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人最重要的财产之一了,因而这个话题在之后的路上,就没有停下来讨论过。
哪怕是余青山和沈从舟,时不时都会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希望可以帮到他们。
和沈从舟单纯想帮萧家人不同,余青山想得则更多。
如果堆肥真的有用,那么是不是可以大肆推广?当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堆肥的法子,家中粮仓都有粮食,哪怕当那些天灾人祸真的来临,是不是也能多一分保障?
他那点小心思,萧戾自然看出来了,不过没说什么。
毕竟这样的方法,即便他藏着掖着,按照历史的发展,这个时代的人也早晚能够想出来。
况且这本来就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是他的先辈们想出来,为的也是能够吃饱且家中有余粮。
他不是个多有责任感的人,可也不至于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藏着掖着。
华夏子孙,从不在这方面小气。
当然,小气的例外。
在阳州城休息的这两天,大伙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件事压在心底,休息的休息,出门玩的出门玩,准备接下来路上吃的用的就准备那些东西……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陆鸢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还是像在凉州城一样,被萧戾给背着出门的。
直到过了晌午,他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然后看着某个方向“咦”了一声。
“怎么了?”萧戾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看着他。
陆鸢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睛继续看那个方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看到陆有福了,她……”好像在跟着一个男人?
“她怎么了?”萧戾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的眼神要比陆鸢更犀利,也看得更远,很快便看到了衣着娇嫩的女主,以及……
男主?
男女主合体,这对他可不算好事,不过……
他微微眯起双眸,不动声色地背着陆鸢靠近那边的同时,凭借精神力去注意那二人之间的动静。
陆鸢以为他是想去找陆有福,撇了撇嘴,不高兴地抱住他的脖子,“你要去找陆有福那?”
顿了下,他轻哼一声,明显吃醋道:“我不想你去。”
萧戾脚步一步,眼神无奈地看向他,“我喜欢谁还不够明显吗?是我昨晚上不够卖力还是怎么样?鸢儿怎么一点都不相信我呢?”
听他提起昨晚,陆鸢天灵盖都差点冒烟了,眼神飘忽地趴在了他背上,“你、大庭广众的,你别胡言乱语,被人听见了不好的!”
“好,我不胡言乱语,那请问夫郎,我可以过去看看吗?”萧戾知道他介意原身和陆有福的过去,想着这或许是个机会,便轻声笑道:“我们过去看看,陆有福与我不对付,她要是得势了,我就该倒霉了。”
陆鸢一脸茫然地“啊”了声,“她是要对付你吗?为什么啊?明明退亲是她自己先提出来的,你以前对她多好啊!”
瞧着小哥儿一脸愤愤的样子,萧戾的心都软了下来,“或许是见不得我和她退亲后过得好吧!”
陆鸢想了下,一脸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她就是这种人!”
就像她好不容易和萧四定亲了,陆有福整天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看着他,还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就很奇怪。
大概奇怪的人就是这样,做事情都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她好!
“嗯。”萧戾将他往上掂了掂,“那请问我的夫郎,我可以过去看看了吗?”
陆鸢如今对他叫自己夫郎还是没有什么抵抗力,把脸藏在他的脖子后,轻声轻气地“嗯”了下。
另一边,陆有福一脸惊喜地往前面的周煜呈追去,还没得及开口叫人,就见他走进了一家青楼。
她:???
她:!!!
周煜呈不是从来不去逛窑子的吗?他去青楼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却又不方便在容易被别人知道的地方谈?
停在青楼门口的时候,陆有福已经自己脑补了一番周煜呈的身不由己。
重生前的时候,她听周煜呈说过,在还没有成为太子之前,其实他的日子不算好过,哥哥弟弟都比他得陛下恩宠,他只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心皇位的皇子,这才能安稳度日。
越想陆有福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脸上满是心疼地看着青楼的方向,决定在这里等周煜呈出来,然后就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他,再告诉他之后的事情。
以周煜呈的手段,加上她知道后面六七年的事情,她不信他们会比上辈子过得还差!
在她畅想未来的同时,萧戾二人已经进入了青楼对面的茶馆,点了一壶茶和一些茶点,坐在窗口边看着那边。
陆有福这一等,就等了日头落山。
周煜呈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手里拿折扇轻轻扇着风。
突然,一个粉色衣着的姑娘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笑意不减,目光温和地看着对方,“姑娘有何事?”
“煜呈哥哥,我是有福啊!”陆有福下意识地想要过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用扇子给拦住。
周煜呈脸上神色不变,不过眼里却多了一抹杀意,“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什么有福。”
愣了下,陆有福才想起来只有自己是重生的,周煜呈现在根本还没有认识自己。
重生前的时候,周煜呈什么这样拒绝过自己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和自己一样重生呢?
她委屈得不行,泪眼朦胧地看着周煜呈,“煜呈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好不好?”
周煜呈笑着拒绝,“姑娘,这怕是于礼不合,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说清楚。”
身为皇子,即便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在京城中想要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也多如过江之鲫。
若是拦路之人是个绝色美人也就罢了,他说不定会顺势带着人春风一度。
可眼前这姑娘,容貌寡淡,至多只能算是清秀,衣着瞧着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身上更是半点首饰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