床单。

过后,史书杰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岳凤鸣,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于如嫣,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可是,他们每次都这样说,一直说了两年。每次他们秘密约会后,岳凤鸣偷偷往他钱包里放几百块钱。

史书杰心知肚明,钱夹子里别说多几百,多十块钱他都能察觉出来。他知道岳凤鸣心疼他,给他塞了零花钱。

史书杰和岳凤鸣的关系保持了两年多,岳凤鸣每次想和史书杰一刀两断,让自己的生活回归到正常轨道上来,可是不知哪一天又疯狂地想念岳凤鸣。他的大脑管不住身体,身体很诚实,发誓不久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如果不发生监控录像事件,他的生活一直这样下去,他活得挺滋润。可是,监控录像事件让他心惊胆寒,万一暴露出去他将万劫不复。他深知两个人的关系再继续下去风险十级,他评估一二,决定不再继续,他要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史书杰从食堂打了十个馒头:你不是脚崴了吗?我给你多买几个馒头,再买两包香肠,馒头就香肠能维持好几天。

史书杰提着馒头和菜来到过渡楼,他敲了敲岳凤鸣的家门在门外喊道:“岳凤鸣,于如嫣让我给你送来了饭。”

岳凤鸣正坐在沙发上陪女儿看绘本,听到史书杰敲门喊道:“好的,谢谢!请进。”

“不了,我放门口了,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史书杰知道岳凤鸣脚不方便走路,从屋里走出来得有几十秒,他把饭菜放门口走下楼在楼下给她挥挥手道别。

岳凤鸣黑着脸站在楼上的走廊里。他还没出来,史书杰一阵旋风一样下楼了。从昨天开始,史书杰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见了她躲着走,就像躲瘟疫一样。他一定是吓破胆了,看他还老纠缠自己不?

昨天史书杰找不到他的衣服了也是拼了,一丝不挂地出去找。她确定,整个四楼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们两人没回家。自己经过走廊溜回自己办公室时没有看见史书杰,他去哪里了?难道光着身子去别的楼层了?天呐!四楼的监控被史书杰破坏了,可是其他楼层可好好的,他去其他楼层会怎样?

岳凤鸣不敢想了,一想到史书杰一米八白白嫩嫩的大个子暴露在监控里,监控室里的保安可没睡着,他们大睁着两只眼睛发现监控里出现一个光屁股的,还不像看怪物一样。

岳凤鸣想起来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听到外面脚步声凌乱,那肯定不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保安队长带着保安上来了。她当时没敢开门,错过了一场热闹。

天呐!当时一定是保安发现了史书杰一丝不挂地出现在监控里,来到四楼找到史书杰询问原因,史书杰怎么说的?看来没事,他一定蒙混过关了。昨天晚上史书杰在喜来登喝醉,一定是请保安喝酒了。

昨天晚上,她们四个闺蜜也在喜来登聚会,可是天太热,她们开着空调把门关得紧紧的,恐怕冒出一点凉气。她们下了班各自安排好孩子,去的时候各个房间紧闭着门,她们根本没有发现谁在喜来登喝酒。

怪不得史书杰一整天躲着自己,怕被别人发现和自己的关系。哈哈!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不是怕监控录像曝光吗?请保安室里的人喝酒,压下此事,七天之后录像被覆盖,从此就没人能看到那精彩的一幕了。我是干什么的?矿上的整个监控系统都是我安装的,呵呵!我要留一手……

于如嫣在厨房里正忙活,见史书杰不到二十分钟就回来了,问道:“老公,我没来得及蒸米饭,你没给凤鸣买两个馒头吗?”

史书杰一阵心烦:凤鸣,凤鸣,你这个傻瓜能不能不提凤鸣?我现在一听到岳凤鸣的名字就想起监控录像的事,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他心里的话不能说出来。他想了想说道:“买了,给她买了十个大馒头,还买了两包香肠,这几天不用老挂牵她了。明天星期天,准备一下我们回老家一趟,我们好久没回去了,爷爷奶奶想他孙子了。快到中秋节了,准备点礼物,不要花太多钱,意思意思就行,我爸妈就怕我们花钱,东西拿多了落一顿埋怨。不过要准备好我们三口穿的衣服,准备最漂亮的。”

“知道了老公,啰哩啰嗦的,像老婆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去,和儿子一起洗手准备吃饭了。”于如嫣嗔怪一声回到厨房盛饭了。

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端上桌,接着是一小两大碗米饭。

“就这,没有盘青菜?”史书杰看到餐桌上就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出口问道。

“老公,冰箱里没有菜了,今天我们去爬山没来得及买。青菜炒了给凤鸣送去了,就剩两个西红柿,我们凑合一顿,明天一定买。”

“知道了,明天不用买了,我们回老家,爸爸、妈妈一定给我们带满满一后备箱新鲜蔬菜。”史书杰说着从冰箱里拿出老干妈辣酱和一瓶子咸菜,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子拌米饭就咸菜开始吃起来。他不爱吃西红柿炒鸡蛋,不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可是他不喜欢儿子喜欢。

于如嫣抱歉地看了史书杰一眼,给儿子用西红柿炒鸡蛋拌上米饭,又用小风扇吹吹凉,对儿子说:“史雨琛,今天有你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拌米饭,妈妈看看你能不能像小猪一样把一碗米饭都吃光?”

“妈妈,我不要像小猪一样,我要像爸爸一样多吃饭长高高。”史雨琛抬起小胳膊比划着。

“真乖!你看爸爸吃饭多香啊,爸爸吃饭香,长得又高又帅,我们史雨琛向爸爸学习,一定吃得又快又香。”于如嫣看着可爱的儿子鼓励道。

小家伙听到妈妈的鼓励,拿着小勺子一勺接一勺,吧嗒着小嘴吃得可香了。于如嫣把留下的两只大虾剥了虾壳,拿出专门的食物剪刀剪成一段段撒在米饭上。

于如嫣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帅哥,让她饿三天也愿意。

吃完饭,于如嫣开始收拾碗筷。史书杰喝着于如嫣给他泡好的茶,享受着饭后的休闲时光。他看着贤惠的老婆和活泼可爱的儿子,闹心的事放到一边,他觉得很满足。

于如嫣收拾干净坐下来陪儿子玩。儿子跑过来喊:“爸爸,下去玩。”

这两天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史书杰心有余悸,如果放在平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抱起儿子牵起妻子的手下楼去玩,可是他现在真没心情,摸着儿子的头说:“儿子,爸爸抱着你爬山累坏了,不能陪你去玩,你跟妈妈去好不好?”

史雨琛嘟着嘴巴点了点头,娘两个关上门走了。史书杰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他品着清香的茶,茶叶像一剂清醒药,让他脑子更加清醒。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一复盘,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他和岳凤鸣一起吃过饭,岳凤鸣给他泡了一杯清茶岳凤鸣端起清茶让自己喝了半杯,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多亏是夏季午休时间长,不然自己醒不过来同事们都到了,想掩盖都没有办法了。

史书杰想到这里一阵后怕,他捂住闷闷的胸口下决心,那是最后一次背叛于如嫣。他必须悬崖勒马,不然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他想的头疼,洗个澡躺床上再继续想,想个开头睡着了。于如嫣和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无所知。

儿子想过去抱爸爸,于如嫣一把拉住他说:“儿子,爸爸累坏了,嘘!”

儿子听话地学着妈妈“嘘”了一声。于如嫣给他洗了澡,娘俩在另一个房间睡着了。

过渡楼上,岳凤鸣和女儿吃着于如嫣派史书杰送来的饭菜,觉得于如嫣真是太善良了。她们从小玩在一起,于如嫣有了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起自己,她对自己掏心掏肺。不管自己和史书杰在一起是谁的错,她都对不起于如嫣,她坚决要和史书杰一刀两断,坚决不能被史书杰控制。

半夜,岳凤鸣脚疼得睡不着,看着熟睡的女儿,她不知该爱还是该恨。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应该全身心地爱她。可是,女儿的出生直接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钉在了耻辱柱上,女儿不是他老公的种,她也不知道是谁的种,用前婆婆骂的话女儿就是个“野种”。

记得女儿呱呱坠地时,医生告诉老公莫雨森女儿是A型血时,他直接怔住了。他们都学过生理卫生,知道他们两口子都是o型血,无论如何也生不出A型血的孩子,不用做亲子鉴定就知道孩子不是老公的。

老婆婆一听孩子不是自己家的血脉,连月子也不伺候了,直接甩脸子走人。老公深知对不起岳凤鸣,将就伺候完月子,从此,老公住进婆婆家,留下一个月大的女儿和身体没完全康复的岳凤鸣。

岳凤鸣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看着小小的女儿,她无比委屈。能怨她吗?她是无辜的,无论她爹是谁,女儿都是她亲生的。可是老公也不能怨自己,自己是受害者。

想当初,岳凤鸣和莫雨森也是自由恋爱。莫雨森从高三开始给岳凤鸣递纸条,岳凤鸣忙着备战高考没功夫理他。直到高考结束,岳凤鸣考上大学,而莫雨森陷入爱而没人理的纠结中影响了学习,高考成绩受了影响,只考了个中专。

岳凤鸣大学毕业回到矿上当上了宣传科的科员,而莫雨森已经在洗煤厂工作了一年。莫雨森下了班就在办公大楼堵着岳凤鸣,坚持送岳凤鸣回家。整整两年,莫雨森终于把岳凤鸣追到手。他们领了结婚证分了过渡楼。

领证当天,莫雨森的妈妈摆了两桌。莫雨森激动得端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他终于抱得美人归,追到了他心中的女神。

当晚,他们在过渡楼布置新房准备结婚的东西,莫雨森微醺着搂抱着合法妻子,情不自禁地互相把自己交给了彼此。

他们彼此为初恋,初经人事都很青涩,都很珍惜,都很手忙脚乱。反正快举行婚礼了,他们不怕怀孕。领证时查过体,领过生育证,孩子来了是上天给他们的结婚礼物。以后,他们住在过渡楼,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夜夜狂欢。

他们白天上班,晚上有时间散散步,骑着车子四处溜达。有一天,莫雨森骑着自行车带着岳凤鸣去玩,神使鬼差地钻过了铁路涵洞。

津浦铁路是个分水岭,铁路以西两公里就是矿区,车水马龙,像个小城市,铁路以东是塌陷区。地下的煤炭开采上来,地面塌陷,形成小小湖泊。湖泊周围荒草丛生,成年人站在野草里看不到头顶。湖泊中间用煤矸石垫起了一条路,这条路通向远方的村子。不过这条路人迹罕至,女人们是不敢单独从这条路上经过的。

莫雨森骑着自行车,岳凤鸣坐在后面搂抱着他的后腰,两个人沉醉在真正的蜜月幸福中。他们专门去没人的地方,恨不能在野地里欢好,来一次野合刺激自己的神经。

天暗下来,岳凤鸣提醒道:“雨森,快回去,听说塌陷区不安全,是女人的禁区。”

“亲爱的,女人的禁区,女人跟着男人还是禁区吗?我们骑到水边就往回返。”

“老公,回去吧,我害怕。”

“亲爱的,别怕,有老公在,专治一切牛鬼蛇神!”

莫雨森吹着牛皮往前骑,刚来到水边,听到后边有摩托车的引擎声,他下了车子等待摩托车过去然后往回骑。

摩托车越来越近,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前面的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再近些,他们看清了三个人都戴着大大的墨镜,根本看不清三人的脸。

莫雨森把岳凤鸣护在身后,尽量往边上靠。

两辆摩托车来到他们跟前开得很慢,慢到几乎停下了。坐在后座上的男子朝岳凤鸣看了看,岳凤鸣把头低了又低,只让人看到她的头顶。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周围黑灰一片,火车轰隆隆地驶过后便是一片沉寂。蚊子成群地飞过来扑在人的脸上。岳凤鸣不敢抬手扑打蚊子,乖乖充当蚊子的晚餐,她只盼着两辆摩托车赶快驶过,他们小两口骑上车子逃回家里,再也不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了。

突然,前面一辆摩托车加大油门,后座上那个彪形大汉一把捞过岳凤鸣抱在怀里,摩托车嗖一下穿出老远。后面一辆摩托车紧随其后。莫雨森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两辆摩托车越来越小,岳凤鸣凄厉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小。

莫雨森反应过来骑上车子追了过去,他拼命蹬着车踏板,自行车飞一样向前冲,他慌不择路,一下子摔倒了,还好,他没有摔进路边的水坑里。他爬起来继续往前追,摩托车已经看不见踪影。

莫雨森摸黑往前骑,他不敢骑太快,怕再摔倒掉进水坑里。骑了一阵子,莫雨森才想起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他摸出电话给岳凤鸣的哥哥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给他哥哥一说:“大哥,我们报警吧!”

“雨森,你们结婚请柬都发出去了,这个时候报了警,警察调查取证弄得满城皆知,你们怎么结婚,我妹妹一辈子就完了。你继续寻找,我马上召集几个亲戚开车过去。”

天黑了,路两边都是塌陷湖,水面黑黢黢的,像要把莫雨森吸进去。他吓得两条腿直打哆嗦,骑在车子上东倒西歪,他怕一头栽进水里淹死了,从车子上下来推着走。

莫雨森不敢想岳凤鸣被人虏去遭受什么,他大声地喊叫:“凤鸣……岳凤鸣……天杀的王八蛋放开我凤鸣,我操你八辈祖宗……”他像一条孤狼在原野上凄厉地惨叫。

莫雨森扔掉车子向前跑去,鞋子跑掉了他顾不得去拾,脚下的煤矸石磕破了他的脚趾,他全然感觉不到疼,他一边跑一边喊,一遍遍地骂:“龟孙王八蛋,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我x你娘,我x你奶奶,老天爷会惩罚你们的!”

莫雨森喊叫着吓唬那三个坏蛋:“凤鸣,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莫雨森像个疯子在塌陷区的路上狂奔嘶吼,嗓子喊哑了,脚磕破了,泪朦胧了他的眼睛,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后面汽车的大灯照亮了他疯狂的身影,车里的大哥岳凤楼看到只有莫雨森一个人,知道事情不好,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像要把整个塌陷区燃烧。

汽车很快开到莫雨森跟前,莫雨森打开车门上了车,他见到岳凤楼痛哭出声。车子继续往前开,车灯把前面的路照得雪亮,开车的姐夫吴浩说:“大家别光难过了,我注意前边,大哥注意右边,雨森注意左边,凤阁全部看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妹。”

莫雨森停止了哭泣,大家按照姐夫吴浩的吩咐去做。不一会儿,汽车开出了塌陷湖,路两边是大片的玉米地。吴浩看到路边的玉米地有一片玉米被踏倒了,地上好像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他停下车说道:“凤阁,你是个女的,你过去看看,别怕,我们都下车给你壮胆。”

大家下了车,汽车大灯开着,岳凤阁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果然看到是一个人。她“啊”一声后退几步,哥哥岳凤楼知道那一定是小妹,他脱掉自己的衬衣闭着眼睛慢慢走过去,用衬衣裹住了小妹赤裸的身体,把她抱上了后面堂哥开过来的一辆车。

莫雨森挣扎着想过去,被吴浩一把抱住:“妹夫,冷静!这个时候最好让她的哥哥姐姐去做,你不要看到她的惨样,你以后会不适应,再说,小妹也不愿意让你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莫雨森挣扎着还想过去,吴浩斥责道:“冷静!”

大家上了车,车子继续往前开,开到一个岔路口,大家没发现什么人,调转车头往家开去。

岳凤楼把昏迷的小妹放在后座上,岳凤阁抱着她的头焦急地喊着:“凤鸣,凤鸣。”

岳凤鸣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是姐姐,“哇”一声哭出来。岳凤阁也跟着哭,岳凤楼一边流泪一边说:“小妹,不怕,哥哥、姐姐来了。你们小声点,别影响堂哥开车。妹妹,我们去医院吧?”

“不,我不去医院,我不要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

“小妹,我们不去矿医院,我们去县城医院,那里没人认识我们,你一定要让医生给你看看哪里有伤。让专业医生给你救治一下。”姐姐安慰着、哄着。岳凤鸣点了点头。

汽车开往县城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确定只是被打昏,后脑勺有个大包,其他部位还好,医生给她开了一些清洗消炎的药物,看到信息登记是已婚,叮嘱岳凤鸣:“近一段时间不能过夫妻生活。你们可以回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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