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带着水奴回到老宅子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在院子里玩,陆鸢拿着本书坐在堂屋门口看着他们。
看到萧戾抱着小景年推门而入,放下书起身走过去,“回来了?”
话音才落,他又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水奴,微微一愣,随后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朝着对方开口:“这位就是一直照顾年年的水奴吧?一路辛苦了,进来吃点东西先吧。”
说话间,陆鸢越过萧戾拉着水奴的手,带着他往里走去。
“我、我手脏,别弄脏了夫郎您的衣裳。”水奴一脸羞愧,想要抽回手。
陆鸢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关系,我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时候干活身上比你可脏多了。”
这话陆鸢也不是骗他,以前自己扮丑的时候,身上确实不算干净,而且整天披头散发的跟个乞丐一样,他那会可谓是丑得十里八村都知道,是附近出了名的丑哥儿,都说他要嫁不出去了。
再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饭都要吃不上了,哪里还会管身上脏不脏的呢?人首先要活着不是?
水奴以前跟着自家公子的时候,公子待他也是极平易近人的,说是当他半个兄弟看也不为过。
自从公子没了以后,好像就没有人再待他这般了,逃难路上别人不抢你的东西、不把你杀了吃肉就差不多了,哪里还会管他呢?
如今被陆鸢猛地这么一拉着手,水奴又想起公子还在的时候,本就红着的眼眶更红了,嘴巴张合了好一阵,却都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既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不知道能说什么,毕竟他仅仅猜到这是萧公子的夫郎,并不知道对方为人处世如何,万一这只是人家说的场面话,他要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岂不是让对方不喜?
陆鸢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虽说不能准确地知道他的想法,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嫁给夫君,没有跟着夫君去了京城,没有跟着夫君读书识字,或许他现在的日子跟对方也差不多。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贸贸然劝对方的意思,只是自我介绍道:“我叫陆鸢,是萧四的夫郎,你可以叫我鸢哥儿。”
“好,好的,鸢哥儿”,水奴愣了下,随后赶紧也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水奴,是公子的陪嫁小厮,后来小公子出生后,便一直在伺候小公子,你叫我水奴就好。”
“你家里给你取的名字吗?”陆鸢虽说去京城见过不少的世面,但人还真没有接触过几个。
在庄子上倒是有不少的人,不过大伙都是有名有姓的,即便家里的起的名再不好听,可起码也是有个姓名在那。
可水奴这名字,明显就不像是那些名字,陆鸢一时奇怪才会忍不住问起来的。
水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说道:“不是,我家里穷,且因为是哥儿,家里并不想养活我,所以就把我卖给了牙行,这名字是牙人给我取的,后来就一直没改过了。”
其实公子想过给他改名字的,是他不想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