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哥被抓走了?!”
又是日上三竿,苏酥刚一睡醒,就听沈欢跟她说,李星澜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她把事情的原委概括地讲了一遍。
苏酥瘫坐在床边,丢泥老姆的,她好像闯祸了!害了狗哥!
反应过来,她连滚带爬地穿鞋,“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说啊!”
沈欢也委屈,“少爷走前特意交代了,不要打扰小姐你休息。”
苏酥:e=(′o`*)))唉......
苏酥自知她人微言轻,得去找大腿,又赶忙问沈欢,“李三爹在哪?”
“少爷说,三爷今个天还未亮,就随着平武王西征的队伍,走了。”
苏酥:......
这意思,两条大腿,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苏酥急得团团转转,快速洗漱一番,戴上面纱,就赶忙往衙门走。
衙门说远不远的,一口气小跑了十几分钟,苏酥抹了一把额间的薄汗,扭头看了身后跟着的沈欢,朝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欢会意,跑到鸣冤鼓跟前,拿起木槌猛锤。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回荡在琴台街,两个衙役不耐烦地朝苏酥走了过来。
“这一天天的,就没闲过!”其中一个衙役横眉道,“何事!”
衙役声音沉闷雄厚,严厉的神情让苏酥有些害怕,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颤的,“一大早我哥被抓了,里面肯定有冤情,是被冤枉的。”
旁边另外一个眉毛极黑的衙役,刚好是上午去抓李星澜的其中一个,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苏酥。
小姑娘身形娇小清瘦,虽然戴着面纱,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却生得漂亮,乌黑溜圆的眼睛,和李家少爷那双妖冶又攻击性十足的狐狸眼截然不同,她透着股纯真。
他的语气倒是缓和,问:“你是他妹妹?”
“是是是!”苏酥连连点头,“二位官爷,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牢里呢,申时候审。”(下午三点到五点)说完,两个衙役便抚着腰间的佩刀走了。
苏酥望天,现在是午时,还有一会,她可以去童话屋找陈瞎子商量商量对策。
她带着沈欢,又火急火燎地往童话屋跑。
那里的生意依旧不错,排着长队,却不比一开始。
她也顾不上这些,赶忙拉过正在和客人聊得热火朝天的陈瞎子,“陈叔,狗哥被抓走了!”
本来笑嘻嘻的陈瞎子瞬间不嘻嘻了,他笑容僵硬在脸上,和客人点头赔笑后,赶忙把苏酥拉到后院,“狗哥被抓哪去了?!”
“衙门把狗哥抓走了!”苏酥手指绞着手帕,声音弱弱的,“昨天晚上我和二狗偷摸去同福酒楼,把陈泰富的发财树给拔光了,他们以为是狗哥做的......”
陈瞎子先是呆愣着看了一会苏酥,才慢慢回了神,“拔光发财树就能坏人财运,这么玄学的事,二狗子咋会跟你一起胡闹?”
“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狗哥吗!”苏酥老脸一红,好在有面纱遮挡,让人看不真切。
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商量着对策,川竹茯苓两个就趴在厨房门后,尖着耳朵听。
茯苓一双美目不可置信,总觉得苏酥这人是在搞笑,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川竹倒是憋着笑,少主也是命苦,啥事都能被他给遇到。
好容易挨到快申时,苏酥拉着陈瞎子就直奔衙门,茯苓和川竹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下定了决心。
他们向忙得不可开交的忍冬和苏凌打了一声招呼,紧跟着苏酥的脚步而去。
同福酒楼老板陈泰富,状告童话屋老板李星澜。
短短几个时辰就传开了,围在衙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苏酥和陈瞎子挤了好半天,才挤到了跟前。
见李星澜眯着眼睛,负手而立,一副你能耐你爷如何,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模样,苏酥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起来没有她想象的那些严刑拷打之类的。
“啪!”的一声惊堂木起,韩知令摸着山羊胡,语气威严不可侵犯,“陈老板状告你半夜非法入室,弄死了他四颗价值百两的发财树,可有此事?”
李星澜眼睛都没睁,回答干净明了,“没有。”
“就是你做的!还不承认!”陈泰富高举着另外一棵蔫巴巴的发财树,转着圈给众人看,“我养了五年的树啊,有感情啊,那是亲如父子啊,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啊,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话说得夸张,但随意损坏他人财物,确实是犯罪。
围观的人群连连点头,过分。
李星澜依旧不睁眼,嘴上却不饶人,只听他声音淡淡的,“半夜没事了我拔你这玩意干什么?我是找不到你娘的坟在哪?”
话音一落,陈泰富脸色又是一黑,人群中发出阵阵笑声,惹得他脸色更黑了,黑的发紫。
韩知令也忍着笑,居然觉得李星澜说得有几分道理。
这少年郎他是知道的,身份可以说是大有来头,莫说年纪轻轻就有平武王为他的酒楼坐镇,就他那江南首富的爹,也够他嚣张了。
他也清楚,这事就算真是这少年郎做的,也罚不了他什么,可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不能留下什么令人诟病的话柄。
想罢,他故作严厉警告道:“不要人身攻击。”
李星澜终于肯睁眼了,他抬眸看向陈泰富,眼中血丝不减,“证据呢?没证据就诬告是要拔舌头的。”
被要证据,陈泰富倒也不慌,他淡定地点头,“我当然有证据。”
早上他回去等着开堂的时候,冷静下来后就意识到不对了,虽然他坚信就是李星澜看不惯他抢了生意,可没有证据,也不能凭他空口白牙就定罪。
左思右想后,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陈泰富大着胆子,朝李星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你这杀树凶手!”
他朝韩知令弯腰抱拳,“大人,小的有证人!”
此话一出,苏酥和李星澜皆是眉头一挑。
两人同时心想,也是尼玛遇到鬼了,你有锤子的证人。
人群一阵骚动,随后一个男人被两名衙役用木板抬了上来。
虽然双腿残疾,却看得出来,他被人照顾得很好,他衣着干净,头发也被梳理得一丝不苟。
男人模样其实生得也算清秀,可因为眼中的贪谷欠和癫狂,显得面目可憎。
苏酥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恨意便滚滚而来。
居然是这个畜生!
李星澜原本半睁的眸子,瞬间锐利起来,他看着地上的男人,俊美的脸上居然浮出一丝笑意,阴恻恻的。
了解他的陈瞎子朝男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在心底默哀着,不出意外,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