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怎么了?在和谁生气?”随着大批幸存者的到来,孟明月可是很忙的。
孟明月看到是她,轻轻吐口气,将那些官员们堵在肖筱办公室要房子的事情说了。
周舒晚就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从基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孟明月刚从办公室出来,便直接往外面走。
所以,她们这里离基地入口很近,有点声音便能听到。
这会儿,那边便传来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哭喊声和叫骂声。
“怎么回事?”周舒晚和孟明月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基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基地门口,聚集了一家子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神情疲惫,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基地门口的守卫,手里拿着武器,拦住了他们,不让他们进入基地。
“让我们进去,我们是从J城来的。”为首的中年男人大声喊道。
“我们走了很久了,又累又饿,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男人身后的妇人哀求道。
周舒晚和孟明月走近,她觉得声音很耳熟,仔细辨认,才发现竟然是钟大舅他们。
她的眼神猛地变冷。
钟大舅此刻正指着守城员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们可是从J城一路逃难过来的!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基地领导周舒晚的亲戚!竟然敢拦着我们!还不赶紧放我们进去!”
他身后,钟大舅妈和钟表哥、钟表嫂也跟着叫嚷。
守城员们面面相觑,这些天周舒晚帮忙建立基地,她丈夫齐铭郁训练治安队,其中就包括守城员,所以他们都知道周舒晚。
但并不认识周舒晚的亲戚,自然不敢轻易放行。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不能放你们进去,”其中一个守城员耐心地解释道,“你们需要先登记,然后等待审核。”
“审核?审核什么?我们都快要饿死了,还要审核!”钟大舅怒气冲冲地喊道,“赶紧让我们进去!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说着,便试图推搡守城员,想要强行进入基地。
守城员们见状,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厉声喝道:“不许闹事!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舒晚咬唇,刚要走过去。
便见从基地外开过来几辆大货车,为首的那辆停了下来,顿了顿,便从车上下来一个身影,正是张嘉。
钟大舅一家看到她立即大喜,纷纷迎上去:“小嘉,小嘉,还认得我吗?我是晚晚的大舅!”
“我是晚晚的舅妈,幸好遇见你,你瞧,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根本不让我们进去!小嘉,你快给他们说说,我们是晚晚的亲戚,根本不用排队审核!”大舅妈也忙道。
张嘉眉头微微蹙了蹙。
她知道周舒晚和钟大舅是亲戚,但两家关系并不好。
所以,这个忙,她还真不好帮。
她都有点后悔之前向他们透露出自己认识周舒晚的事情来。
但见对方一家人一直在吵吵闹闹,影响很不好,后面排的长长的队伍已经探头探脑开始嘀咕了。
便忙走过去低声说道:“是钟叔叔啊,你们来了基地?”
钟大舅脸上堆满了笑容:“是啊,小嘉!真高兴见到你!你赶紧跟这些守卫说说,让他们放我们进去。”
“钟叔叔,你们先别着急,”她转头对守城员说道,“他们是我认识的人,麻烦你们先让他们在旁边休息一下,我等会儿带他们去登记。”
守城员们见是张嘉出面,便都放下了武器,让钟大舅一家到一旁休息。
钟大舅一家都是从远方千里迢迢奔来的,又累又饿,却还要在基地门口排队,自然都受不了,看到张嘉便都大叫起来,希望看在她的面子上,能让自己一家早点进基地。
张嘉带着他们到了旁边,想了想,便温和地劝对方好好排队,按照要求做检查后才能进入基地,又给了几块压缩饼干:“叔叔,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身上也没带太多东西,你们先吃着。”
这也是看在周舒晚的面子上,不然她也不喜欢钟大舅他们一家的品性,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钟大舅又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张嘉和守城员说好话放自己一家进去。
再三被对方拒绝后,才意识到对方不好糊弄,只好放软了态度,一口一个小嘉叫着,带着一家人往一旁走走,又向守城员和张嘉道歉。
张嘉只好胡乱推了一句“等你们进入基地再说”,便推说有事,急匆匆进入了基地。
她没看到后面的钟大舅眼睛里闪过的一抹精光。
搓了搓手,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钟大舅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目送张嘉离开。
看着张嘉的背影消失在基地大门后,他才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算计。
他压低声音,对妻子和儿子、儿媳说道:“我们在路上听到的消息果然不错,你们小姨一家在这里混得一定不错,能说得上话!不然那张嘉小婊子看到我们明显不耐烦,但却又耐着性子又给吃的又好言相劝,不是怕周家那边过不去,还能是什么?”
大舅妈本来见张嘉走了不管他们,便有些丧气,闻言便也来了精神,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真的?我就说咱们路上听到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小妹一家在哪里都能吃得开。这末世几年了,咱们一家子到处逃难,过得是什么日子啊!哼,这次,咱们可得好好靠着小妹过好日子!”
钟庆辉也忙不迭地点头:“爸,妈,你们说得对,记得见到小姨和晚晚后要态度客气点!”
他媳妇儿也跟着附和,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一家四口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越发觉得以后日子有了盼头,疲惫的身体也精神起来了,刚才的疲惫和沮丧一扫而空。
最终,决定先吃饱喝足,养好身体,等通过检查进入基地后,便立即去找小姨一家。
全然忘记了当初是如何对待周舒晚一家的。
基地里,钟缇云这时候还完全不知道大舅一家已经盯上了自己。
周舒晚躲在暗处,看到钟大舅一家在基地门口大闹,又拉着张嘉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后,才转身离开。
等张嘉进来,便找到对方询问钟大舅的情况。
张嘉很是歉意,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钟大舅一家是如何打听周舒晚他们一家的事情。
最后,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周舒晚:“晚晚,你大舅一家……只怕不好应付啊!”
周舒晚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事。我大舅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是啊,末世前两家的关系就如同水火,末世后难道还会缓和吗?真是太天真了!
末世后,不仅钟大舅他们一家在成长,钟缇云和周江海他们也在成长!
孟明月旁观了一切,心里便猜测是怎么回事,她说话直,便直接开口:“看刚才他们一家的无赖样子,应该是末世后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完全没有顾忌,晚晚,你们可要小心应对啊!”
张嘉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厌恶,“被这样的牛皮糖缠上,也很烦人,对你们在基地的影响也不好。”
如今年周家钟缇云帮着孟明月管理后勤,周舒晚帮助建立医院,齐铭郁帮助训练治安队,又主持建立避难所,一家人在基地还是有很高的威望的。
回到自家别墅,周舒晚便将这件事先告诉了钟缇云。
“什么?你大舅一家来了?”钟缇云脸色变了变、
周舒晚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语气平静:“妈,您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怎么对付他们了!”
钟缇云冷笑了两声,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如今我们两家早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没得现在因为我们过得好就要去迁就他们的道理!晚晚,你是晚辈,不好出头。等他们真找上门来了,我自有道理要说!”
晚饭后,钟缇云便将钟大舅一家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周江海可是知道妻子受了对方一家多少气,尤其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是心里的一根刺。
脸色一沉,手中的筷子顿了顿,放在桌上,“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齐铭郁也是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放下碗筷,皱着眉头,“晚晚,你打算怎么办?”
周舒晚抿了抿唇,“爸,小郁哥,你们放心,我和妈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不会让他们占到任何便宜的。”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这次,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庞奶奶在一旁叹了口气,“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家人处理不好,也会惹来一身腥……”
一家人商量后决定,先不与钟大舅一家直接冲突,而是暗中观察他们的动向。
三天后,钟大舅一家终于通过审核,进入了基地。
本来心高气傲的几人,被磨了几天后,心气便没了一半。
等进入基地,看到那崭新高大的建筑,便又强打起精神,打听了周舒晚家的住址后,就兴冲冲地赶往别墅,却发现大门紧闭,怎么敲门也无人应答。
这倒不是周舒晚他们故意的,而是一家人利用短暂的周末时间,带着庞奶奶和沐沐去基地广场广了。
这几个月,又开了几家商店,商品种类很丰富了,便过去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钟大舅一家站在别墅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等的时间久了,钟大舅妈不停地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开门?是不是故意不给开?”
“对啊,那个张嘉会不给他们说咱们来了?”
“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去基地外面看我们!真是好狠的心肠!”
“我就没这样的小姨!”钟庆辉最后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钟大舅摆了摆手,“再等等,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心里盘算着,等见到小妹,一定要好好哭诉一番,像对钟二舅那样,博取同情,然后再提出一些要求。
他在末世的日子过得太狼狈了,希望周家是他翻身的机会!
又等了许久,依然没有人回来。
钟大舅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脸色阴沉,一拳砸在别墅的大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钟缇云!你给我出来!”他扯着嗓子大喊,“我知道你在家!别装聋作哑!快开门!”
他的喊声引来了周围邻居的注意。一些人从自家别墅里走出来,好奇地张望着。
“怎么回事?是谁在叫喊?”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问道。
“好像是来找周家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看样子像是她的亲戚。”
钟大舅见有人围观,更加嚣张起来,他指着别墅大门,唾沫星子乱飞,“周缇云!我们还是不是兄妹!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千里迢迢来找你,你竟然把我们关在门外!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对得起爸妈吗?”
钟大舅妈和钟庆辉也跟着附和,哭天抢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他们议论纷纷,对钟大舅一家的行为指指点点。
恰好在此时,周舒晚和一家人回来了。
他们手里都提着一些东西,是从新开的商店里买的。
钟庆辉远远看到他们提的袋子,低垂的眉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钟大舅立即收敛了刚才的怒气,笑呵呵地冲着钟缇云和周江海打招呼:“小妹,妹夫,你们是去哪里回来了?”
刚隔得老远,钟缇云他们已经听到了钟大舅怒气冲冲的声音,便都没有好脸色。
尤其是钟缇云,压抑着怒气走过来。
她打量了下钟大舅一家,心里有着淡淡的惊讶。
周舒晚昨天没有说太详细,所以她并不知道钟大舅一家现在变成了这样。
一个个瘦得如皮包骨头,脸颊深深凹陷,衣服破破烂烂,连鞋子也都开了口。并且,他们无论男女,身上都脏兮兮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臭味。